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住风楼

天亮以后，李云昊等宿舍开了门才回到寝室。爬上自己的床铺，迷迷糊糊地睡去。

一觉睡到下午4点多，起床后看到王阳出门前给自己买回来的早饭，饿意袭来，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和一大碗稀饭。

在宿舍里用王阳的电脑查看了一下人才网站上的简历投递情况，“已投递 116家，面试邀请：0家”心里想起今天已经是15号，两天后就到了要离校的时间了，李云昊脑海里再次浮现那张国字脸，心里一阵烦闷。

在宿舍收拾了一会东西以后，李云昊又从北门晃荡着去了环城公园。昨天，老陈头已经答应了暂时收留他，今天要把这件事赶紧落实了。

李云昊到棋摊时，比他还早来的老头没几个人，这几个人都不愿意再跟他下棋了。无聊的他只好一边观战，一边等老陈头。

在接连看完两局臭棋后，老陈头凑到李云昊身边，“小李子，你这两天都蛮早的哈！”

“老陈头，你可来了，咱们是下一局再谈搬家的事情，还是先谈事再下棋？”李云昊用手掌抹了一把额都上的汗水，催促着老陈头。

“走，我们去那边谈。昨晚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就拉着我喝开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老陈头有些神秘地领着李云昊来到公园的一个角落里，两人找了一个背阴的地方，屈膝蹲坐着。

“小李子，你去我那暂住一段时间是可以的，但你必须得同意三个条件。”老陈头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李云昊，再次卖起了关子。

“老陈头，有啥要求你就说，我也只是暂住，等我找到工作了，肯定会尽快从你那别墅搬出来，不会一直麻烦你！”李云昊担心事情有变，心里都已经做好实在不行，每个月交点住宿费的准备。

不过，听完老陈头提的要求，李云昊喜忧参半。喜的是老陈头不准备找自己要钱，忧的是老陈头提的三个要求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老陈头提的前两个条件都还好，尚在理解范围之内，他要求：

一、李云昊住进去以后不能随意去其他房间走动，更不能别乱碰主人家的东西；

二、住进去以后，晚上李云昊11点之前必须回到房间里，并保证呆在房间里不出门。

这两条李云昊答应的非常痛快，但当老陈头提出第三条，要求李云昊不能带任何电子产品进入别墅，每天进家门之前要把手机都要放在门口的信箱里时，李云昊有点傻眼了。

“老陈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没什么电子产品，但这年头手机都不能带的话，那我怎么找工作啊？还怎么跟同学、朋友联系？”李云昊跟老陈头为这第三条要求，争执了起来。

“小李子，你听我说，这不是我定的规矩，这是业主方的要求。你答应了你就过来住，不答应的话，你只能再去找找了。我是好心好意帮你一把，但这是我也是担着风险的，你得为我考虑。”老陈头撂下一句狠话，撇过头不理李云昊了。

“这业主方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凭啥提这种要求啊？那你自己平时不用手机么？”李云昊眼瞅着这事要谈黄了，不得不转换语气跟老陈头好好说。

“对的，我自己就是不用手机的，在别墅的门岗室里有一部座机，隔三差五我给儿子打个电话就用那个。我人老了，亲戚朋友也不多，不用手机也没什么问题。我当初见业主时，也觉得奇怪，但人家就看中我答应了这条才让我留下来的。而且这几年，每次业主来别墅看东西时，都曾特意交代了这个要求。”老陈头不依不饶，一定要李云昊答应这件事才能住进去。

此时落霞已尽，不远处环城河的水面上蒸腾起的水汽，伴随着棋摊解散时稀稀朗朗的人声，逐渐远去。

“好吧，我答应你，老陈头从内心里我十分感激你这样帮我。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工作然后搬出来的！不过，学校催促的紧，我明天就要搬过去了。今晚你能带我去房子看看么？”李云昊做出了决定，虽然要求有点离奇，但无奈的是时间不等人，如今最有利的方案就是先搬出学校，然后尽快找到工作，从免费的住宿点搬出来。

晚上7点多，老陈头带着李云昊沿着环城公园的水边的小路一直往东走了20多分钟，在一个路口左转，然后进了一个沿河东路的大院，门口挂着省京剧团员工宿舍的牌子，走进院子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几栋破旧的宿舍楼，墙面斑驳不少地方露出了红色的砖瓦，路边古木仓岑，不过亮灯的住户却没几户。

李云昊一路上跟着老陈头心里还在盘算着附近的公交车，很显然这院子虽然在市区里，但因为位置偏僻，最近的公交站台还在800米开外的一个新华书店门口。“以后出门找工作，也不是很方便嘛！”

就在李云昊低头想着心事时，前方不远处的老陈头右转拐向了一条小道。李云昊紧赶几步追了上去，这一段小路却是连路灯都没有了，而且越往里走，树木越茂盛，周边温度也越低，凉风习习，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老陈头，还要走多久啊？”李云昊开口打破了沉寂。

“快了，前面尽头倒数第二个房子就是！”老陈头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氛，看着有点战战兢兢地李云昊，还开起了玩笑,“小李，这里可是好地方，冬暖夏凉，就是这天气，晚上睡觉都还要盖个薄被子，空调、电扇一律都用不上，一年省下的电费就够你我吃好多顿的羊肉汤了！”

李云昊心里却忍不住苦笑一声，“您说的是，赶明儿我搬过来了，咱们明晚就下馆子喝羊汤去！”

说话间，老陈头就把李云昊带到了一栋有着院子的三层楼门口。

这是李云昊第一次见到风楼，但确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似乎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此时的他不会知道，多年后自己以西夏遗族神物使的身份前来合城参与五族峰会时，会特意选择在这里住了一晚，但那一晚的他怎么也体会不到第一次见到这栋小楼时慌张、兴奋、窃喜三缕情思掺杂的心情了。

走近院墙，老陈头努努嘴，提醒李云昊把手机放到门外的信箱桶里，“你最好关机放进去，不然半夜要是响了，会很吓人！”李云昊心里不悦，但因为来之前已经答应了约法三章的全部条款，如今也不得不照做。

“真是庙小规矩大，池浅王八多，老陈头，你这可让我有了寄人篱下的感觉了！”李云昊打开信筒，在老陈头目光的注视下，把手机放了进去。

“这是规矩嘛，我之前就跟你说定的，你小子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收房租的房子让你白住着，你还想咋样?”

“吱”的一声，老陈头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黄铜色钥匙，转动门锁，推开铁门。低头跨过门槛，李云昊跟着老陈头走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荒草丛生，沿着院墙四周摆放着一些盆景，在月光下李云昊依稀认出了铁皮松和牡丹，院子中间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成S型连接着铁门和一楼的正门。

眼前的小楼可以用其貌不扬来形容，属于典型的六七十年代苏式建筑，在李云昊的学校，也有几栋类似的小楼，但因年久失修，早就不能住人了，散落在校园东部的一片荒林中，成为不少校园鬼怪传说的证物。

老陈头推开一楼前厅的大门，带着李云昊走进了正屋。一股过堂风猛然向李云昊扑来，“这里好凉快啊！”站在客厅的李云昊笑着看向老陈头，“果然像你说的，晚上都不用开空调了！”

老陈头没言语，带着他在一楼逛了一圈。走完一圈，李云昊算是对这间别墅有了初步的印象，一层有四间房，最大的一间是客厅，客厅的东面是厨房，有一个小过道相连，过道里有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客房，现在是老陈头自己在住，门的对面是一排楼梯，通向二楼；客厅北面有一个后院，面积比前院要大，客厅往西也有一间屋子，透过开着的门，李云昊看到里面靠墙立着一排空货架，靠窗户的位置有一张单人床，估摸着这间就是老陈头口中可以暂时借给他住的房子了。

“小李，那间就是可以租给你的房子了，怎么样环境还满意么？”老陈头有意调侃，笑嘻嘻地看着一脸诧异的李云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