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麻辣拌

那女孩望着赵叔古怪的神态，好奇地问：“怎么？我不能吃？还是你们这里没有？”

“不！当然有。但你得自己选菜。”赵叔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紧跟着便转身往我的方向走，示意我递菜单。

麻辣拌是抚顺菜，类似麻辣烫。用料有土豆片、豆皮、鱼丸、宽粉、圆白菜等等，弄熟了之后搁一块擭着麻酱吃，辣中带甜，别有滋味。

这道菜因为做法简单，好吃不贵，所以是我们县里大小餐饮都有的标配。

我见了赵叔的示意，立刻将一个点菜单递给那姑娘。看着她用铅笔勾勒了七八样菜色，而后往厨房备料蒸煮。

大概不到十分钟之后，我便端着麻辣拌回到了客堂。这个时候，那女孩子在低头玩手机，赵叔则坐在柜台上泡一杯很奇怪的茶。至于正吃中午饭的大风车，则和丢了魂的一样，动不动就抬头，眼放红光地盯着那姑娘。

客堂里的景象平静寻常，但就是让我感觉暗流涌动。尤其是赵叔那边。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喝过茶叶。

也因为这稀罕事，当我把麻辣拌端给那姑娘后，便走到赵叔身边，好奇地问他道：“叔，你喝的是什么茶呀？”

“透骨湿。”赵叔回了我一句。紧跟着把他放在玻璃杯里的暖红色茶汤晃了几晃。

“透骨湿？”我惊诧着重复赵叔说过的这个词。旋即带着十二分的好奇道，“这茶叶的名字没听过呀。拿什么泡出来的？有啥功效？”

赵叔压低声音告诉我道：“这茶叶是用鸡血、雪水、地葫芦和金叶子泡出来的，它最大的功效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看的。”

“哦？”我诧异，“看什么？”

“看人心，看魑魅。”说话间，赵叔将玻璃杯举起来透过他看了看我、大风车以及那个新来的女顾客。我则透过赵叔的玻璃杯反向看见了赵叔的眼睛。

也在那一瞬间，不知道是我内心主观造成，还是茶水透光所造成的变形太过严重。我看赵叔的眼睛被拉得细长，极其不像人眼。反倒是像蛇或者猫的那种“菱核”眼。

赵叔的话和行为都挺反常，所以当他把茶杯放下。我不由得问赵叔：“叔，你看出什么来了？”

“哼！”赵叔先瞪了我一眼道，“你在上班时间开小差，还游览不健康的网站。”

“啊！”我听了赵叔的话，脸立刻就红了。

我知道辩解是徒劳的，便只能换个方式，以进为退的夸赞赵叔道：“叔！你太牛了。一杯茶饮能观心，怎么做到的哇，教教我呗。”

“好的不学坏的学！”赵叔讽了我一句，随后指指电脑道，“这不是透骨湿看出来的。是你自己没关界面。”

“额，合着您逗我玩呢……”赵叔的话弄了我一个大睁眼。

不够，赵叔显然没心情针对我。

警告了我后，赵叔声音更低沉了一些。他靠近我的耳朵讲：“我就看出那姑娘身上怨气重，貌似……不很干净。”

“不干净。”我听着赵叔的话，又一次回头望着那新来的食客。可除了她有些疲惫之外，并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困惑中，我又回头对赵叔道：“叔，你能把这茶叶给我看看吗？”

“嗯！”赵叔把茶水推给我，并又讲，“没什么经验，很难看仔细。但是多学多练总归没坏处。”

随着赵叔的话，我迫不及待地将那份茶水端起来。透过它向姑娘的方向望去。

旋即，我的呼吸一窒。

当人的眼睛接近那茶水到一定距离时，金红色的茶汤变成了血红色，原本强烈的形变也变得不那么夸张了。

透过这茶汤，我看清餐馆客堂里的一应摆设。但是却唯独看不清那个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的身躯在茶水的过滤后是极度扭曲变形的，就好像有一团烟雾，笼罩在她的背上。

也因为这奇怪的现象。我在放下茶杯后，便惊奇地问赵叔：“叔，那姑娘背后好像有一坨什么东西。确实不太干净。”

“人心。”赵叔莫名其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随后他又伸手，指指一旁佯装吃饭，实为偷窥的大风车道：“你去问问他。这家伙应该知道这姑娘的来历。”

“啊？您连这都知道？”我又举起杯，往大风车的方向过滤着看去。并好奇道，“这也是茶汤能看出来的？”

“大风车的想法不是茶汤看出来的，而是种叫‘见人看菜碟’的观心辺术。”赵叔收回我手中的茶汤，又告诉我道，“当厨子，当伙计久了。都会掌握一些通过食物和食客的精神状态，吃饭动作来判断他们内心想法的技巧。你慢慢就掌握了。”

说完这些，赵叔又告诉我当厨子的人要多观察实践，才能掌握技巧。

比如大风车在那姑娘刚进来的时候，冲他微点过一下头，虽然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答。却还是主动为那姑娘让了靠里暖和的座位。旁边用餐的时候，还不停的用眼睛瞟人家。

除此之外，赵叔尤其还尤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便是大风车在吃饭过程中更是反复将我们餐馆赠送给他的鸡蛋捏在手里，左右摸索。

由这些细节综合下来，赵叔便判断道：“这小子心里挺纠结的。他想和那姑娘套近乎，还想把手里的蛋送给人家。可就是不敢开口。”

“光棍难呀！”我调侃了大风车一句。而后便按照赵叔的吩咐，去找大风车“闲聊”。

当我坐到大风车身边之后，我佯装好奇地问他道：“我说大哥，您手里这个蛋怎么不吃哇。不和胃口。”

“我，”大风车望着那鸡蛋犹豫了一下。随后微微摇头，“咽不下。”

“哎呀！这可有意思了。”我见赵叔猜的是对的，便直奔主题，压低了声音问那大风车，“风车，和老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认识那女的？”

“啊？！”大风车被我一问，双夹微红。但还是点了头。

“那她是谁呀！”我怂恿大风车，“和咱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