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至于吗

毕诚开车直接驶进了红旗新村小区，这是一片几十年的老旧小区了，没有封闭式管理。其实就是十几栋挨着建的楼房，没有大门，没有围栏，纯纯的开放式、

毕诚远远地就看见在一栋楼下围了好多人，单元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有警员再把守着。应该就是这里了。

毕诚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值守的警员看见毕诚马上抬手敬礼：“毕队好!”

毕诚挥挥手算是还礼，穿起警戒线刚走到单元门口，就看见金少爷和婷婷站在单元门里，婷婷弓着背捂着胸口，金少爷正在不停拍打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这是？身体不舒服？”毕诚关切的望着他们两个。

婷婷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毕诚：“嗯，不舒服，太不舒服了。头儿，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再上去吧！”

“至于吗？你也是干了好几年的侦探了，什么现场没见过，还这样？”毕诚边说边往上走着。

范婷婷扶着门框望着毕诚的背影说到：“真的至于！！”

半分钟后，金少爷和范婷婷就看到毕诚满脸憋得通红冲了出来，到了单元门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回过头看着两个人：“你们怎么事先不告诉我一声儿？”

范婷婷和金少爷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我们没告诉你吗？谁说的，至于嘛？

毕诚重新回到现场的时候，脸上多了两层防护口罩。房间里，鉴证科痕迹检验室的人员正在勘察现场。在有可疑痕迹的地方，放置了很多标记牌。

鉴证科新晋主任于曼和两个同事戴着防毒防臭面具正在厨房对蒸锅内的人头进行勘验。这人头在锅内也不知道蒸煮了多长时间，早已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了。由于已经已经腐败，毕诚戴着两层口罩还能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于曼抬头看见毕诚的样子有些暗暗发笑。她直起身对一同检验的同事点点头说：“差不多了，拍照后就将人头打包，还有这个蒸锅一起带回去吧”

毕诚几个人听着于曼说的，就像出去聚餐了什么东西没吃完然后要打包一样自然，顿时胃部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生理反应。于曼看到几个人的样子忍俊不禁，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出去说吧。”

到了楼下，毕诚摘下口罩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怎么突然觉得能好好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是如此幸福的事。

于曼已经摘掉面具跟在他们垢面下来，看着毕诚：“毕队，这个案子可是有些棘手啊。这么多年碎尸案咱们也都经历过，可是如此残忍的还是少见，竟然把人头放入蒸锅都蒸熟了，这得多大仇恨啊。”

“大曼，这房间里只有这么一个人头，其他的身体组织都没有发现，如果只根据这个人头还能确定身份吗？我是说，这头都煮烂啦，还能验出来吗？”毕诚皱着眉头望着于曼。

刚才的这个现场确实有些棘手，就刚刚现场的勘验来看，卫生间应该是杀人的第一现场，虽然卫生间的墙面和地面都用水清洗过，但在瓷砖的缝隙里还是找到了残留的血迹和疑似的碎肉组织。

如果这里真的是第一现场，那其他的尸身哪里去了呢？如果要抛尸，为什么又把人头蒸熟了留在这里呢？而现在，先要确定死者的身份尤为重要。

于曼理解毕诚的疑虑和担心，她抬头望着比她高出一头的毕诚：“人体组织经过高温的蒸煮肯定会遭到破坏的，不过呢，DNA的破坏与DNA变性不是同一个概念。一般情况下，达到高温200度以下、强的酸碱都会使DNA变性，但不会导致DNA的破坏。

由于DNA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当DNA溶液加热到沸点时，其氢键断裂，双螺旋解体，但如果将其缓慢冷却，分离的单链就可部分得以重聚，恢复双螺旋结构，所以煮熟后还能提取到DNA的。”

“好吧，我就知道最后一句就行了，其他的实在没听懂。”毕诚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你也不用懂，等结果就行了。这个案例破了，毕队你是不是得请我们鉴证科吃个饭啊。你上次把我的鼻子都快撞断啦。”

“好的，没问题，一定请！诶，大曼，下回那个面具给我们也准备几个。”毕诚和于曼说完话，转身看见在不远处正在进行问询的老猫，便走了过去。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毕诚站在了老猫的后侧方。

老猫回头看了一眼，把手里的活交代给两个探员，和毕诚走到一边，摇了摇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先是几个邻居在楼道里闻到臭味，然后刚好有个邻居有他们家钥匙就一起进去看了，结果就发现了那个锅里的人头，就报警了。”

“哦”毕诚略一思索“这房子住的什么人?房主是谁？钥匙怎么会在邻居那里？”

老猫抬头向楼上看了看：“刚才问了邻居，这所房子的主人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妻，现在去江北儿子家住了，这个房子委托给之前的老同事帮着给租出去了。就是三楼的张老师，就是她发现的人头，现在老人受了惊吓，正在家里休息呢。”

毕诚抬头看了一眼，“租房的是什么人啊？谁见过这个租客？”

“房子是刚才说的那位张大妈帮着租的，就是楼下贴的小广告，人后那人看到就来看的房子，张大妈见过那个人，刚才受了惊吓思维有些混乱，我想着先让老人休息一会，然后再去问一下吧。”

毕诚和老猫再次回到二楼的案发现场，卧室和客厅又看了一遍。这是一户老式的两房一厅的格局，客厅没有窗户是个暗厅。厨房外面连着阳台，窗户都是紧闭的。毕诚趴在窗口向下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窗框。

金少爷走过来站在毕诚的身后：“我们检查过了，门窗都完好无损，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室内物品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奇怪的是卧室根本没有住过人的痕迹。”

毕诚看了金少爷一眼：“就是啥痕迹都没有？”

金少爷继续说道“那倒不是，现在唯一能提找到痕迹的地方就是卫生间，包括那个煮人头的不锈钢锅我们竟然没有提取到指纹。看来犯罪分子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毕诚又环视了一遍室内，勘察已经接近尾声了。

“老猫，马上联系局里要多加派人手，查找附近的垃圾站，下水道，人迹少的一些地方都要排查，让片区安保所也派人进行支援，争取尽快找到其他的身体组织。”

“婷婷，和我一起去一下三楼，我们再去找那位张大妈聊聊，联系画像专家过来，看看争取根据张大妈的描述能把租房人的画像出来。”

毕诚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死者能是什么人呢？会是租房的那位租客吗？

出了门正要上楼，毕诚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镜儿呢？让他去查一下这几天有没有报人口失踪的？”

金少爷站在楼梯缓台处看着楼下说：“那不在楼下吐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