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梦患者

席风的这一击也许并不是坏事，因为拥有相框能力的加持，感官的敏锐化使文蒹的疼痛感也成倍增加，在痛感到达极限时，文蒹的痛瘾成功被激活。

只见莫里悠然地把手脚叠放在一起，将伤口进一步拉扯，直至那疼痛再也无法忍受……

她低着的脸突然嘴角抽搐，睁大充血的眼睛，缓缓站起了身，

文蒹的痛瘾，是在无数次战斗场面中积累而成的，伤口愈痛便会使她愈加兴奋，身体机能也可能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她狂笑不止，这次，却不见有任何躲闪，

仰头咧着淌着血的嘴，说到“你可知道痛瘾如何治？”说话间文蒹主动靠近了席风，敏捷地将席风的手臂一把扭过，反向折叠，不等反应，只听咯喳两声，席风将剩余的长剑刺进了文蒹的膝盖窝，扭转向下，文蒹跪倒在地，窃笑着，“我当你有多大本事！”

肾上腺素被痛感强烈刺激，文蒹痛瘾发作之后，调动起自身的多巴胺和内啡肽，这使她感受到快乐，

她几近疯狂，弹跳而上环抱着骑上席风的肩膀，任凭席风的长刀刺向背腹——

“咔嚓嚓嚓——”颈部扭转和每一根血管爆裂的声音尽数进入文蒹的耳内，不一会没了动静，只留汽车警报声滴滴地响。

席风的身体被分成了两半——

而长时间战斗的文蒹不敌疲倦，缓缓倒下身去......

等莫里再次赶来时，小区的居民已经开始晒太阳下棋，车棚下排排坐的小老太太好奇地，望着这个以不常见的年龄出现的女孩子，议论纷纷。

......

“怎么躺在楼梯间啊，吓到人多不好。还好我那抹除程序有点用。”两人走出战场后，莫里修复了小区和居民的记忆，缓慢向海边移动。

“嗯”

“欸哟欸哟，可怜了。那个黑家伙呢？”莫里看看文蒹的伤口，不忍心的问道，

“不知道，我拧了他的头。”

“那他人呢？不见了？”

“没见到......我一个人拧了他的头。”文蒹面无表情的看着莫里，重复着刚才的话。

“哇！真厉害！你一个人完成任务质量真高！那孙子肯定疼死了！好棒棒哦！下次擂台比武没你我不看！”

“好的收到了，下次不许夸了……快给我治伤。”文蒹稍有停顿，尴尬的说道。

“治治治，这就治。好歹躲过了一劫，值了值了。”莫里挥手将文蒹包裹进一个水环里，两人缓缓沉入大海。

“我被那人送走之后就收到账户的消息了，这次任务的酬金提前发放了。”莫里边走边说道。

“也许是正常发放。你知道的”

“做完了？”

“嗯。接下来等就好了。”

莫里松了一口气道：“诶，不过你在水里说话声音好奇怪啊，像只鸭子。”

“拉倒吧你！你还像猪呢！刚才你被人家传送来传送去的时候，脸上的肉甩来甩去的，哦哟，别提多丑了。”

“嘿——”

......

不等莫里说完，

一阵刺眼的光束射向文蒹，晃得她连连后退，又转念一想，猛然睁开眼睛。

看到了正在拉开她窗帘的莫里。

是梦啊.......

文蒹大吐一口气，缓和了不少刚才梦境里的冲击。

她动了动手，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指甲已经插进肉里，一道道血痕浮现，疑惑之余，对莫里说“我又做噩梦了”

莫里没有听到，还在费力地拉开文蒹的窗帘

一个抱枕砸过去——

“嚯！死丫头！狗东西！你的闹钟在客厅响了三个小时了！你**的，******，说好的今天去添家具呢！？还敢砸我，头给你拽掉！”莫里受到无妄之灾，那可憋不住了，叽里呱啦一阵刺耳的叫醒服务。

“11点了！？你怎么也不叫我！”

“睡得跟死猪一样，我还以为你昏迷了呢！怎么都叫不醒，还好你怕光，不然我要打021了！”

“今天晚饭算我的，等我刷个牙咱就出门。”

“啧啧啧”

文蒹和莫里是大学密友，毕了业以后选择留在南市工作，开始合租生活。文蒹做了专业内的创意策划，莫里因为从小迷恋各种程序设计，大二就转了专业，现在顺利做了女程序员。

两人临时起意趁假期添置添置家具，没想到一向严谨的文蒹却睡过了头，今天的任务自然就加重了。

半天之内，两人跑了大大小小的家具厂，敲定送货，

回家已是深夜。

“我不行了。睡了睡了！”莫里一到家三步并两步冲向卧室，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文蒹褪下湿热的衣服，疲惫地走进淋浴间，

温热的水从头顶灌下，闭上眼睛，缓解了不少疲劳，可是接踵而来的刺痛感，打破了此刻的平静，她原以为是肌肉的酸痛，用手向身下一摸，“诶哟”地叫出声来，

文蒹皱着眉头走向巨大的落地镜前，大惊失色——

从肩膀到肋下、腰间、双腿，整整八条血痕，已经结好的血痂被温水冲散，浅红色的水珠嵌在身体的各个地方。

有些熟悉的伤痕和怪异的飘渺的梦，让她彻底慌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抱起浴巾擦干身体，她赶忙跑去莫里的房间，可是此时的莫里任凭怎么推搡也叫不醒，“不会是幻觉吧？”文蒹早已被先前的梦境折腾的疲惫不堪，安慰自己到，随后失落地回了房间。

摸着肩膀上的伤痕，她痴痴的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伤口的线索，再慌乱的神经也抵不过一整天的疲惫，困意袭来，文蒹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思绪再次聚拢起来......

文蒹环顾四周，才发觉自己身处海底的一处洞穴，

这是上次任务结束以后，两人回到的地方，身旁又是莫里，不知正在对着电脑在忙些什么。

她正要开口询问，忽然一切在记忆深处逐渐明朗了起来，她的记忆在同步。

从上次战斗结束之后，莫里就带她来到这个海底洞穴，因为这里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安全处所，随着向海底逐渐深入，文蒹身上的伤口也逐渐痊愈......

“莫里？”文蒹试探性的冲身旁这个跟莫里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称呼到。

“啊？等会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候。”

没错了，是莫里。文蒹心想着，又回忆起更多的事情。

她们现在身处的世界并不安全，每天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依据一个指令进行行动，有时候是杀人，有时候是被人杀掉。

被这个身体杀掉的人会成为养分，使得下次任务进展得更加顺利；而这个身体如果被杀掉......

文蒹回想起一段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往事。

她的手脚全部被扯下，不知是从哪里出现的力量，从头顶穿入，在身体里、肺腑里肆意搅动，任她怎样扭动身体想要逃脱，任她怎样咆哮，她都如同瓮中之鳖无处可逃，泪水流干之际，搅动方才停歇。

自始至终清醒的意识让她明白，这种“惩罚”叫做“升级”。升级完成之后，身体的机能将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使下一次的战斗胜券在握。

类似的回忆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在文蒹的脑海里翻涌，成千上万的战斗场景回忆，使文蒹不自觉掉下泪来。

“逃！”脑中冲出一个念想，文蒹像只炸了毛的猫咪，从凳子上弹起，吓了莫里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

“莫里，咱们快从这逃出去，呆在这里会死的！”

“文蒹？”

“怎么了？”

“你会说人话了！”

“什么意思？”

“哈哈！不是说要逃吗，我正在研究这里的程序设定，找到突破口说不定就能逃出去了。”

“你......在这儿也会做程序？”文蒹无法将现实中的莫里与“这个”莫里联系起来，皱起眉头。

“好姐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咳......重新介绍一下，我的设定——”莫里停下手里的工作，用手甩了甩头发，在凳子上坐坐好，傲娇的说：“是金字塔顶端的编程高手，是大脑使用率排名第一的盲盒精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的程序天才。介绍完毕，谢谢。”说完收回手，继续刚才的工作，边做边喃喃道“唉，每天都说一遍，好像你能听懂似的。”

“我听得懂。”

这次莫里实在坐不住了，她从凳子上抬起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向文蒹，探着脖子“你能听懂？”

“怎么了？我又不是聋子。”

“哈！你真的有意识了啊文蒹！哈哈！你能跟我说话啦！”说完莫里迫不及待的揉了揉文蒹的脸，欢欣雀跃的跳起舞来。

文蒹不解，用手使劲扒拉登上脸的莫里的手，随后一阵熟悉又恼人的间奏响起，

是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