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反噬的痛苦

开始只是几个人，但随着几个人的惊呼很快就引来了大批的人群，其中也包括我的奶奶，看着奶奶急冲冲向我走来，我正准备告诉她刚刚打赌的事情，可还没等我开口，奶奶拎起我就往家走，我看着孙涛被几个人从窗台上搬下来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感到十分害怕，因为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惧。身体十分僵硬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张大的嘴巴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奶奶将我渐渐远离了这个地方。

回到家中奶奶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大声的叹气，时不时还用眼角瞟我一眼，但是又马上低下头捂着脸。爷爷早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从我记事那天起爷爷每天晚上九点前就要睡觉，睡觉的时候两只手是向上举起的样子。奶奶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家后继续看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低着头用手捂着脸。

看奶奶这样似乎是在悲伤，后悔还是什么的。我走过去扒拉着奶奶捂着脸的手，发现她在哭泣。

奶奶抬起头这满眼泪花看着我口中说到：“贤贤啊，这可让奶奶怎么了啊，你这可让奶奶怎么办啊。”说着将我搂着放声痛哭起来。也许是哭声太大吵醒了睡觉的爷爷，赶紧从卧室跑了出来看着奶奶搂着我放声痛哭，也吓得一激灵。

“怎么了啊，大晚上的，哭嘛啊，发生什么事了。”爷爷瞪大眼睛看着奶奶。

奶奶看了一眼爷爷刚要开口，又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继续捂着脸抽泣。

爷爷有些生气道：“老娘们！哭什么哭，有什么事你说啊，哭能干什么！”

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泪抬头看着爷爷：“你先带孙子睡觉去，有嘛事明天再说，你两先去吧，没嘛事。”说完又低着头用手捂住了脸。

爷爷一把拉开了奶奶的手，差点把她拽到地上：“没嘛事你在这哭，说到底怎么了！”

奶奶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事根本没办法隐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你先带孙子睡觉，一会跟你说。去吧。”

爷爷将我抱到了床上，自己又回到了客厅。

我第一次一个人在漆黑的屋子里睡觉，顺着门缝看到屋外照过来的一丝灯光，听着爷爷奶奶之间的对话。不用他们说，这件事我自己也清楚是怪我。

爷爷奶奶的对话反而对我起到了助眠的作用。正当我昏昏沉沉准备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打开了很多气孔，整个人像化成一滩水，顺着这些气孔向外流。牵动着我的五脏六腑在颤抖，顿时那熟悉的感觉又占据了我的全身。虽然没有眼前的仙鹤，但是闭上眼那两个黑乎乎的转轮又向我靠近。我想要翻身爬起来，吃力的用头顶着枕头想要坐起来，可当我翻过身时发现枕头竟然变成了白色的，被子床单也变成了白色，整间屋子都变成了白色！我又闭上了眼睛，头顶着枕头大口喘着粗气，那两个黑色的转轮与其说是在我眼前，不如说是在我的脑袋里像钟表的转盘一般运转。我紧紧闭着眼睛也没办法去做任何抵抗，渐渐的两个黑色的转轮变的缓慢，那种晕眩的感觉也减轻的许多，我的呼吸也不再急促，我试着控制它运转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将他变慢，直到停止转动。

两个黑色的转轮也在我的控制下慢慢的停止了转动，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晕眩，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转动了起来，睁开眼睛大口呕吐起来。爷爷奶奶听见了我在屋内的动静冲了进来，一把将瘫倒在床上的我扶起来抱在怀里。

我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枕头变成了一个苍白的骷髅，侧面朝下裂开的嘴角发出咯咯的声音，我没力气将他撇开，彷佛黏在我的手里，嘴巴上下抖动着。爷爷奶奶在我耳边说的话像是从水中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趴在爷爷怀里渐渐没力气去在意周围的一切，与这个骷髅近距离的对视。看着奄奄一息的我，爷爷奶奶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爸爸出现在跟前，用手放到我的额头上，轻轻摸着我脸。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儿子跟爸爸说句话。”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爸爸将手放到我额头的瞬间，那种折磨便减轻了许多。没过一会便回复了正常，眼前的骷髅又变回了枕头。

我将枕头推到了地上：“我不要这个枕头了。”我并没跟他们说刚才看到枕头变成了一颗骷髅头。

奶奶从橱子里拿出了一个新枕头和一条粉红色的枕巾，将我慢慢放平躺下。看着我不再折腾，爷爷搂着我准备睡觉。

卧室灯关上的一瞬间，我看到阳台外的窗户上似乎有一个人，我撑起身子一看，竟然是孙涛哥哥扒着窗台再向屋子里看。两只翻着白眼的眼睛在扫视屋子里的一切，张开的嘴大的像一个黑色的洞。我害怕的钻进了爷爷的被窝里。爷爷看了看怀里的我。

“还感觉难受吗？爷爷在呢，爷爷是你的守护神，爷爷在什么病都能好。”

我抱着爷爷的胳膊不敢正视窗台上的身影，只是用余光看见他还在那里。

过了一会，爸爸进来对我说：“儿子，好好睡觉，等好了爸爸带你去公园玩。听爷爷奶奶的话，儿子坚强。”

刚才一番折腾过后，我已经不感觉到难受，只是有些虚弱，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他还在。

我仰着头看着床前的爸爸说：“爸爸，窗户外面有个人老往屋子里看，你把他赶走吧。”

虽然是关着灯，但是我能感觉到爸爸脸上惊愕的表情，紧靠着的我的爷爷坐了起来，打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上向外看去。

看着爷爷走到阳台上，我也大胆的看了过去，发现外面只有皎洁的月光。

那一晚我搂着爷爷奶奶睡觉，爸爸坐在床头陪着我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