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归阴洞

矿工们刚刚来到月亮山的时候，在东洋专家的带领下漫山遍野的挖洞找矿脉。但就是不得其法。最多也只能挖出一些煤矸石之类的玩意。

这样的结果，让东洋专家感觉打脸。于是那东洋人便又带着当时最先进的机器，上山仔细巡视过一遭，并通过大量计算，亲自确定了一个矿点。

他们扬言说，只要从那个地方挖下去，肯定能穿破石层，找到优质煤。

东洋人的话虽然说得有些自负。但至少给了矿工以希望。于是大伙很快便在“作头”的带领下开炮眼，准备见“煤匣子”。

起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炮眼挖到一半的时候，所人们挖不下去了。

因为掘开土后，众人发现在混合着煤石的炮眼下，竟然有一个四面封闭的黑洞，黑洞里边则存放着十几只嗷嗷待哺的小野狗。

旧社会的矿工迷信，一遇见挖到野兽活物的事情，便多会认为是老天爷示警。

再加上那挖出野狗的小洞子据说是死的，四面并无出路。端的邪性无比。

人这种东西，碰见无法解释的现象便胡乱解释。故而矿上一时传言，说这些狗崽子是当地成精的野狗王的后代。挖出来就要在原地上修庙祭祀，更不敢继续向下挖掘。

矿工的那些道理，大多源于明清之际盐井、煤窑流传下来的老迷信。这些事情东洋勘探员是不信的。那些负责挖矿的军阀政客为了功劳政绩，也不信。

于是在行政命令和步枪的双重压力下。矿工的非议很快被弹压下去了。

工人们被迫在挖掘出野狗的位置上钻孔打眼。开挖煤炭。

东洋专家的眼光没错。在那个寻找到野狗窝的地方，人们又向下挖掘了仅几米后。果然找到了优质煤层。并很快出了高标准的无烟煤。

随着煤炭的出土，月亮山渐渐热闹起来。所有人也一度将下炮眼时挖到的小野狗的异常忘到了脑后。直到一切步入正轨，大概半个多月后。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矿上开始出现怪异事。首先是食堂养的一些鸡鸭等生物，突然无缘无故的暴毙。

对此，矿上人起初以为是鸡瘟，所以在做了简单的肃杀处理之后便无人问津了。

在之后又过了两三天，矿区有下夜班的员工，突的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见了十几双绿幽幽的眼睛。等人们拿手电去照，却只在眼睛的方向看见了十几小堆用煤块堆砌的宝塔样石堆。

在后来，矿工遇见的邪乎事越来越多。

在深入地下两三百米的矿井里，有人听见了狗叫。又有巡夜的武装保安在黑暗中遭受了不明生物的袭击。屁股被咬得稀巴烂，人连着开了十几枪，却就是打不到袭击他们的东西。

经过这些事情，矿区渐渐变得人心浮动起来。

不过直到这一年末尾，等那些东洋专家出了大事。才彻底引爆了矿区的舆论。

大风车听说。在那一年的末尾，也是下鹅毛大雪的时候。人们突然发现东洋的矿业专家有五六天没有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过了。

因为当时的国际形势。国人对东洋人的映像很不好，再加上他们平时的吃穿习惯乃至娱乐生活都和国人不一样，所以一两天，或者三四天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情。

然而这一连五六天不出面，却明显不常有了。于是矿上的厂长便打着慰问的名义，往东洋专家的独栋宿舍里去寻人。

可他们到达那地方之后。连着敲了东洋专家三五下宿舍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还在门缝间细嗅到了一股子腐臭的尸体腐败的味道。

在那个军阀混战的年月。人们对那样的味道格外敏感。也因为敏感，月亮山的厂长立刻拔出撸子手枪，把门划子给打透了。

等众人闯进去之后，看见了一件为之大骇的场面。

那些东洋的专家，一个个挂在房梁上。都悬梁自尽。

说到这里，大风车的口气变得更加恐惧了起来。

他还特别强调道：“据说，当年寻短见的人有十几个。齐刷刷挂在房梁挂了一整排。那场面，想想就慎人呐！”

“等等！”我听大风车说到这里，也眼神惊异道，“在不可能的地方自杀上吊？这情况不也正是在洪樱桃身上发生的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大风车听了我的推测。猛一拍打额头，“难道说，洪樱桃去过月亮山，进过归阴洞？得罪了狗先生？”

大风车的话也大类我内心的揣测。

可现在洪樱桃人还在急救室里洗胃。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太可能从别的医护身上问出来。

思前想后。我只能先安慰大风车道：“事儿也不一定向咱俩想的那样。还是等医院出结果把。还有……你继续往下说。那些东洋人死了之后，矿上发生了什么。后来又怎么有的归阴洞和狗先生。”

听了我的问询，大风车才继续又对我讲。这东洋勘探队死绝之后，月亮山“闹妖”的事情迅速上升为了国际案件。大到惊动了当时的北洋政府。

张大帅为了息事宁人，一方面和日本积极斡旋。一方面派出专员，专门调查那些人的死亡。

当年公府的专员是张大帅最信得过的军阀头子之一。那人打枪行，办侦缉差做特科就差几个档次。不过此人好歹还有个“优点”。那便是足够迷信。

他来到月亮山，听了厂长的汇报之后，坚持认为这事就是狗妖作祟。

于是，这位侦缉警察千里迢迢，从省城寻了一位厉害的出马仙来月亮山“捉妖”。可那位出马仙刚走到距离月亮山两百里地的县城附近，便突然不肯走了。

望着月亮山方向的云彩，那出马仙告诉专员，说月亮山上的“先生”气候太大，他惹不起，更不敢惹，让他们另请高明。

专员办这件案子，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下过军令状的。

故而一听千里迢迢请来的出马撂挑子。当即气得压根痒痒。

于是这人便把罗锅撸子枪拔出来，盯着人家脑袋让他去，或者给个解决的办法。

面对着阴阳两道的威胁。出马仙腿都吓软了。

无奈之间，他只得告诉那专员说。如果实在想要降服那作祟的妖物，只有往关内津门闷香坊，找位被尊称为“九爷”的先生。用他的大道行化解才成。

“谁？”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惊诧道，“马仙让军阀找九爷对付野狗？”

“是呀！”大风车困惑地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嗯，”我听着九爷这熟悉的名字。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又让他继续讲。

案件专员听了出马仙的话，不敢怠慢。连夜开汽车，亲自往关内津门寻找闷香坊的九爷。

可当他按照那马仙的指点，来到闷香坊。找到九爷时，整个人却傻了。

因为那九爷并不是一个出马仙或者佛、道之流。而是一个杀狗卖肉的屠户。

所谓的闷香坊，亦不是道场、寺院。而是一家经营狗肉食物的门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