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沉入黑暗

电光闪过，映射着卷轴上神秘的字符，疾风骤雨无法洗刷掉亘古的气息。

神秘，古老，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好像可以将世间万物所吞噬。

夜未央赶忙将一半卷轴抓在手中，却来不及拾取另一半，愤怒的看向对面的黑衣女子，沉声说道：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

女子长叹一声：

“我无意与你为敌，造成你家破人亡，也实属无奈之举，交出你手上的一半卷轴，离开这里吧。”

“道貌岸然。、、、”

夜未央拔出长剑，左手引动法诀，蓝色的剑芒吞吐，向黑衣女子的眉心刺去。女子不敢怠慢，连忙拔出腰间的短剑招架住夜未央的这一击。

“我再三忍让，你不要得寸进尺。”

夜未央心中奇怪，但还是说道：

“你们处心积虑的算计，还说不想与我为敌。长剑再次刺出。”

“冥顽不灵。”黑衣女子冷哼一声。

手中短剑接下夜未央的这一击，身形高高跃起，短剑划出一道蓝色光刃向夜未央斩去。夜未央闪身躲过，还未有其他动作，女子的攻击却又接踵而至，只能连连招架后退。

夜未央没想到刚刚交手就逐渐处于下风，心中骇然这女子的修为。

黑衣女子丝毫不给夜未央喘息的时间，法力运转，手中短剑如狂风暴雨，刺向夜未央的全身要害，夜未央招架躲闪，毫无还手之力。

二人剑式的对拼，高下立判，夜未央又一次招架住女子的短剑，赶忙抽身后退，此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被短剑刺得千疮百孔，隐隐有血迹透出。

法诀催动，手中长剑一阵嗡鸣颤抖。

冰极无双

森森寒意透出，落下的雨水被迅速冻结。夜未央携漫天冰花拔地而起向对面的黑衣女子重重斩下，女子脸色一变，感觉这一招势不可挡，身形后退，法力疯狂注入手中短剑，短剑光芒大盛，疾风流动，雨水落在短剑的周围被驱散。疾风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搅动周遭的雨水在女子周围形成了一个水龙卷。

女子同样跃起，身形一阵虚幻，抬手一剑迎向夜未央的这一击。

逐风斜影刺

寒冰和疾风相互碰撞，乱石飞起，漫天雨水被席卷，四散纷飞。

一抹嫣红划出一道抛物线，女子身型倒飞而出。

依仗剑诀的强悍，夜未央一击得手，乘胜追击，剑光闪动，紫色的法力注入剑身，又是一招紫霄剑气，斩向倒飞而出的女子。

女子重重落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没有丝毫迟疑，左手向地上一拍，身形爆退消失在夜色的雨幕中。

紫霄剑气在女子刚刚落地的地方斩出一道剑痕，看着女子逃走，夜未央持剑急追，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倒在地上。他不甘心的用长剑撑起自己的身体，又重重倒下。

弥留之际，恍惚之间，夜未央看见一个神秘的黑色人影向他靠近。

黑暗淹没了一切，如同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

夜未央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风雨飘摇中的一叶扁舟，茫茫大海随波逐流。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黑暗仿佛被撕裂，又如同一面薄纱将一切重新笼罩。

赤红色的天空，血色的雷电，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毁灭。

夜未央又看到母亲的面庞，那道熟悉的身影，那些逝去的时光。

林中修炼，简单的晚餐，相依为命的生活，昨日种种历历在目，而今日的一切如同梦幻。

少年抬头问夜听雪：“娘，我们为什么会一直在这里？”

夜听雪淡淡的回答：“等你以后都会明白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和别人接触、他们都是坏人吗”少年又好奇的问道。

“等你以后都会明白的。”

“那又为什么要我每天修炼呢？”

“因为你要能够保护自己。”

“不，我不但要保护自己，我更要保护娘。”

夜听雪淡淡一笑，可女人眉宇之间的愁容更加浓郁。

“娘，你为什么每天都不开心呢？”

“没有啊，看着你慢慢的长大，我都很开心的。”

“可是…”少年还想开口说什么，他又想到母亲重复的回答，没有再说下去，低头思索片刻，苦笑的摇了摇头。

回忆如同手中的流沙，丝丝缕缕的滑落，夜未央眼前的画面破碎，他竭力的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可体内一阵乏力袭来，都是徒劳。

黑暗再次吞没这一切，夜未央的意识再次涣散。

虚空破裂，他又看到了天地变幻，日转星移，有上古洪荒猛兽开山裂石，搬山倒海，又有上古之大能者举手投足，捏土造人，炼石补天。有牛首人身，有人首蛇身，人兽共居，妖魔横行。

画面又一次破碎，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夜未央想阻止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他所看到的一切究竟是脑海中的幻象，还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再次呈现。意识飘摇，又重新坠入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得身体一阵乏力，用力的抖动眼皮，如同重达千斤。此时他只觉得平时动动手指的一点力气也是难上加难。

努力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刺目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一阵灼痛，他用力闭眼，定了定神，又再次缓缓的睁开，慢慢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他处在一个山洞的洞口，清凉的风从他身上略过，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夜未央清醒了一些，山洞的方向传来流水的声音，似乎是有泉眼隐藏在山洞的深处，夜未央想要起身，可身上的乏力和疼痛让他刚刚凝聚的力气迅速溃散。

“你醒了。”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

突然听到声音让夜未央的身心俱颤，这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和未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已经习惯了在母亲庇护下成长的它此时内心却一阵忐忑。

他缓缓转头，虽然有些吃力，但醒来了这些时间已经慢慢适应了身体亏空。

山洞之中，一个身着黑袍，长长的胡须灰白的人，正站在距离他十多丈之外，此人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无声无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