第111章 屠狗之辈

当年，办理狗王案的专员见到闷香坊的门面之后，整个人都傻了。更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信口雌黄的出马仙给毙了。

不过，从关东往津门来一趟实在是不容易。公府压的时间又紧。所以在思前想后中，办案专员终是在无奈中跨进那闷香坊的门，寻找传说里的九爷。

片刻过去后，专卖狗肉的闷香坊主亲自接见了这位面相富贵，穿着华丽的主人。

一听对方要找九爷。那坊主立刻困惑自指：“我就是九爷。大号赵九儿。”

“九儿！”办案专员微微一笑。旋即又告诉他道，“那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去月亮山捉妖！”

说完这话，办案专员又故技重施。掏出手枪硬压着九爷和他的一家老小往东北捉狗先生。只可怜那九爷莫名其妙的上了贼车。全家老小还都成了人家的肉票。

在当年，干绑票行要挟的事情。东北军是白道里最专业的。可即便如此。九爷却依旧不肯配合去捉妖。

路途上，他总是苦口而言，说什么自己只是个杀狗卖肉的。根本就不会捉妖，搞得那专员都郁闷于自己是否真的抓错了人。

杀狗厨人不肯配合，专员也是无奈。最后那人又想到了那个指点迷津的马仙。于是便又派兵，想把那早被关了禁闭的马仙叫来，让他和厨子当面对质。

专员派出的兵得令后，立刻往县城大牢里提人。可奇怪的是，当年提人的兵来到县城大牢后，却并没有在封闭的囚房里找到被困的出马仙。却反而是看见了一只体形硕大的老鼠，披着出马仙的衣物，憨声大睡。

提人的兵眼见跑了人，惊得目瞪口呆。可最终也只能拿着衣服和那大老鼠回去交差。

可又谁知那些人在提衣物的时候，突然发现出马仙的衣服上边还有密密麻麻的字迹。

后来，兵人将囚衣交给办案专员去看。那专员才渐渐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及出马仙“遁逃”的原因。

原来，这出马仙虽然道行高，但所拜的仙师乃是上五仙中的“黑大王”也既，狗熊精。

据说，拜这精怪的出马可以获得它的加持，得到皮糙肉厚，力大无穷，食腐而生，隐于黑夜等等神通。但唯独不能斗狗妖。

因为在古时传说中，狗妖都是成群结伙的。而黑熊自来最怕群斗。早些年的猎人间，更有“独熊避狗群”的说法。

也因为这个忌讳，那出马仙自知一旦到了月亮山狗先生的地盘上，他的仙家师父便不会庇佑了。到时候他和普通人一样。何谈捉妖除害。

于是为了避祸，那人便指点了九爷出山。又在监狱里临时雇用了个“鼠仙”，行了个遁术，逃出保命。

不过索性，这位出马仙还算有良心。于溜之大吉之前给办案专员和那卖狗肉的都留了提示。

他说如果想要镇压那狗妖，只需要带着九爷往月亮山的第一口矿坑里看上一眼，他便能明白该干什么。

办案专员读完那衣服里的内容，深以为异。于是急忙按照衣衫上的吩咐。“请”那卖狗肉的往月亮山第一口矿井里去看。

起初去时，那卖狗肉的九爷还是一脸懵的。但当那人一进入矿洞。脸色立刻变得严肃专业起来。

观察了矿洞许久后，这厨人突然告诉办案专员说他找到闹狗妖的原因了。全因为这地方是个归阴洞，拥有“怨火”导致。

“怨火！”听大风车也说出这个名词。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前在黄三太爷庙里的见闻。想起第一次对我提及“怨火”二字的娇娇和赵叔。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当年传闻的内幕。那便是这个靠杀狗过活的厨人九爷，或许也和赵叔一样，有火郎中的传承。

也因为这一层若有若无的联系。我问大风车道：“怨火是什么玩意，你知道吗？”

“鬼知道。”大风车摇头，又讲，“据说好像是煤炭层里产生的某种毒气。动物闻了之后，能发狂。能产变异。”

说起这个，那大风车又压低了声音道：“还有的老矿工讲，东洋专家来勘探，其实也是为了寻找怨火，用做毒气弹的。”

“这不成生化危机了吗。”我耸耸肩。又继续问大风车，“那屠狗的人最后怎么解决狗妖的？”

“嗐！还能怎么解决呀，跟所有民间故事的结局一样呗。”大风车随口而答，“杀狗的在那归阴洞里给狗王搭了个台子，摆设了个道场。后来又把他过去用来杀狗的一只刀埋在那山上某处做镇压。就把事给平了……不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中间传闻难免有走形。”

反正从此之后，月亮山也果然没有闹过狗妖袭击人的事情。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技术进步还是因为月亮山的地质情况特殊。那矿开采以来好长时间，也从来没出过透水、溃坑、瓦斯泄露等重大事故。

这对于民国时期，那种工作环境极其恶劣的矿井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也因为这种“奇迹”。矿井的工人们更感觉是狗先生在庇佑。

于是当年害人的狗妖，便随着时间推移，莫名其妙摇身一变，成了庇佑矿山的狗先生。

“我在矿上工作的时间短，狗先生洞一次都没进去过。平常那地方也拿大铁索锁着。就怕无知的人乱闯。”

说完这些，大风车微微摇头道：“所以我想……樱桃去过月亮山是有可能的。但若说她进过归阴洞，得罪过狗王。实在不大可能。”

“是呀！”我附和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摸出手机。一边拨通赵叔的电话，一边又告诉大风车道：“你先在门口等着吧。我给赵叔打个电话。和他合计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嗯嗯！”大风车点头。同时还不忘了央求我，“你千万记得告诉你叔叔。让他无论如何帮忙把樱桃治疗好。我下半身的幸福就靠她了。”

我愕然地问：“啥玩意？”

“下半生！”大风车拍了自己的嘴一下，“我又说秃噜嘴了。”

瞪了大风车一眼后，我拨通赵叔的电话。而后赶紧将这里的情况与赵叔说了。

最后，我不忘了问赵叔道：“在月亮山的传说里，也提到了怨火。难道那狗先生，也是类似保家仙的东西吗？”

“这个不好说……而且现在樱桃也没醒，她和月亮山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咱们不知道。不能乱揣测。”

赵叔在告诉我这些后，又不忘了和我讲道：“小施。等樱桃从急救室出来你便回来把。看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和我一起准备。”

“好！”我点头，随后挂断了电话。

等我再回到急救室门口时，那抢救的灯光已然灭了。又过了片刻，洪樱桃被医护从病房里推了出来。

虽然在鬼门关前游了一番。但洪樱桃依旧是那个样子，圆凳着双眼，满脸的死气。

她的样子，让我看得极其别扭。但出于好心和对大风车的支持。我还是帮忙把她弄回普通病房，并与大风车一起，为她调节床铺。

可就在我的手碰触到她枕头的时候。我突然感觉他枕头下又什么很硬的东西。

随着那奇怪的触感。我把手更加深入枕头下边。旋即拿出了一个物件。

望着那东西，我震惊了。

因为樱桃枕头下边压着的，竟然又是一只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