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杰西卡委屈道：“还不是因为兰心受伤了，他们居然怀疑到我头上了。可是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动不了她一个指头啊。”她边说边用眼睛瞟着乔治。看到乔治不耐烦地开车离开了，她翻了个白眼回到自己店里。

没过几分钟，喜福楼外面来了一群满脸横肉手持棍棒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头顶锃亮穿皮夹克的男子，扯着嗓门喊着，“珊珊（杰西卡的中文名曲悦珊），我来了。让我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欺负我的女人。”

杰西卡慢条斯理地从店里扭了出来，一见到皮夹克就扑到他身上，娇声道，“杜克，我好心好意地去福满堂，想看看兰心的伤怎么样了，却被人家给轰了出来。还被当做敌人，你说我怎么这么冤啊！”

杜克哼了一声，“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要不然都不知道在唐人街到底谁说了算。”

杰西卡假惺惺拉着杜克的手说道，“哎呀，算了，人家还在医院呢，我们不好趁人之危呀。再怎么说，我和兰心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就算她不认我这个闺蜜，我还是把她当姐妹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越是好心，人家越是要骑在你头上，连我也没放在眼里啊！”杜克拨开杰西卡，向一帮随从招招手，十几个人冲进福满堂开始打砸起来。

此时，福满堂的餐厅刚刚打烊，店员正忙着做清洁，被冲进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其中两人正想阻拦，却被十几个人围殴。棍棒落在两人身上，他们只有护着头哀嚎。杜克的手下正打得顺手，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面，一只拖把呼地戳中一人面门，接着又打在另一个人的屁股上，还有一个被扫到后脖颈。剩下几个人来不及看清状况，有的已经飞出大门，还有的在餐厅地上打滚。只有杜克举着一根铁棒护在胸前，喊道：“莎莉，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这里是我家的店，你带着一群混混进来找屎吗？”莎莉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

“你们欺负杰西卡，我不过是想来理论理论，都是街里街坊的，你也不该下狠手吧！”杜克强词夺理道。

“你们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打人，还说要理论，理论什么呀？以为我不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莎莉脚下用力，踩在一个混混的小腿肚上，疼得那人痛不欲生。

杜克见己方势微，丢下一句狠话，“你不要太得意，唐人街的人都怕你，我可不怕。今天不跟你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你最好也识相点，别再惹杰西卡。否则我不客气！”然后对着地上几个装死的招呼了一声“我们走”，那几个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福满堂。

莎莉掸掸手，看到躲在楼梯口紧张得不敢喘大气的嘉文，嫌恶地撇撇嘴，走过去拎着他的耳朵，冲他一通狂轰滥炸：“你真是个窝囊废，眼见着自己人被欺负，也不知道来告诉我一声。只会躲在角落当缩头乌龟，长这么大个子有什么用啊！”

“哎哟哟哟，轻点儿。我跑不及啊。再说，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呢，我们哪是对手。”嘉文最怕打打杀杀的场面，刚才吓得腿软脸也白了。

“一帮小混混算个屁，我一个手指头就把他们都按趴下了。”莎莉自夸道。

“是啊是啊！还是你厉害！对了，杜克刚才说我们欺负杰西卡，我们都没见到她呀，怎么就欺负她了？莫名其妙。”嘉文疑惑道。

“是很奇怪。按理说，杜克平时不敢上门挑事，他是知道我和我妈的厉害，躲都躲不及。今天很反常啊！肯定又是杰西卡给他吹了什么风！”莎莉说。

“你说，兰姨的事情会不会是杜克和杰西卡他们搞的？”

“我也怀疑过，不过杜克只是有些蛮力，杰西卡是半吊子的功夫，他俩加起来也不是我妈的对手。就像今天，只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可是，还能是谁呢？我妈不会那么笨自己摔下楼啊！”

说话间，乔治匆匆进门，看到餐厅一地狼籍，忙问缘由。嘉文抢先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乔治皱着眉头说道：“刚才杰西卡确实来过，装模作样地表示关心。我没告诉她你妈妈的情况。只是问了她们昨晚是否见过面，她就说我冤枉她。会不会是做贼心虚啊！”

“有这个可能。不过如果真是做贼心虚的话，杰西卡今天应该不会露面吧，哪会主动找上门来问兰姨的情况呢？”嘉文说道。

“她肯定是怕我妈醒过来指认她呀。”莎莉说。

“可是她又怎么能确定兰姨会不会醒过来呢？如果怕指认，应该早就逃跑了，还用等到现在？”嘉文似乎一直为杰西卡辩解，莎莉十分不悦，用手狠狠敲了下他的脑壳，疼得嘉文眼泪都要出来了。

乔治劝解道：“好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件事暂时还搞不清真相，当前最重要的是要让你妈妈醒过来。我刚才去找了施大夫，跟他咨询了你妈妈的病情和恢复办法，咱们进屋去细说。”莎莉赶忙点头，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回到办公室，乔治关上门，把莎莉拉到沙发上坐下，表情有些沉重的开口说：“施大夫是咱们这里的神医，我本来想请他出手给你妈妈治病的，可是他听了病情后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西医的开颅手术刚刚做完，要等她的伤口愈合之后，才能用针灸和中药去调理。不过他也不敢保证你妈妈能很快醒过来。而且在医院里面，他不能擅自给病人治疗，如果让医院知道，他的中医执照也会被吊销。”

“那怎么办？”莎莉急的坐不住了。

乔治安抚道：“先别急，施大夫说，现在每天要给你妈妈做全身按摩，促进血液循环，疏通经络，对于淤血的吸收有很大益处。医院现在只让家属探视，他明天把按摩手法教给你，你去医院的时候就可以先给妈妈做起来。等她出了ICU咱们再想办法让施大夫去看看。”

莎莉失望地点头道，“好的我明天就去。”

嘉文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忙了一天，咱们先回家吧。早上走得匆忙，也没仔细检查屋子里有没有异样。现在回去看看。”莎莉点点头，乔治也陪着他们一起往回走。

莎莉的家离福满堂不远，出门右转经过那条横跨艾博河的石门桥沿山坡上行，再走几百米就到她家的小区了。莎莉从自己的房间向外就能俯瞰唐人街，福满堂的一举一动她在家就能知晓了。三人开门进屋，乔治示意他们先不要急着上楼，先把楼下的房间检查一下。三人分头在主层的各个房间排查起来。

刚进门的时候，莎莉就注意到门廊的长凳上放着一盆花花绿绿的糖果，脑海中浮现出往年万圣节时，妈妈在门口迎接讨要糖果的小鬼们温柔的笑容。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她往客厅走过去，看到茶几上摆着妈妈常用的水杯，里面的茶水还是满的。莎莉皱了皱眉头，平时妈妈总是把所有的餐具茶具放到洗碗机里，才会上楼睡觉。看来昨晚还没上楼就已经出事了。那她真的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正在思索的时候传来嘉文的喊声“莎莉，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