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爷爷的暂存棺被盗
书名:西夏神物使作者名:布客本章字数:2926更新时间:2022-02-08 21:37:15
二00九年五月底的合城,天气已经炎热,接到爸爸的电话时,李天昊先是感到一股透心的寒意,紧接着全身热血沸腾,眼中冒出一股恨意!
爷爷的棺材被人打开了,尸体被丢在棺材外面,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死后的第四十九天!
“你别着急啊!可能是村里张二愣子搞的鬼,我已经把爷爷重新安葬了!”电话里,爸爸似乎感觉到李天昊难以克制的怒意,小心地补充着。
“爷爷的尸骨被毁坏了么?”李天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倒没有,就是暂存棺里当做陪葬的烟袋杆不见了!”爸爸的声音微弱,似乎是又犯病了。
果然不见的是那个东西!
“我坐今晚的火车回去,你们找不到二愣子张晓军的。这事要是他做的话,我知道他躲在哪里!”李天昊说话间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李天昊黑着脸收拾了几件衣服,给辅导员发了请假短信,就行色匆匆地赶向合城火车站。
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李天昊的思绪一直围绕着爷爷,一刻不得安歇,“张二愣子,我要拔了你的皮!”
李天昊的爷爷叫李德林,生于1943年,年轻时因为地主子女出身问题,在西北夏州的一座五七干校先是接受十年的劳动再教育,摘帽后在当地做了二十年乡村教师,1990年的夏天应独子李明儒的要求,在工作地办理了病休手续,回到老家庆都市皖水县皖河村,在村东头的大柳树下开了一间小卖部。
回家后的李德林靠微薄的退休金和小卖部收入,帮衬着儿子一家,也带大了孙子李天昊,当时他才三岁。
此后,李天昊爸妈加入当时方兴未艾外出务工的浪潮,南下深圳打工,爷爷就成了留守儿童李天昊常年可见的唯一亲人。
记忆中,每个晚霞烧天的傍晚,在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下,爷孙俩隔着树墩相对而坐,于象棋盘上低头厮杀的情景是李天昊阴郁的孩童时代,难以忘却的美好!
小时候,每当棋力不济的李天昊趁着爷爷低头装烟丝的空隙,悄悄移动棋子时,“哎,第三只手又出来下棋喽!”爷爷总会吹出一口蓝烟,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急不躁,甚是悠然!
如今有人在爷爷去世之后,为了他那从不离身的那杆老烟袋,暴力开棺,想到这里,李天昊不禁又气又悔“哎,爷爷啊,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在医院里,听你的话接过那烟杆,也许你还能免遭此难!”
那是今年三月份,在庆都市立医院里,已在弥留之际的爷爷,拉着病床旁泪如雨下的李天昊的手,艰难地开口告诉他,“天昊,别哭了,看样子爷爷是要走了。”病床上的爷爷已经骨瘦如柴,脸上凸起的颊骨和深陷的眼圈,无不在预示着老人即将油尽灯枯。
“咳咳,,六六之数,果然我们家的人都逃不出这个劫数。孩子,我常用的黄烟杆是个老物件,本来我还想等你暑假回来,给你讲讲它的来历和故事,现下看是来不及了。我就把它传给你,留个念想吧。”爷爷虚弱地说完这段话,就闭眼昏睡过去。
当时的李天昊已经五内俱焚,自顾自地对病床上的爷爷说着“不会的。。。医生说病情还好。。。很快就会康复”类似的安慰之语,根本没在意烟袋杆的事情。
也就在那个晚上,李德林病情再次加重,住进危重病房,三天后撒手西去,从此天人永隔。
不过也正是在那三天里,悲痛中的李天昊似乎发现了爷爷的一点隐秘。
先是爷爷年轻时工作地夏州教育系统的老同事和领导带着水果、滋补礼品又一次来到医院。
当时李天昊只觉得这群人对爷爷真是太好了,夏州距离庆都2000多公里,这群人为了探望重病的爷爷,已经是第三次坐飞机来到庆都。
虽然这群人没有进到危重病房里探视,但依然按照前两次爷爷发病住院的节奏,拉着爸爸慰问寒暄了好一阵子,当得知这次病情危急,家里人已经着手准备后事时,领头的一位颇有领导气质的中年男子,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跟同来的几位商量后,拉着爸爸李明儒的手臂,走进楼梯间里。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脸漠然的李明儒和满脸急切的中年人回到家属等候室,紧随两人走进来的就是村里的张晓军,他嘘寒问暖地跟李家人打招呼,说自己是在楼下骨科看望骑电瓶车摔伤的朋友,听说德林老爷子又住院了,就上来看看。
不一会,夏州来的客人就起身要走了,临走时人群里一位打扮精致的年轻女人对李儒明说,“叔,刚才余局跟你说的事,你再考虑一下,要是对价格不满意你可以再提,就是有一条您可得听仔细了,您可别为德林大伯办后事,急着要用钱,把它贱卖给别人了!”
李天昊听到此话一怔,李儒明却赶紧制止住话头,“医院里不是说这事的地方,再说老爷子对那东西有自己的安排,你们容我想想!”
坐在李天昊身边的张晓军用胳膊肘捅捅他,一脸坏笑地说,“兄弟啊,可以啊,你知道德林大爷常使的那杆旱烟袋值多少钱么?”
“15万,人家说还可以再提”,不等李天昊有所反应,张晓军就忍不住说起来,原来刚才张晓军上楼时,恰好在楼梯间里撞见那位余局劝说李儒明要是急用钱,可以把德林老爷子的旱烟袋卖给他,“那位余局说这次他带了15万的现金,比前两次谈的价格足足多出5万块!”
李天昊错愕地看着门口这群等候电梯的远方来客,原来人家一次次来探病,并不是因为感念爷爷李德林在夏州30年的辛勤付出,而是追寻一件商品!
第二天,李德林老爷子的旱烟袋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一说就传遍皖水村。在愚昧贫穷的山村里,15万元可是一大笔钱。
李德林老爷子的葬礼依据皖水村的风俗办得很简单。一是因为李家是自李德林老爷子的父辈才从外地搬来的,在当地并没有多少亲戚;二是李家一直人丁不旺,李德林本身是独子,又只生了李儒明,孙辈也只有李元昊一人;三是依据当地风俗,老人去世后,先要入殓暂存棺,且暂存棺并不入土,三年以后“改棺”入殓才能风光大葬,真正入土为安。
不过,在李家办丧礼的几天里,来了不少帮忙的村里人。农村的老人葬礼,一般流程都是围绕开席吃饭进行,很多打着帮忙的幌子来吃席的闲汉们,在李家小院的四间房里进进出出,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这群人中张晓军的表现最为积极。
“儒明叔,德林大伯的旱烟袋你可要收好了啊,那东西金贵的很,停灵这几天你家里人多事杂,你可得当心!”在为爷爷守灵的第二个晚上,跪在棺材前烧纸的李元昊,就听到张晓军故作神秘地跟爸爸述说着。
“晓军啊,你嘴巴可真快啊!”悲痛中的李儒明并未过多理会张晓军,见他在丧礼上聒噪不休,就淡淡地回了一句。
其实,就在当天中午,趁着众人在院里吃席,在东屋爷爷的房间里,李儒明和儿子李元昊已经为了如何处理那件旱烟袋发生了平静而激烈的争吵。
“家里这些年的积蓄已经被供你读书和给爷爷看病弄得干干净净!你爷爷最后这次生病,住了三天重症监护室花了9000多,出院办手续时,咱还欠了医院13000块钱,是人家张晓军垫付的。那件旱烟袋,你爷爷是说过要留给你的,但眼下这情况,我只能把它卖给人家,换钱还债了!”
当得知李元昊并不想卖掉爷爷留给自己的唯一物品时,李儒明又一次习惯地踹了一脚李元昊,不过这次李元昊却没有躲避。
“我今年马上就要毕业了,再也不用家里的钱了,还能马上挣钱了,爷爷的债我来还!”挨了一脚的李元昊,硬硬地回了一句。
“你找到工作了没有?你工作后租房子要不要用钱?别以为大学毕业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老子我在外面见得多了,多少大学毕业生刚工作那一两年都还要家里贴钱!”李儒明皱着眉头教训儿子。
“爸,这是我爷留下的唯一物件了!”李元昊依旧不死心。
“就是个旱烟袋嘛,你跟我都只抽卷烟,这东西一点使用价值都没有。”眼看李元昊眼圈红起来了,李儒明不得不附身凑近跪坐在地上的儿子,小声说道:“娃,我再悄悄告诉你,你爷爷这个旱烟袋材质非常普通,根本就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