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辈人的恩怨二

“不可能，有亲戚爸妈怎么从来没说过。”

“咱妈叫郭秀云你知道吧。”

“知道。”

“咱妈是随的母姓，我外祖母叫郭若男，其实按理我祖母应该是姓刘，当年啊镇上有一个大户，是个土地主，就姓刘，刘家的祖宅就在我们村里，那个时候刘家人每年都回来祭祖。”

“你不会想说你外祖母是地主家的小姐吧？可你们从没有说过，不对，村里人都说你妈是外地媳妇儿，你外祖母怎么可能就是村子里的人。”

“倒也算是外地媳妇儿，在外面流落了几十年，再隔上一辈能不算外地媳妇儿吗？”

“什么意思？”

“我也是小时候偷听了一耳朵，从前，刘家可是当地的大户乡绅，和当时的政府高层都有联系，外曾祖母就是这家的少奶奶，好像叫郭蜜，没上过学，略识得几个字，十几岁时嫁给了刘家少爷刘怀志，成亲十年只生了我祖母一个女儿。一开始刘家人看在和我外曾祖母娘家是世交的份上，郭家的地位隐隐的还有赶超刘家的趋势，态度也还算过的去，就只是催的紧了些，让她早日为刘家延续香火。但是成亲第十二年，也就是我外祖母十岁的时候，我外曾祖母娘家突遭变故，双亲去世，家道中落，没有人再给外曾祖母撑腰，又加上刘家少爷刘怀志觉得外曾祖母人老珠黄了，肯定不能生了，所以给刘怀志最后娶了一房娇美的妾室，也就是姨太太，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外曾祖母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她那个时候在家里已经没什么话语权了。”

    “后来呢？”

“最开始那妾室还算安分，倒也相安无事，可和刘家少爷同房半年后那妾室就怀孕了，十个月后就生了对龙凤胎，当时的刘家老太爷高兴的亲自给那个孙子取名，选了青云二字，寓意为青云之志。因为那个小妾是刘家的大功臣所以刘家少爷特意向刘家老太爷求情让那个小妾自己教养孩子，因着那个小妾也是上过几年学的，老太爷就同意了。就是这个举动，那个妾室就心思多了，处处和外曾祖母较劲，争风吃醋，掐尖要强，偏偏刘家人每每还护着小妾，这也不是不能忍，可让外曾祖母不能接受的是那个妾室居然想她害唯一的女儿。”

“她已经生了儿子了，按理说外祖母和她构不成威胁，她不是多此一举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那个外祖母聪慧异常，小小年纪就算的一手好账，账目问题张口就来，不同于曾外祖母的懦弱，她可谓是锋芒毕露，竟也得了刘家老太爷几分赏识，说了一句：不逊男儿。谁知就这一句话就被那个小妾记恨上了，毕竟她的儿子还小，看不出什么，但是外祖母再不过几年可就长成了，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刘家诺大的家业真落在外祖母手中她们母子三人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所以那小妾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没人把我外祖母推到了池塘里，索幸被一个下人发觉了溺水的小姐给捞了上来，没出什么事，可这也糟了大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昏昏沉沉的烧了几日，差点儿就去了。

“你外曾祖母就没有要个说法？”

“要了，可人言微轻的，刘家少爷是打定注意要护着那个小妾，最后竟然动了离婚休妻的念头，要把那个妾室抬正，心疼孙子的刘家老太竟也有几分意动和刘家老太爷吹起了枕边风。母女两个在刘家越来越难熬，外曾祖母算是彻底的看清了刘家的嘴脸，心寒的她想与其等着被赶出家门骨肉分离，她干脆收拾了些财物趁着夜色带着外祖母逃出了刘家，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跑了怎么活下去啊？。”方洁皱了眉头，“那个年代对女人可不怎么样。”

“其实跑了也好，不然我外祖母留在刘家早晚要被啃得连渣都不剩。只不过啊，她们路上遇到了土匪，人贩子，钱财所剩无几一路要饭要到了外省，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外祖母饿昏了头吃了不洁的东西又染上了时疫，最后曾外祖母没办法了她才三十来岁，有几分姿色，为了养活外祖母她偷偷去做了买皮卖肉的行当，最后还染上了脏病。曾外祖母也是个高门大户里养出的小姐啊，终究落到了泥里。唉，外祖母病好了，曾外祖母没多久撒手人寰了，死的时候还是一尸两命。那一刻，外祖母才知道她妈为了她把的尊严都踩在了脚下，也就是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都不不会原谅刘家，原谅那个妾室。

“这和简家有什么关系？”

“简家老太爷的奶奶叫刘瑛。”

“这个刘瑛不会是？”

“那个小妾生的龙凤胎，就是那个女娃，外曾祖母逃了后刘家依旧过的风光，那个小妾成了大少奶奶，不过后面遇到了土地革命，斗地主，兵灾战乱等等，刘家的辉煌就一去不复返。刘家老太爷老太太死的早倒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就是后面被掘了坟，骨头不知道被扔在了哪个山沟沟里去了；刘大少爷在刘家落没的时候被那些被刘家欺辱压榨多年的乡民给狠狠的打了一顿，伤的太重又没有医治最后也死了，镇上的房子被砸了，那个小妾也一根绳子吊死在了荒郊野外据说尸体被野狗啃的面目全非，刘家那个小少爷刘青云放了一把火把他和刘家祖宅一起点了，烧了一夜，也没人给收尸直接土一翻就完事。最后就剩了个刘瑛可也受了刺激也痴痴傻傻，最后嫁了个外乡来的简姓老光棍，看着实在是可怜倒也没什么人再去为难她。

“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方洁一阵唏嘘后问出了疑惑，“按理说妈和外祖母怎么也会有些相似，没人认出她吗？”

“自然是外祖母告诉妈的，我外祖母那时可有是十几岁了，可不是记不得事的年纪，刘家的那些事她一清二楚，我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乱世里安身立命的，但是那么要强的人最后也是生生累死的。爸就是这个村里土生土长的，他一直都知道妈的身份，刘家的事应该是爸说的。但是镇里其他人确实不知道妈的身份，当年的老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毕竟都隔了多少年了一直以为那是爸当兵那些年从外面讨回来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