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变故

夜未央脑海中一片空白。又想起夜听雪对他说的，不管什么时候雪痕剑诀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在人前使用，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一切皆因她而起。

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杀我的吧！何必大费周章！"

少女摇了摇头"奉命行事，我是来杀你的，可我来是为了救你。"

刺目的白光在夜未央手中长剑上凝聚，他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剑身一阵嗡鸣，光芒大盛。

"霜寒九州"

少女脸色骤变"你疯了，快住手!"

没有人回答她，冰冷的剑气纵横交错，将山石大地割裂，剑影铺天盖地向她所在的地方席卷而来，少女不假思索，掏出一面小小的古朴银盾，法诀催动下银色的光幕将她罩住。

轰！

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夜未央不顾身后的轰鸣，调动法力，快速调息着全身受损的经脉。身体由于强制施法有些不堪。想到是自己连累了娘，心中一阵自责。全力催动遁光，快速向家的方向赶去。

当夜未央来到家附近时，这里已是满目疮痍，他和娘居住的房子已经被燃烧殆尽，内心的恐惧让他很想跑到母亲身边，可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过去只能添乱。

夜未央躲在远处的石壁后面，看到许多人将夜听雪围在中间，依稀能听到他们仿佛在争论着什么。

夜听雪手持湛蓝色的长剑，冷冷的看着对面的黑衣男子说道："我说了，东西不在我手上，殿主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这黑衣男子面容阴历，看着夜听雪森然一笑："夜居士，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个东西交出来。"

夜听雪虽然表面平静，可内心已是百感交集，夜未央迟迟没有回来，恐怕遇到什么不测。

黑衣男子见夜听雪默不作声，冷哼一声，双手在胸前结印，一只凶猛飞禽的虚影在他背后出现，双翅挥动，栩栩如生。一声嘹亮长鸣冲天而起，卷起道道风刃向夜听雪割力而来。

夜听雪面色一沉，长剑上蓝光绽放，剑气化作漫天冰霜迎向锋刃。

怦然撞击中，飞禽的虚影被击散，无数的冰霜接踵而至，黑衣男子赶忙抽身躲开，可在他身后的几人却化为一座座冰雕，又被随后而来的冰刃切割成粉碎。

这次交手黑衣男子明显处在下风，他眼神一狠，喝道："所有人，都天玄火阵。"

只见包围夜听雪的这些人从怀中掏出一面黄色小旗，纵身向后，将小旗插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一个玄奥的符文法阵在大地上出现，黄色的光芒闪动不停，紧接着，熊熊的火焰从地上喷出，已不见了夜听雪的身影。

"娘！"

夜未央惊惧的喊出，拔出长剑冲向离他最近的几个人。这些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催动阵法，没想到背后还有他人，措不及防下赶忙抵挡。阵法一阵松动。

夜听雪脸色凝重，凝聚法力，形成一片寒冰的光罩将自己护在其中，她知道这支持不了多久，可突然听到夜未央的一声娘脸色大变，顾不了多少，掏出几颗黑色的珠子，运转法力，向一个方向用力抛去。

轰隆一声巨响。夺目的光芒炸开，气浪将十几道身影卷向空中，又被火焰的风暴撕碎。爆炸的冲击波将这块区域夷为平地。

黑衣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离火天雷子，可恶的女人。稳住阵法，别让她跑了。”

夜未央正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忽然旁边人影一闪，只见夜听雪出现在他身旁。她的面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夜未央欣喜地喊道，“娘。”

“快走。”

夜听雪的声音有些虚弱，拉起夜未央的衣袖飘身而去。

“别让他们跑了！”

手拿黄色小旗的众人法诀一引，地上喷出的火焰向中心聚拢，形成一条火龙冲天而起。

火龙盘旋一周，向夜听雪二人冲击而去。无数的法宝飞剑紧随其后。

夜听雪正带着夜未央飞遁，火龙突然从上空扑下，夜听雪急忙凝聚法力形成寒冰光罩，护住二人，可在火焰的冲击下已是岌岌可危。

夜听雪将一张卷轴塞道夜未央手中说道：“你带好它，我施法把你送走。”

“不，我要跟娘在一起。”夜未央紧紧地抓住夜听雪的手臂。

“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

不等夜听雪把话说完，在火焰和无数法宝飞剑的冲击下，寒冰光罩终于不堪重负而破碎，夜听雪一道寒冰剑气奋力斩出，将漫天火海撕开一个缺口。

二人刚刚冲出，一道青色的剑影在火海中飞出，夜听雪防不及防。

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夜空仿佛同样被染成红色。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当夜听雪就要倒下的那一刻，身后却有了一个微弱的依靠，她看到了自己儿子满是泪水的面庞，恍惚之间，他跟他的父亲长得真像，十三年前的一幕幕仿佛今天又在重新上演。

夜未央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和母亲生活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仰头一声歇斯底里的愤怒长啸。红色的火焰在他身上逐渐升腾，恐怖的气息直冲天际。一道血色的冲击波将火焰和追来的人击退。

众人惊骇，“那是什么？”

黑衣男子眼神一咪，

“这股力量，那个人，难道是天机阁出了纰漏？”

这时，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由远及近，冲向了追杀夜未央的人群中，只听得一阵哀嚎。

夜未央对眼前发生的一幕视若无睹，抱着母亲虚弱的身体飘身飞离了这片焦土，离开了他生活十三年的地方。

他没有回头，他不想看到杀害母亲的仇人，因为他们的面容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当中。

远处，幽幽传来狼的吼声，让这夜更加凄凉。

林中树屋，两只小狐狸静静的趴在角落，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目。夜未央把虚弱的母亲放在草席上。

“娘。”夜未央的声音夹带着哭泣。

夜听雪无力的睁开眼睛：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声咳嗽，吐出一口鲜血，她的声音更加虚弱，还有些颤抖：

“以后，你…一个人，要好…好活…下去，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不，娘，你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

夜听雪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庞，可她的手却无力抬起。

“你带…好那张卷轴，那是你…父亲冒死才拿…到的，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它关…系到天下…存亡，甚至…”

夜听雪轻轻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夜未央重重点头：

“娘，我记下了。”

夜听雪的声音更加虚弱：

“去…雪月仙居，找情…幽月，她是你的姨娘，她会收留你…的。”

这时候，夜未央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娘，我的父亲是谁、他到底在哪里？”

夜听雪的眼神有些涣散，“你的父亲，他是，是，是…”她的眼神彻底涣散，没有了呼吸。

夜听雪的眼睛没有闭上，她放不下的太多，她还要等那个人回来，她还有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还有许许多多的遗憾和牵挂。

夜未央的嘴巴张的很大，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绝望，无助，自责，仇恨，让他无法喘息。

天地间一片寂静，静的可怕，时间仿佛停止了流转。

少年捧起泥土，将母亲的尸体掩埋。惨白的月光投进林中的地面，又显得更加惨白。

月色被一片乌云渐渐遮掩，盛夏的雷雨说来就来，夜未央又想起每次打雷，母亲都会陪伴在他的身边。

眼泪和雨水混杂着渗入泥土，仿佛母亲的身影依然在他身边。

一道黑色的人影飘过，夜未央一惊，赶忙将卷轴抓在手中，可卷轴的另一端却被对面的黑衣少女牢牢握住，两股法力相互碰撞，一阵激荡中，卷轴被撕成两半落在地上，尘封千万年的远古秘密在人间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