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梅花易折爱难折

少年也是觉得今天的老者十分的古怪，竟叫自己去砍心爱的梅花树。平时的他，哪怕是自己不经意碰触一下梅花树，老者也会恼怒异常，甚至会异常狠辣地打他一顿。

他也没多问，仍自默默的在劈砍梅花树。“噼啪噼啪”的砍树声，回荡于整个绝谷之间，也回荡于这一老一少的心间。

“师父，非得要这样做吗？”少年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梅花树优雅的倒了下来，红艳艳的梅花飘舞于空中，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瞬时之间，花香扑鼻，引人入胜。老者闭上了眼睛，鼻子拼命地在空中吸气，然后一脸的享受，过了一会儿，却又现出了厌恶之情。

他说道：“其实，世间一切的事物，到了生命的最后那一刻，才会表现出来它最好的一面，好让世人记住它。梅花也一样，你看，空中的花瓣，艳美异常，而香气也芬芳扑鼻。但是，你等到了跌落在地面上的梅花即将死去的前一刻，这才是梅花最美的那一刻！”

少年心中骇然，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道理呢？他似有所思的看着飘落于雪地之上的梅花，红艳艳的，一朵一朵的，镶嵌在洁白的雪地之上，这样的景象，已经让他觉得美丽异常。而老者说的，要等到梅花死前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这...难道就叫做临死前的挣扎吗？

肚子的“咕咕”声响起，少年已经架好了火堆，正在炙烤着那只大雁。烤肉的香气涌入了一老一少的鼻中，两人的肚子瞬间就打起了鼓来，“咕咕”的大叫着。而两人看着在火中跳舞的肉油，闻着穿心入肺的肉香，口水都流的满地都是了。

此时，夜色已经悄悄的降临，而雪花也停止了飘舞。星光飞射，连一向都罕见的萤火虫竟然也出来了，围着两人不断的旋转。

“师父，烤肉香吗？”少年旋转了一下烤雁，只听“噼啪”的油爆声响起，一股特殊的油香气顿时溢满了空中。其中有着梅花的花香味，也有着烤肉的肉香味，让人闻之，只想直接冲上去咬上一口。

老者瞪了一眼少年，怒道：“自然是香啊！哼！”

“嘿嘿~！”少年奸笑一声，心知自己的奸计已经被老者看破。于是，他毫不客气的说道：“拿来吧，你的酒！吃烤肉自然是要配上酒的啊！”

老者也没有犹豫，手从绑在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里捣鼓了一阵子，掏出了一个瓶身上雕刻着精致梅花图案的白瓷酒瓶子来。

少年一见就双眼发光，毫不客气的就伸手夺了过来，当他想立即打开木塞开喝之时，突然间又忍住了，他双眼又瞄向了老者的腰间，正是那个装酒瓶子的小布袋子。

少年说道：“师父，你说这么珍贵的酒你都装在一个破布袋里，平时磕磕碰碰的，你不怕里面的东西会给碰坏了吗？”

此时，烤肉刚熟，肉香弥漫，直扑入鼻孔！老者也不管他问什么，直接就抓起了一只大雁腿，从肉身上撕扯了下来，张口就咬。

“好吃！太香了！我已经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吃肉了啊！”老者吃的满嘴流油，满足的表情洋溢于脸上，“太好吃了啊！断伤心，你怎么不吃呢？”话毕，他把白瓷瓶子夺了过来，咬开木塞，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就把酒灌进了口中。

少年见状也不说话，赶紧的把另外一只大雁腿给撕扯下来，张口就开吃了起来！

这只大雁足足有三十多斤重，两个一老一少一直吃到了半夜才把它吃完。少年摸着鼓鼓的肚皮，连续地打了几个饱嗝，半眯着眼，满足的说道：“师父，太爽了啊！待明天，我又去打一只下来，你说可好？”

老者正在用梅花树的细枝在挑牙，他也是一脸的饱相，他对少年呵呵的笑道：“好啊，你想打多少只下来都没问题，呵呵！”

少年见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漫天的星空，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个样子，他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他想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师父，平时你不是酷爱梅花的吗，为何今天却肯让弟子砍梅树来烤肉呢？”

“傻小子，梅树烤肉乃是人间一大美味，在美味面前，任何的视觉享受都要靠边站啊！哈哈！”老者嘴里是笑了，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少年又问道：“师父，那么多年了，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其实在我心中一只都有一个听适合你的名字，你想不想听啊？”

他一直还在纠结着老者给他取断伤心的这个名字，他记得老者之前跟他说过，老者本姓断，因为很伤心，所以才把他取名为断伤心。但是，这种说辞，谁又会信呢？

“嗯？”老者疑惑的看向了少年，少年的问话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个名字就是...哈哈哈！”少年大笑了几声道：“这个名字就叫做老小子！哈哈哈！”

“臭小子你找死啊，竟敢这样说我，枉我养育了你十几年，这次我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烂我就不叫梅道人！”老者气愤异常，直接就跳了起来，捉起了一根梅花树，一副要开打的样子。

然而，梅花树举在半空却停了下来，只听他说道：“梅花易折爱难折啊！世间皆说藕断丝连，然而，梅花树断了，却是没有丝连了！”

少年自小就在深谷中长大，自然是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爱，却也感受到老者那伤心欲绝的感情，他在心中想到：原来师父叫做梅道人啊，似乎有一段很伤心的往事吧！

少年十分懂事的把高老者手中的梅树给拿了下来，然后插在了地上，说道：“师父，这梅树来年依然会发芽开花的啊，我种了那么多年的梅树，你以为我不懂啊！天下万物，只要没死透，生命力可是十分的顽强哦！”

听少年所说，梅道人眼中突然爆出了一道道金光，他似有所悟，喃喃的道：“对哦！天下万物，只要还没死绝，依然懂的在绝境中求生。枉我种了那么多年的梅花，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悟不出来！我呸我自己一脸的口水啊！”

呃......

少年心想：这你可不能怪我叫你老小子了吧！你本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老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