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9章 游魂

众人纷纷偏过了头，不忍去看。

执剑人真的没有感情吗？不，他们只是压制了感情。

人类因为感情，才有前进的动力。

但总要有那么一些人，需要牺牲感情，用最无情的姿态，以人类的身份为人类而战。

秦风的能力，让他可以在做出一个决策之前，就预见到许多士兵的死亡。

即使是这样，他依然要把士兵送上战场。

只为了冰冷的胜利。

无论这个胜利有多么残忍，都不会比失败更严重。

人类除了胜利，别无选择。

刚刚诞生在黑色火海中的灵魂，还处于蒙昧状态，混乱的思维，让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终日游荡在，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平原上，不知道自己的起源，不知道接下来的去向。

没有智慧，甚至没有本能。

但是随着更多灵魂的诞生，黑色火海发生了变化。

一些灵魂产生了碰撞。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毕竟这些灵魂，出现的位置都比较集中。

有些灵魂原地不动，有些灵魂四处游荡，没有故意碰撞的想法，但也没有刻意避开某个目标的念头。

发生碰撞，非常正常。

被碰撞的灵魂，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无论这些灵魂的结构有多简单，但那也是生命。

即使是单细胞生命，也是有活下去的本能的，这些灵魂没有表现出来本能，但也不是没有本能。

这一丝细微的变化微不足道，却给世界的法则增加了一点点变化。

时间加速。

在众人的眼中，这个世界转眼过去了10年。

越是结构简单的世界，时间加速的难度就越低。

再加上神的力量，另一个世界的时间对他们来说，那就跟电影画面一样，可以随意拨弄。

只是随着世界生灵的增加，这样拨弄的难度也会增加。

当一个世界的体量，和复杂程度都达到一定级数，时间流速就会逐渐恢复成外界的样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两个世界不能有太多接触。

一旦发生接触，他们对于被创造出来的死亡世界来说，就不是观测者，或者是外来者了。

双方产生纠缠，时间轴也会出现纠缠。

随着越来越多生命的出现，越来越多灵魂出现了碰撞。

强大的灵魂和弱小的灵魂碰撞，弱小的灵魂就会出现损伤，但强大灵魂也会出现细微的损耗。

来自生命的求生本能，让弱小灵魂本能的，开始寻求减少损伤的方法，让自己目前的状态恒定下来。

其中一个灵魂，开始吸收周围的火焰。

黑色的火焰，被弱小的灵魂吸入体内。

砰的一声，弱小灵魂炸开了。

黑色火焰的力量太强大，至少对弱小的灵魂来说太强大，远远不是这样弱小的灵魂可以承受的。

但是，毕竟有了一个开始。

越来越多不甘心受到伤害的灵魂，做出了这样的尝试。

“这就是生命进化的本质吗？一切都是为了求生。”

赵晖感叹了一声。

弱小的生命，不甘心受伤，不甘心死亡。

甚至，哪怕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只要他还是一个生命，就会为了求生，做出一些事情。

比如这样的尝试。

直到一个生命，仰天发出了咆哮。

来自灵魂的咆哮，充满不甘的声音，在平原上回响。

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找回了一小部分记忆。”

秦风说出这个灵魂发生的变化，“每一个灵魂都有找回记忆的可能性，但也仅仅是可能性，或许要靠偶然，或许要靠他们自身的意志，也可能会变成完全不同的生命，总之，这一切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灵魂是自由的。

不自由的灵魂，只是名为灵魂的工具。

自由的灵魂也许会出现很多意外，但也会有无穷的潜力。

也只有自由的灵魂，才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所以，秦风没有对这些灵魂进行太多束缚，虽然他可以让每一个灵魂，都恢复生前的记忆，但是，一来这样做的代价太大了，二来，这样就无法达成他想要的世界了。

自由不代表无序，也不代表无拘无束。

生命的进化与传承，必然无法完全自由。

秦风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真正的世界，还要变成想要的世界，那就必须对这个世界，以及所有生灵加以限制。

在自由与秩序之间寻找平衡，在无序与变化之间找到答案。

生命和灵魂，在秦风手中变成了玩物。

甚至就连所谓的灵魂自由，也是秦风允许的情况之下，才能够拥有的，几率非常小的可能性。

或许有些可悲，但秦风不会因此手软。

这有限的自由，就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觉醒了一部分记忆和认知的灵魂，开始吸收周围的火焰，同样尝试着把这些黑色火焰，化作自己的力量。

但和普通灵魂不一样，他懂得节制。

在吸纳了一丝丝黑色火焰，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伤害之后，他就停下了这个过程。

如果继续吸收下去，他会被撑死。

懂得节制的灵魂，开始了自己的进化之路。

“所以某种意义上，生命的极限，还有恐惧和理性，都是一种保护机制，都是为了生存而衍生出来的。”

看着这一幕，秦风作出了总结。

对生命的领悟，让他的生命编织更进一步。

他很期待，从这个觉醒了记忆的灵魂身上，看到更多可能性，但是，结果却不令人如意。

这个灵魂不断强化自身，修习自身。

可是周围的灵魂，却都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游魂。

他无法和任何灵魂交流，也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甚至因为没有身体，就连欲望都淡泊了很多。

人有本身的认知，产生的一丝丝欲望。

这个独特的灵魂，尝试攻击周围的游魂，一些受到攻击的游魂，稍微做出远离他的举动，都让他感到欣喜。

原来，这些游魂，还是有一点像人的。

但也仅限于此了。

千篇一律的景象，无法交流的孤独，没有任何回馈的生命，这样的环境让它陷入疯狂。

在疯狂毁灭了几千个游魂之后，他感到枯燥和乏味。

他自杀了。

自杀的方式很简单，大量吸入黑色火焰，就可以把自己活活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