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这一年的冬

第一百零二章 

大徵永顺十三年冬，大徵的百姓如同往日一样忙碌着，奔波着，为自己的生计，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年的冬天，帝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场蓄谋已久的大屠杀，一场宫变即将开始。

这场宫变让大徵所有的子民都饱受了苦难，让龙青青再次失去亲人，失去挚爱。一切来的太快也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做好应对的准备，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寅玺消失了一个多月，连中秋节都没有回来，龙青青便知道事态严重了。只是墨雨知道的就这么多，实在也问不出什么来。

中元节过后，寅玺接到密报发现燕茨有人与大徵往来频繁，又通过谢莹儿的飞鸽传书，证实了燕茨的呼延锦这段时间经常早出晚归，且与呼延厉的争执也比以往频繁，好像在密谋什么。

“燕茨更换了那么多新的兵器，且与大徵往来频繁，定有大事。”看到这份谢莹儿带来的密报，寅玺决定亲自去一趟燕茨，怕龙青青担心便没有提前告知她。

在边塞，寅玺见到了已经许久未见的萧肃，将他获得的情报与萧肃一起分享和分析。

“渤王的意思是，燕茨要对大徵动手？”萧肃有些不太相信。

他镇守在恩泽这么多年，燕茨虽经常骚扰，但也仅仅限于小打小闹，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动真格的哪一次不是欢天喜地地来，屁滚尿流地跑。

“本王就是怕这个，所以这次要亲自去燕茨证实，同时也是提醒萧将军要提高警惕，做好准备。”寅玺无不担忧地道。

“渤王所说的燕茨今日流入很多大徵的兵器，此话属实？据萧肃所知，这恩泽境内并无大量兵器流入燕茨。萧肃军中也断无人敢私下售卖兵器给燕茨。渤王的情报当真属实？”萧肃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敢保证，恩泽这块土地上，绝不可能有大量兵器流入燕茨，而他作为统帅却一无所知的。

“燕茨今日的确是收获了很多来自大徵的武器，只是还不能确定是否是从恩泽流入的。所以，本王才要亲自去燕茨查探清楚。”

“如果不是从恩泽流出的，那会是从哪儿流出的呢？大徵的朝堂上定是有举足轻重之人才有这个能力。”一双厉眉紧蹙，萧肃不喜朝堂之事，但他并非不知。

“渤王，你可想过这一切是否只是障眼法呢？”萧肃试探性地问道。

“障眼法？萧将军所言何意？”寅玺一脸茫然，抬眼望向萧肃。

“渤王，如果燕茨想攻打大徵，必定要从恩泽过。而恩泽多年来一直是末将镇守，如果他们想来，早就来了。如果能打下来，也早就打下来了。萧肃在想，会不会这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萧肃平静地将自己所想所忧告诉了寅玺。

“如萧将军所说，这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那么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燕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扩张领土，侵略我大徵吗？”

“可是，渤王你有想过，如果大徵朝堂上无人，燕茨怎么可能获得我大徵的兵器？那帮他们的人，是何目的？”

萧肃所说的朝堂，寅玺知道是指齐彭里，他知道与燕茨勾结的一定是齐彭里，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如今齐彭里已经如愿，寅文已经成了太子，就算把他们其他几个皇子当成眼中钉，尤其是他自己，那想办法杀了便是，给燕茨送武器，让燕茨强大，对大徵，对寅文有何好处？所以，他一直不相信，寅文当上太子后，齐彭里为何还要与燕茨勾结，更是从来没想过，齐彭里的目的其实要比他想象的大许多。

见寅玺一脸的若有所思，却不言语，萧肃暗暗叹了口气，心里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只是希望不要成真便好。”

“萧将军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难不成心里有些别的担忧？”见萧肃沉吟不语，寅玺又开口问道。

“渤王，我是在担忧，就怕我大徵会有变，某些人对权力的欲望会不会让他铤而走险，全然没了任何羁绊，哪怕是亲情。”

“萧将军所言指齐彭里？”

“齐彭里谋划许久，之前也与燕茨合谋，此次也定是有他的份。只是我更担忧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人的参与。”

“如果说齐老贼想害我大徵，害我父皇，我信！但是寅文是断断不会的，那毕竟也是他的父皇。我们几个皇子中，父皇对他还是疼爱有加的。”寅玺自顾自地说着，同时摇了摇头，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打死他都不会信，寅文会害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是疼爱他的父亲。

当然萧肃也只是怀疑和猜测，并无实证，更不希望是真。所以，两人聊到这里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渤王打算自己亲自入境燕茨查探吗？那是很危险的。”萧肃又提醒道。

“此事非同小可，如若不查探清楚，本王心里不安。何况，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正好一并查探。”

寅玺说得别的事，便是龙青青那个白玉佩白玉簪的事。虽然他没有在龙青青面前提及，但是暗中，他一直有派暗探打听。正好趁此次去燕茨将暗探打听的消息一并核实，不过他并未将这事告之萧肃。

“需要我派人暗中保护王爷吗？”

“多谢萧将军了。不过不用，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

临走，寅玺再三叮嘱萧肃看好国门，以防燕茨突袭。

“渤王请放心，恩泽交给我。边境交给我。只是，如果帝都有变，记得通知萧肃，我会尽快回防救急。”

“还有…”见寅玺转身离去，萧肃在他身后最终喊出一句。

“龙郡主，请渤王善待她，还她清白。”

“那是自然。她是本王的王妃。”没有转身，寅玺的身影随着最后的一句话，消失在帐外。

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别竟是永别，此后再见便是天人永隔。

离开萧肃的营帐，寅玺马不停蹄，直奔燕茨。之前接到线报，近日燕茨国的军营中更换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而这些新的武器装备皆与大徵军中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上面的Logo都未变。

刚刚萧肃已经说明了，这些武器装备不可能是从他的恩泽流出的，那便是有别的人在别的地方做着这龌龊之事。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切断这条路。

“驾，驾”，随着这一声声的呼叫以及马鞭的声音，三匹快马裹着呼呼的北风和沙土，朝着寅玺他们席卷而来。

这里是大徵最北的地方——恩泽，还未入秋，却已入冬。寅玺与身边的墨风和风行，三人三匹快马，飞一般地疾驶在夜幕中的风沙之地，转眼便消失在这只见天上星星不见前路茫茫的蜿蜒小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