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昏迷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爆炸头女孩摸索着手机，她看来电显示“娘娘腔”，不耐烦地挂了电话。没想到，电话不停打来，她只好按了接听，正想发火，却听到电话那头焦急的声音，“莎莉，你在哪儿？兰姨从楼上摔下来昏迷了，你赶快到医院来，我跟乔治都在呢。”

莎莉浑身一激灵，立刻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问道：“混蛋！你说什么？我妈她怎么啦？”

“哎呀，昨晚我去看夜场，怕吵醒兰姨就回店里睡觉了。早上一直没看到她过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我就回家找她，一开门，看到兰姨躺在楼梯下面，头上有血，估计从楼上摔下来了，就赶快叫救护车去医院。你过来我再跟你细说。”莎莉边听电话，边套上衣服，抓起车钥匙飞奔出门外。

手术室外，两个男人焦急地等待医生的出现。其中身形高大的中年人，是唐人街福满堂客栈的经理乔治，年轻瘦削的则是刚才打电话的嘉文，福满堂老板娘陈兰心的养子，也是店里的大厨。莎莉急匆匆跑过来喊了一声，“乔治叔，我妈怎么样了？”乔治拉着她的手说道，“刚做完检查，需要手术，你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莎莉心中一紧，目光转向刚刚走出来的医生。只听医生解释道：“病人是外伤导致硬脑膜外的中脑膜动脉破裂后出血，由于没有及时送医，所以出血量较大，压迫了大脑神经，导致昏迷。现在需要开颅手术，先清理淤血，至于能不能恢复意识，现在还不敢保证。”

莎莉听不明白医生那些专业名词，却抓着最后一句问道，“你是说我妈妈可能醒不过来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手术成功的话，清醒的机会还是有的。”医生回答道。

“机会有多大？”莎莉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很难说，每个人的状况都不一样，这个要看你母亲手术后的情况和她的生存意志。现在你们要了解一下手术风险然后尽快签字，我们才能进行手术抢救，否则多耽误一分钟都会增加病人的危险。”医生说道。

莎莉抬起水莹莹的眼睛望着乔治。乔治满脸凝重地说道，“我想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不手术醒来的几率更小。术后恢复，咱们再想办法。你妈妈是个坚强的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莎莉点点头，颤抖地接过笔签上名字，然后扑到乔治怀中，轻声啜泣起来。她边哭边自责道，“都怪我，昨天惹妈妈生气，还离家出走，她肯定是因为我的事精神恍惚才摔倒的。如果妈妈真的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啊！”

乔治抚摸着莎莉的头，一旁脸色苍白的嘉文靠过来，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兰姨会好起来的，我和乔治也会守着你们，福满堂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乔治扶着莎莉坐下，三人望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开始漫长的等待。乔治转头看到莎莉紧闭的嘴唇，泪汪汪的大眼睛，心生疼惜，轻声问道：“昨天为了什么事吵架啊？”莎莉听到乔治的询问，回转心神，和嘉文一同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是万圣节。按照传统，这一天，大人小孩都会装扮成各种鬼怪挨家挨户要糖果，否则就捣蛋。位于枫叶国兰利市的圣何塞私立高中充斥着各种人形动物、电影明星、僵尸、吸血鬼、女巫等等。走在校园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有个怪物现身，让你不由得惊声尖叫。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学楼。她披着黑金色斗篷，身穿深紫色蓬蓬短裙，银色披肩假发，头顶黑色大檐尖帽子，手持细长的魔法棒，脚蹬黑色及膝长筒靴，一副魔女装扮。这个女孩正是莎莉，她边走边对着电话吼：“嘉文，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别烦我了！今晚万圣节派对，我可没工夫陪你看电影！还有，今天店里肯定也忙，我妈能让你放假才怪！好了好了不说了，快要上课了。”

莎莉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猛地转过头，身后跟着的小丑肩背手抱着两个大书包，差点撞上突然止步的魔女，怀里的书包啪地掉在她脚上，疼的她坐在地上嗷嗷地叫。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拿个书包都能受伤，还能再废物点儿吗？”莎莉将手机放进衣袋，用鞋尖插入书包底部，轻轻向上一送，书包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她踢了踢赖在地上的小丑，丢一句“再不走就迟到了”，自顾自向教室走去。小丑马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拎起书包追随而去。

踢开教室门，在座的学生看到魔女打扮的莎莉现身，喧闹声戛然而止。大家都低下头，装作在整理书包或者看书的样子，再也没人吭声了。莎莉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来，大咧咧地把脚搭在隔壁位子上，仰靠在那里，斜睨着周围的同学。

这时小丑也挤进教室，找到莎莉放脚的位子，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脚抬起来，迅速坐下，再把脚放在自己大腿上，说道，“今晚我不能去派对了，我妈说下周考试，让我在家看书。你呢？”

“说好的一起去玩。看书哪天不行啊，万圣节一年就一次，明年就毕业了，还能像现在这样玩儿吗？”莎莉对朋友的临时变卦很是不满。

小丑知道理亏解释道：“我不像你啊，我妈管的严，非让我上个好大学才行。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我嘛，肯定要离开这里咯，实在受不了我妈啰啰嗦嗦的。我打算出去闯荡闯荡，一边流浪一边找找我爸的行踪。”

“兰姨舍得放你走吗？她肯定指望你继承客栈呢！”辛迪说。

“有乔治叔和嘉文帮忙呢，他俩都是我妈的死忠粉，不差我这一个。”莎莉似乎并不担心。

“可是你去哪里找爸爸呀？连你妈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即使知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也不一定在那儿了。”

“我就不信找不到。我妈说，当初爸爸被公司派去公干，走了几个月没有音讯。我妈去公司找他，可是那个公司早都人去楼空了。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去找人，才留在唐人街的，还盼着哪天我爸爸自己能找回来呢。现在我长大了，总得试一试啊，要不然一身武功也浪费了。”

小丑正想继续劝阻，上课铃响了，老师走进教室，莎莉才懒洋洋地把脚收回，坐正上课。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奔出教室，小丑冲向唯一有空位的洗手间，正准备进入隔间方便，背上被推了一下失去重心，踉跄地跌到马桶上。转头看过去，两张吸血鬼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忙问，“你，你，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吸血鬼捏着小丑的下巴说道，“已经这么丑了，还把自己打扮成小丑，真是有自知之明啊。早就看你们几个不顺眼了，今天让我俩好好教训教训你。”

另一个吸血鬼嘿嘿嘿地笑着，拿出一把小刀，架在小丑脖子上，“不许出声，要不然我就在这里划一刀，看看会怎么样。”小丑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说话了。

两个吸血鬼，一人伸出手在小丑身上乱摸，另一个扯下她的彩色假发扔到地上，再撕开半边领子露出了锁骨。小丑双手捂住胸前的衣服，以防春光外泄，可是瘦小的身体根本抵挡不住两个吸血鬼的肆意妄为，两只手给他们反剪到身后，胸前的衣服被撕扯成了一条条碎布，小丑却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