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鬼别走

“王天师，后会有期！”

魂祖自认夺舍失败，错将王龙飞回忆的内容当做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准备放弃这具躯体，换一个好对付的村民夺舍。

王龙飞感到身上的压力一下子没有了，同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从自己体内飞出。终于能将这鬼魂从自己体内赶走了，但是看了一眼周围紧张的看着自己的村民们，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倒霉蛋，王龙飞又改变了主意。

“不能让他去害村民，得把他留下。”

念头一起，正要离开王龙飞身体的魂祖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强行留在了王龙飞体内。

“和光同尘，弥于八荒！”

魂祖念诵口诀，再次施法，要离开王龙飞的身体。

“别走了，就住这吧。”

感受到自己的想法有用，一动念头就能控制住那个鬼魂，王龙飞变的自信起来。

“多谢王天师好意，我还是不打扰了。”

魂祖再次施法离开，再次被拉回原地。

“来者是客，别那么见外。”

“王天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就告辞。”

再施法，依然没能离开。

“别走，再玩会。”

“让我走！我要走！”

魂祖有些急了，拼命的要离开王龙飞的身体，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些哭腔。

此时村民们围成一个大圈，远远的看着圆圈中心的王龙飞。只见他一言不发，一会冒出黑气，一会又将黑气吸回体内，一会露出得意的笑容，一会又露出哭丧的表情。村民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诡异异常，全都不敢靠近。

“王天师，王大人，我错了，让我走吧。”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一股更大的吸力将魂祖牢牢的困在王龙飞的体内，任凭魂祖怎么挣扎也不能再离开半分。魂祖已经几乎绝望了，没想到自己因魂术而称宗道祖，如今不仅夺舍失败，甚至连离开这具身体都做不到。

“王天师，你给个说法吧，到底怎么才能放我离开？”

“要不，你先自我介绍一下，说的好了，理由充分，我就放你走。”

“好，禀天师知晓，我是数千年的修士，在此地被封印的许久，过的太久记不清岁月了。我因精通魂术而被称为魂祖，那些蝼蚁忌惮我的力量，要合力围杀我，但蝼蚁终究是蝼蚁，他们用诡计消灭了我的肉身，却仍无法磨灭我的灵魂，于是将我封印在此地。我今日才冲破封印，只是想恢复曾经的力量而已。”

“那你要怎么才能恢复力量？”

“这......要吸收足够的灵力才行。”

“灵力？哪有？”

“灵魂，尤其是修炼之人的灵魂。”

“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你这一出去，岂不是要害人。”

听到魂祖要吸收人的灵魂，王龙飞更加坚定了留住魂祖的想法。

魂祖自知理亏，也是一时语塞。

“修炼过的灵魂，不是人的行不行？妖怪的行不行？”

“自然也是可以的。”

王龙飞忽然想到了之前鼠妖的样子，思索着那时是不是有魂祖的参与。困在王龙飞体内的魂祖仍然能读取他的想法，不等发问，抢先回答。

“不错，他们的灵魂都被我吞噬了。”

“哦，老鬼，那你很有用啊！”

“老鬼？”

魂祖在质疑这个称呼，王龙飞却完全没有理睬，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魂祖完成自己降妖除怪的天师大业。

“有这千年老鬼在，以后再遇到妖怪，不就有了一战之力？以后再遇到妖怪，我只需要......”

想法是互通的，王龙飞的小算盘被魂祖一览无遗，但是魂祖已经把王龙飞当成了一个隐藏的高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天师，只要用你记忆中的功夫，又哪里用的着在下出手。”

“功法？那都是假的呀，是看来的呀。”

“什么？假的？”

魂祖听到王龙飞的心声，无法相信那些记忆是虚构的，那些画面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精彩，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根本不可能有那么清晰的记忆。再联系到自己无法夺舍王龙飞的身体，甚至连离开都做不到，魂祖更加认定王龙飞来历不凡，有数不清的隐秘手段。

“老鬼，咱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

“你就住我这，我去帮你找妖怪，然后你帮我打妖怪，之后妖怪的魂魄归你，你看怎么样？”

不理解，完全不理解，魂祖无法理解以记忆中那般实力的王龙飞，为何会需要自己帮忙。如果真想击杀什么敌人，只需使出那庞大记忆海洋中的几个招式就足够了，完全不需要别人插手。

眼前的这份交易又是个极好的机会，不用自己出手，又能得到灵魂补充实力，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为什么呢？这个天师是要对自己示好吗？那为什么不放自己离开呢？

“喂，你同不同意？只要你跟着我，不吃人，只吃妖，保证你吃饱。”

王龙飞的想法对魂祖是透明的，但是魂祖的想法王龙飞却读不到，只能一句一句的询问。

听到这句问话，魂祖明白了。

“这小子还保持着所谓的善良，怕我出去后随意伤人。殊不知人未必是善，妖未必是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当时封印我的全是人族修士，并非什么妖怪，如今吸食妖怪的灵魂，岂不是对妖怪作恶？罢了，所谓理念，是强者才有资格坚持的东西，弱者只是苟活而已，如今我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全听他安排好了。”

想罢，魂祖用意念回答王龙飞，同时也放弃了挣扎，安心的留在了王龙飞体内。

“就听天师安排。”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不再和魂祖在体内对抗，这一句王龙飞直接说出了声来。

此时王龙飞的样子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有黑气从体内冒出，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王天师，什么说定了？”

看到王龙飞恢复了正常，周围的村民围上来询问。

“没什么大事，刚才有一只孤魂野鬼作乱，现在已经被我用意念斩杀了。”

“意念斩杀？哦，原来如此。”

王龙飞虽然做了解释，但是之前言行古怪，又来历异常，村民们对他的戒备心依然很重。拿着钱袋的村民上前几步，上前将钱袋往王龙飞手里一塞。

“这些是大家给王天师的酬劳，我们村里简陋，就不留王天师过夜了。”

说着，手掌轻抚王龙飞的后背，推着他向村外走去。

“诶？我......”

王龙飞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还想着在村里住一夜，天亮再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村民送客了。

“天黑路滑，王天师路上慢走，我们送天师一段。”

看到有人推王龙飞离开，其他的村民也是心领神会，纷纷上前，或挽着胳膊，或推着后背，争相送王龙飞离开村子。大家都抱着警惕的态度，想早点和王龙飞厘清瓜葛，再加上刚才鬼魂附身的事情，还不知道现在说话的是天师还是鬼魂，保险起见，都想着把他送出村。

村民们终于还是散去了，等王龙飞恢复自由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村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