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乡配合调查

李元昊惊奇地盯着爸爸。

李儒明继续说道：“前年，也就是那群人第二次来家里时，出价到10万，你爷爷依旧不肯卖给人家，我就多了个心眼，想搞清楚这个旱烟袋到底值多少钱，所以趁你爷爷病愈回家的那段时间不能抽烟，我就偷偷地把它带到深圳，不只一位古董行的人说这玩意就是竹竿身、黄铜锅的普通旱烟袋，最多也就因为有个蓝田玉烟嘴，是件老物件，从做工和质地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的，但那烟嘴的玉质非常一般，最多值个4、5000块钱，，但是夏州余局那群人就是非得要高价收购这玩意！我怕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听完这些，李元昊站起身，在屋里呆呆地坐了一会。走出爷爷屋子的时候，他转身向站在窗户边抽烟的爸爸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东西更不能卖了，否则当对方查清楚了，爷爷在夏州的名声也就坏了，只值四五千的东西，你要卖15万，这种事情爷爷是不会答应的！”

随后的两天停灵时间里，李元昊只是在早中晚三个时间段出现在小院里，默不作声地跪在爷爷的棺材前烧些黄纸，其他时间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静静地看着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旱烟袋。

第三天早上，就在爷爷的棺材要盖棺时，李元昊从衣袖中抽出旱烟袋，趁着爸妈及一众帮忙的人跪地磕头时，抢在最后一排钉子落锤时，将旱烟袋塞进了爷爷的棺材里。

“让它在另一个世界陪着你吧，爷爷，再见！”

李儒明是第一个发现这个意外情况的，但他作为逝者长子要在众人前完成类似“哭灵”一样略带表演性质的守孝事项，已经来不及做出补救动作，随着丧礼主事人一声“孝子孝孙起灵！”的吆喝，一脸漠然地跪倒在地。

.......

李元昊是晚上10点到达皖水县的火车站，在火车站搭了一辆到乡里的出租车，到乡里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司机师傅不愿意送到皖河村，说是回去空载路程太远，要李元昊在说好的50元钱基础上再加20元才愿意送他到村里，商量无果后，李元昊只好又下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村里。

行走在村间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最初衣着单薄的李元昊只觉得有点冷，走了一段路后，身体开始发热起来，却又觉得口渴难耐，当看清村东头的大柳树时，他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

自家小院里，东屋房间还亮着灯，等妈妈打开院门，他才发现小院里还停着一辆警车。“你爸下午去乡里派出所报警时犯病了，是派出所的刘警官把人先送到医院抢救的，你爸清醒以后说你晚上就要回来，还说你知道张晓军的去处，就吵着要回家，这不刘警官没办法又把人给送回来了！”妈妈领着李元昊一边走进里屋，一边絮叨着情况。

“这是我儿子元昊，你们要问张晓军可能的去处，问他吧，他说他知道！”躺在床上的李儒明见到儿子，指着坐在屋角椅子上的两位身着警服的男人说道。

“是这样的，下午我们所里向县刑警队汇报案情，刑警队已经派人去勘察了现场，发现了一组脚印，也去了李叔重点怀疑的张晓军家，他人不在家，听他父亲说张晓军昨晚下半夜回家收拾了衣物就走了！据我观察，现场发现的脚印和张晓军留在家里的一双胶鞋的鞋底非常吻合，当然这个还要等法医组的最后鉴定报告。”

一位中年警官开口说道，另一位年纪稍小的警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本子和笔，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学生，继续问道，“听你爸爸说，你知道张晓军可能的去处，能说说这方面的情况么？”

李元昊没想到进家第一件事就是接受警官的盘问。他把包放到桌上，拿起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后，回忆起丧礼后张晓军送自己去县里坐火车时发生的事情。

当时李天昊已经缺课多日，按乡土风俗在家里为爷爷办完头七后，就可以回学校了。李天昊因为擅自决定把那杆价值15万元的旱烟袋，送进了爷爷的棺材里，成了陪葬品，与爸爸的关系彻底弄僵，爷爷头七第二天回学校时，虽然一大早妈妈就催促爸爸起床吃早饭，然后开摩托车送李元昊去乡里坐车，但爸爸就躺在床上不动，逼急了就骂起来，“我养了个好儿子，真孝顺！人家现在翅膀硬了，用不着老子了！”

一气之下，李元昊拉起行李箱就冲出了院子。在村东头却被骑着摩托车的张晓军拦住。

“当时张晓军说自己要去县里办事，可以顺路送我去火车站，说他骑得是他朋友的摩托车，有牌照的，进县城交警不拦。”李元昊在两位警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又喝下一大口水后开始讲述他知道的情况。

“在路上，张晓军他说自己佩服我，读书时就比他强，现在马上要大学毕业了，以后肯定要在省城安家落户了，不像他混到现在成了一无业青年。但这两年他也明白了，其他都是虚的，只有搞钱才是王道！就这样我们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快到县城时，他突然说，有人找他买我爷爷的旱烟袋，价格随意谈，但作为同村的邻居，他不会干出破坏棺材这种有害祖德的事情，但如果我同意的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听到这里，李儒成开口打断了儿子的话，“这事他也找过我，我回绝了，既然东西已经进了棺材里，除了三年后改棺，就不能再打开了。”

李元昊感激地看了一眼爸爸，终于在这件事上他们父子二人达成了一致。

“我当时也立即拒绝了他，还警告他不要为了钱铤而走险，我还逼问他要他盗墓取宝那一伙人是不是来自夏州的人，他先是不愿意说，在我逼问下他说，前两天他去临近的松潮县参加朋友的婚礼时认识一朋友，这位朋友带他认识了一港商的助理，人家在松潮县考察投资，也顺便帮老板四处搜寻古董，说是一个月后，这位港商就要亲自来松潮县了，但这位助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古玩！”

中年警官立即开口问到：“他有像你提到那位港商或者那个助理的姓名么？”

李云昊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但我想既然现场出现了他的脚印，他肯定是把爷爷的旱烟袋偷出来，送到松潮县去了！”

经过一番回忆与记录，时间很快到了凌晨1点，中年警官起身表示该回所里了，并给李云昊留下一个号码，说是如果他想起来什么新情况，可以随时电话联系，“忘说了，我叫杨起，是今年刚调到咱们乡派出所的。”

第二天，李元昊在查看了新安置的爷爷坟墓后，又去了一趟派出所了解进展情况。接待他的是前一晚的年轻警察，他说师傅今天去松潮县了，估计还要有一阵子才会有结果，让他别跑了，有结果派出所会跟报案人联系的。

李元昊又在家住了一晚，随后就返回学校了。走的那天，爸爸李儒成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准备递给李元昊，不过却被李元昊拒绝了，“不必了，我在学校有打工，这些钱还是你留着看病用吧！”

李儒成看着眼前已经壮实起来的小伙子，一脸坚决的样子，不免有些惆怅。“其实我的病没事，那天就是报警时，情绪有点激动，激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