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活人菜

娇娇直挺挺地躺在红衣厨的推车上，脖子以下的部分只用一单轻薄的纱布盖住，隐约透出她玲珑的躯壳。

当红衣的厨人把娇娇弄上餐桌后，我又看见娇娇虽然一动不动宛如晕死，但一双眼睛却还睁着。

甚至被推送到我面前时，她的眼仁还在微微颤动，俨然还有生气。

“混蛋！”望着娇娇，我气打心头起。旋即抬头问那两个“人才”道，“她是活人。活人怎么能当菜肴吃呢！”

听着我的质问，那黑衣衫的老者阴森的回答：“被摘了心的便都是菜。这便是规矩！”

随着老者的话，那红衣厨子把娇娇身上遮挡的纱布弄了下去。又从娇娇的推车下拿出了一个罐子。

而后他当着我的面，将浓稠的蜂蜜浇灌在娇娇身上，从头到脚，紧跟着又和所有的摘心菜肴一样，把辣椒、胡椒、葱花之类的玩意依次抛洒在娇娇的身上。

望着娇娇身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调料，我惊呆了。这时我意识到这红衣服的俨然是要现场表演烹调一道“人参菜”的节奏呀！

而且更让人惊愕的是，现在娇娇的胸口洁白如玉，可什么伤都没有。如果要用作摘心菜的话，便只能是在我的面前“现摘”！

“摘心菜！”随着红衣大厨的动作，我一下子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

也因为明白。我急忙冲白泉子道：“你！赶紧把规矩改了！”

“我想不出！想不出！”在我的质问声声中，白泉子不停地重复着那些话。俨然还沉浸在失忆的迷茫中。

而那个穿红衣服的厨人则已然将一把尖刀握在了手里，开始接近娇娇的心膛。

平心而论，这件事我可以不管。因为在心底里我一直明确这并不是现实，而是某种形势的幻梦。既然是梦，红衣厨这一刀扎下去，娇娇也未必会死。

可即便如此。处于一种复杂的，我从没有遇见过的担忧。却就是不能看着那刀子扎下去。

也因为那种纠结的情绪，在红衣大厨下刀腕心的时候，我把自己断了指头的手臂伸了出去。死死的阻挡在了刀子和娇娇的心口之间。

也因为这阻挡，那刀子扎穿了我的手臂，血液顺着刀剑流淌在娇娇的脖颈和胸腔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炫丽的嫣红。

“没用的！”黑衣老头阴沉着声音告诉我，“你救不了他，你的命就是看着身边对你好的人一个个去死，却又无能为力。”

“我知道救不了娇娇！”在痛苦中，我拥挤全力而不甘地吼叫道，“但我至少可以救自己的良心！”

“良心！良心！良心！”突然间，白泉子的眼睛跳动了一下，口中突然开始重复我说过的那两个字。

也随着那两个字，这宴会间里的灯光剧烈地闪烁了起来，紧跟着红衣橱和黑衣老头的眼色都变了。变得愤怒、凶恶而慌张。

在白泉子念叨“良心”两个字的时候。那黑衣服的老头冲到他面前，狠狠将他的头摁在桌面上，甚至将他压进了一只烤鸡的鸡屁股里。

同时那老头警告道：“安我规矩来！不许再说了！”

“继续说！”我见“良心”二字对白泉子起了某些效果。便在一边竭力阻止那刀刃插入娇娇胸口的同时，又冲白泉子大吼提示道，“十年前！良心！你的饭店！蛤蟆！马来剑！”

随着我的话和白泉子的念叨，这房间里的日光灯忽明忽暗。与此同时。我第二只手也被那凶狠的红衣厨子扎破了。那刀尖也已经接触到了娇娇柔嫩的皮肤。

形势越来变得疯狂而不可控。我知道自己的手不可能把红衣厨子的刀刃给阻止下来了。于是便在绝望中，又冲那黄衣服的家伙喊：“帮帮我！你不是会吐‘枣核钉’吗？在来几个哇！”

白衣服的家伙听了我的话，却没有任何实质的援助。就在我以为他要见死不救时，那家伙突然张开了嘴。

这个时候，我才愕然看见，白衣男孩的嘴里早没有了牙齿，十几个空洞冲我诉说着他刚刚经历的酷刑。

“良心，良心，良心！”在黑衣男孩话音不断的重复以及白衣男孩的惨淡笑容中，我知道大家都已到了强弩之末。接下来，娇娇能不能活。我能不能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便以不是我说道算的了！

“良心！”突然间，白泉子口中的良心两个字喊得老大，紧跟着我们头顶的灯泡应声而碎。

与此同时，借着那最后的，最亮的一道光。我看见红衣大厨的刀终于扎入了娇娇的胸口。但是娇娇胸口喷涌出来的却并不是血液，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好样章鱼触手一般形状的东西……

我终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因为紧跟着，整个房间彻底灭了。眼里和耳边那些杂乱的声音与画面戛然而止！

黑暗中。我的手很痛，黑暗中，我的心狠慌。不过没过了多久，这房间里突然又一次亮起了光。

当这再次亮起光线的时候，我却发现这里的环境彻底变了。

在没有了那个红衣服的大厨、黑官袍的老头；再没有了满桌子的摘心肉菜和不堪入目的蜜汁娇娇。

我面前所有的，仅仅是干净的桌子和三只椅子，以及坐在椅子里的我和白衣小人。

而先前那坐白泉子的位置上，已空空如也。

“这，怎么个情况？”望着那张空空如也的凳子。我诧异地问询那白衣小人，“白泉子呢？”

“他成功了！你也成功了！”白衣小人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嘴里的牙也复原了。

望着他的动作，我意识到自己办到了。旋即我也想从这椅子里站立起来，可是刚一动，浑身的伤口便痛到撕心裂肺。

“你受伤也很严重！”在我几乎被那一阵阵的痛苦撕裂时。白泉子的声音又一回在我耳畔响起。

等我在看见他时，这小子已然不知道从何处走到我身边，并伸出手握住了我受伤最严重的右手。

随着他的动作，我手臂上的伤痛没有好多少。可是痛苦却迅速消逝了。也随着痛苦的消逝，我才有底气又问白泉子道：“你怎么做到的？你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嗯！”对方灿烂的点头，而后告诉我，“我想起自己是谁了。而且我不是白泉子，你认识的那个首富。”

“啊？”我困惑，“那你是谁？”

“我只是白泉子的良心！”黑衣男孩悲哀地告诉我，“我为了发财，把良心炼给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