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挖母坟

自古以来，挖坟掘墓便是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母亲的墓穴。

白泉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文化，但也知道他如果那样做了是为大不孝。更知道大不孝自来没有好下场。古有韩信将九里山活埋生母，未央宫速报幽冥；张继宝清风亭不认养育，天雷报应等等，便都是他耳熟能详的血淋警示和典型示例。

因为这些良心上的不安，白泉子当初并没有选择要走那一条路。可是随着一件让他不曾料想的事情的发生，他的想法改变了。

正在白泉子染病卧床的时候，村长突然找到了白泉子，说要收回他本应该继承的一块宅基地和一片承包田。

原因据说是他离家五年，没尽过孝道，埋葬他母亲又花了不老少的钱，还都是公家替他出的。

这些话其实也不算完全没理，但白泉子听在耳朵里，却简单地将其理解为一句嘲讽话：你个瘸子，没钱又没势，还不赶紧滚。

也因为这件事的催化，白泉子本就脆弱的内心变得更加扭曲了。最终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作出了那件丧良心的事情。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瘸一拐的白泉子揣着退烧药，拿着搞和锹，将母亲的坟头刨挖了开。

白泉子母亲因为是公葬，所以埋的并不是很深。但即便如此，白泉子也是挖了很久才挖掘到的。

这个时候，他母亲的尸体刚下葬不久，正是高度腐败的时候。那样子连白泉子自己都不忍直视。

在良心和视觉的冲击中，有那么一阵，白泉子几乎挖不下去了。但是他却还是因为发财的执念，而坚持了下来。

当彻底将母亲的尸身弄出泥土后，白泉子对着她拜了三拜，而后将尸体从坟凹里拖出，又按照梦境的提示，继续往尸体长眠的地方挖下。

在挖掘土壤的过程中，白泉子依旧难以忍受。

因为一来他伤口生痛，筋疲力尽，二来尸液已然渗透进了土下极深的地方。让白泉子每一铲都能挖掘出排山倒海的恶臭味道。

在心理和生理的轮番攻势中，白泉子行将崩溃。不过就在他快要放弃的那一瞬间，他挖掘土壤的铁锹忽然发出了“碰”的一声清脆响音。

伴随着这一声脆响，白泉子意识到铁锹碰到了什么极其坚固的金属物品。

也因此，他欣喜若狂。旋即丢掉铁锹，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疯了似的用双手抛挖起来。

白泉子先是挖掘出了大量的泥炭。随后又挖掘出了些许的碎布。到了最后，他捧出了一个椭圆形状，粘粘着大量污泥、碎铁和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东西的铁饼。

白泉子捧着那铁饼，兴奋的以为自己的梦终于应验了，命即将改变了。

于是，他急匆匆恢复了原来的坟冢，又怀揣着那铁饼回到了家里。一进门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便将那圆形的铁疙瘩用脸盆洗刷了个干净。

伴随着白泉子的动作，一个造型古朴，成正圆形的金属器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以为这是简直连城的宝贝，所以三天之后，便揣着这铜器不辞而别，拿到县城乃至省城的古董摊位上问价求卖。

然而真当他把那东西亮出来的时候，那些古董商人却无一例外地给他泼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

古董商众口铄金，都说白泉子出土的东西乃是一面清朝的铜镜。铜镜算值钱的玩意，但唯独清朝的除外。

因为清朝距离现代比较近，镜子的存世量大，所以价格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又加之白泉子手中的铜镜满是锈迹，品相极差。故而充其量也就1000块钱。

1000块钱的收入与白泉子的付出实在不成正比，再加上这东西是母亲脑下之物。所以他始终没有卖掉。

在之后，他以为这面镜子会让自己时来运转，可不曾想就在搞清楚这面镜子价值后，却越发的厄运缠身，每况日下。

因为又一次的不辞而别。白泉子失去了争取家乡宅基地和承包地的最佳时机。等再次回到老家的时候，他在那里剩下的便已然只是四壁家徒的旧房。

在之后，因为伤腿未愈便胡乱运动，白泉子的腿留下了跛足的后遗症，随便走几步路便气喘吁吁，彻底没了靠身体吃饭的本钱。

随着路越走越绝，白泉子陷入了混沌迷茫。自暴自弃间，他一度沉溺在酒精中不可自拔。

就这样大概混了两三年后，白泉子不得不往县城和周遭的农村去打工了。这到并不是因为他变勤快了，而是因为他彻底没钱了，再不出去就得饿死。

因为身体的原因，白泉子出来打工一度没有人接受。后来好说歹说，才在远方表舅家寻了一个林蛙养殖场里喂饲料的工作，暂且栖身。

林蛙又叫雪蛤、哈什蚂。是我们东北除人参、猴头、梅花肉之外最珍惜有名的食材之一。

这玩意半野生，半人工。养殖非常困难，强度也很高，又因为白泉子腿脚不便，所以跟不上表舅的节奏。在刚入行时很受奚落。甚至也因为奚落，他一度萌生了离开的想法。

不过就在他将那种想法付之于行动之前，又一个奇怪而诡异的大梦，为他指点了一条不归路。

在做那个梦前，白泉子出了一件意外，因为给蝌蚪子盖遮阴棚，他的手不小心被划破。回去找创可贴的时候，血滴又不小心溅落在了那面母亲坟冢下抛挖来的古镜上。

在之后，白泉子便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高烧的迷糊中，他又在自己住所的门口看见了一个“人”。

只是这一回，白泉子看见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穿着清朝官服，梳着辫子，好像电视中僵尸那边的老人。

老人冲惊恐的白泉子笑着，问他道：“想不想少受点罪？”

“嗯！”白泉子想都没有想的点头。

“我帮你。谁让你妈滋润过我的身子呢！”老头在狞笑中伸出手，指着白泉子的心口，随后又告诉他，“如果你想翻身。必须得坏点良心！你愿意吗？”

对问，白泉子思考了一瞬。但很快他便点头了。

白泉子如此轻易地答应了对方，其实也不是偶然。毕竟经过这么多的苦难之后，他的良心早坏了。在内心深处，白泉子渴望成功，渴望富贵，渴望摆脱眼前所有的苦难！

“好！”说话间，那老头将他脏辫子上的一根头发拽下来塞进白泉子的手心，又告诉他，“你把这东西放进你表舅的茶水里。就能时来运转！”

说完那些，那老头化为一股黑烟，转瞬间消失在了白泉子的梦中。

老头消失之后，白泉子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的他急忙低头向手里看去。旋即发现他手里竟然紧紧握着一样东西。

只是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