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性的转变

手中长剑刺入了还在昏迷中的黄衣大汉的胸膛，夜未央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

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可眼前的这个人与他无冤无仇，甚至在这之前与他素未谋面。

只是因为担心他看到自己施展了雪痕剑诀，就要斩尽杀绝。

寂寥的秋风，卷起漫天飞舞的落叶，让这深秋更加的萧瑟。少年提着长剑失魂落魄的在林中穿行。

夕阳的余晖，将这林中树木的影子逐渐拉长。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

大雪封山，让这万千世界银装素裹。少年长剑挥舞，卷动漫天飞雪。一道道的剑气纵横，时而凝结成一道光幕，时而化作一柄巨剑，重重斩下，时而又围绕少年身边。

距离那次夜未央进入望夜森林，已经过去快要三个月了。

那次夜未央回来，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甚至有些疏于修炼。

他有时在洞外眺望远处，或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母亲留给他的那把佩剑，思绪万千。

也许是想通了，也可能是终究找不到答案，索性不再去想。

等他的伤势基本恢复以后，又一次去了望夜森林。这一次，他只是在外围猎杀了一只黄牛，他没有再深入森林内部，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打算等到师父回来，向这位老者一一请教。

他把肉储藏好，这是他一个冬天的口粮。

储藏的方法是他从母亲那里学到的，印象模仿学的。

这三个月过去，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六层，秘密修炼的雪痕剑诀已经达到了第五重，紫薇七星剑诀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重境界。

转眼间，年关将至，夜未央孤单的站在这漫天的风雪当中，眺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峰，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生活，这是他第一次自己过年。

孤独的年。

“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夜未央脑海中浮现出一红一白两个可爱的身影。

“那两只小狐狸能够口吐人言，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妖兽吧。上一次因为昏迷，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年关以后，师父应该就回来了吧！”

背后的长剑逐渐飞起，达到练气六层之后，可以自由的驱使飞剑，长剑围绕着夜未央一阵晃动。伴随着长剑的不断晃动，逐渐分裂出另一把长剑。两把长剑晃动中，第三把，第四把…一共四十九把长剑被分裂而出。

在夜未央法诀的牵引之下，四十九把长剑飞舞，排列成北斗七星位，每七把剑成一阵，而每个阵成一个星位，而四十九把建刚好七个星位，又化成一个新的剑阵。

每一个剑阵自成一方天地，无数的剑影在剑阵中盘旋。

可想而知，入阵之人会被绞杀成血雨，即使能破除一个星位剑阵，却会陷入一个更大的剑阵当中。

夜未央双手结印，四十九把长剑和无数的剑影，飞旋的速度越来越快，抬手一合，只见漫天飞剑向剑阵的中心聚集绞杀而去。

夜未央大喝一声

“七星聚首。”

无数飞剑迅速合拢，可正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似乎是挤压到极致的爆炸，漫天的剑影迅速崩碎，化为乌有，只剩下最初的那柄长剑盯的一声插在地上，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

夜未央的面色苍白，刚刚他所施展的是紫薇七星剑诀的阵法，七伤，七绝，七星阵。

这七星聚首是这阵法的最终杀招，也是七星剑诀的精髓。

可他自从修炼过剑阵之后，这招七星聚首他尝试催动过很多次，可都以失败告终，这次也不例外。

夜未央苦苦思索，却不得其中要领，只得无奈暂时放弃。

回到洞府打坐，继续巩固修为境界。

春季到来，万物复苏，寒冷退去，山上的大雪逐渐融化，汇入河流。

夜未央依旧勤奋的修炼，不曾懈怠。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凉意。

当夜未央走出山洞准备吐纳紫气的时候，却看见远处天边飞来一个黑点。

黑点由远及近，是一个人，一身宽大的黑袍，将面部和身形完全遮掩，灰白的胡须仿佛又苍白了几分。此人正是夜未央的师父。

虽然师父对他很淡漠，但夜未央能感觉到师傅对他的关心。

看到师父回来，夜未央的脸上漏出满眼的欣喜之色。

老者落地，夜未央赶忙上前行礼

“师父。”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老者的气息虚浮不定，身形还有些摇晃，他赶忙上前去搀扶老者，却被老者摆手阻止。

“师父，你受伤了？”

“无碍。”

老者仿佛并不想接着说这件事情，看了一眼夜未央，淡淡地说道：“你杀人了？”

一句话，让夜未央的心中一惊。

连忙将那日森林当中发生的事情向师父讲述一遍，当然，最后返回去杀黄衣大汉，他隐瞒了下来。而击杀白衣男子张青，所使用的是紫薇七星剑诀中的九霄星陨。

毕竟，雪痕剑诀的事情他不会向外人透露。

至于黑袍老者，或者说除了母亲之外，所有人都是外人吧！

听着夜未央讲完，黑袍老者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虽然他的面容在黑袍的阴影中，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笑容中的欣慰。

看到师父的笑容，夜未央呆了呆。他有些意外，以为师父会责罚他，看样子…

“我本以为我要亲自带着你去历练一番，但不想，看来这段时间你成长了很多。”

夜未央干笑挠头。

又向老者问道

“师父，为什么要杀人，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要杀我、难道所有人修行只是为了增添杀戮吗？”

他问的很郑重。

黑袍老者看了一眼夜未央，摇头说道：

“修行与杀戮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修，奶修身养性，行，为举止行为，真正引起杀戮的，是贪念，若你不杀人，人便会来杀你。我问你，你与你的母亲隐居十三年，你从未杀人，可他们杀害了你的母亲，甚至你也差点葬身于乱剑当中，利益，仇恨，是杀戮产生的根本。也许你不想这么做，可你却不得不这么做。你不必在意正确与否，因为正义都是强者和胜利者制定的，你只要记住，坚守本心。”

夜未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还是第一次师父除了讲修炼的问题以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夜未央刚要开口再问，只见老者身体一阵摇晃，他赶忙上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