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神

黑袍人口中鲜血淋漓，大惊失色地叫道：“碧游玉佩？”随即又化身出来向着游致远步步逼近。游致远一边挥刀一边后退，时不时地还扬起左手看看有没有奇迹出现。黑袍人口中鲜血不断流出，又忌惮游致远身上那厉害的法宝不敢再用法术。

慢慢将游致远逼近山崖，六名化身一起用力将游致远踢下悬崖。游致远在空中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昏死过去。

游致远看着身边散落的断枝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起来站了一会觉得身上没什么大碍又觉得一阵迷茫。

“我该去哪呢？”游致远一想到这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本来就是孤儿一个，七岁时被师父捡回家收做徒弟，现在师父死了家也没有了，再回去还不得被管家李禄赶出去吗？游致远摸着脑袋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

他七岁以前的记忆仿佛从来没有过一样，被师父捡回家后才开始了真正的生活。在镖局内武功学不会，只能干干杂役。长到十七岁才第一次跟师父出城没想到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游致远一边琢磨去哪，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里乱走。

耳边时不时地传来狼嚎猿啼让游致远不怎么感到寂寞，可能是从小受人欺负的原因，也可能是长了一对尖耳朵的原因。游致远从小就对动物有几分亲近，此时他还想着出来几只狼给我吃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去陪师父了。

月至中天，如水银般泄了一地。渐起的山风顺着游致远破碎的衣服刮了进去，吹得游致远抱着胳膊打了几个冷战。借着月光，不远处山头上的小房子若影若现。

“好像是个庙？”游致远在城中见过庙，对于那羊角一样的屋顶有着很深的印象。“都说庙里的神能辟邪，我去那躲躲吧。”游致远劝着自己，白天时那个叫不上名来的妖怪现在想起来还让他不寒而栗。

路也不是太远，还不算难走，拨开几丛杂草后一条窄窄的小路就显现出来了。路两边的草丛中歪歪斜斜地倒着不少石雕，少有的几个正直竖立的也是残缺不全被藤蔓缠绕得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看来这庙是荒废了。”游致远有些后悔过来了，但已经走到这了不如去看看。一走上小路游致远还感觉暖和了些，一路上的慌张和不安都慢慢地消失了。山顶的庙就在眼前，脚下的路也变成青石板铺就的阶梯。

看来这以前是座大庙，要知道这样的青石板铺就这么长的阶梯是很耗费钱财的。具体耗费多少游致远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就连县城中最大的财主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快步上完石梯，一座不大的庙静立眼前。

庙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破碎的青砖，想必这些都是倒塌的院墙和东西厢房。残破的山墙上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组成了奇特的图案。一道清泉从高处流落，带出“叮咚”的响声，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味道，游致远看着唯一还存在的正殿就知道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了。

正殿里黑洞洞的一片，两扇斑驳的红门一扇歪着一扇倒了，门楣上挂满了蜘蛛网，最大的一张已经有半扇门那么大了。游致远仔细看了一下，蜘蛛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是这里荒凉到连虫子都没有了。一张大匾上苍劲有力地写着山神庙三个大字，只是金色的底漆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

顺手抄起一条树枝游致远将门口的蜘蛛网清理干净。说来也奇怪，陈旧的正殿内居然干干净净。游致远觉得这里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好歹度过今晚再说。

正殿不大，左右都是豺狼虎豹、猿豕鹿兔的雕像。正前方是应该是山神的雕像，只是神像已经倒在了地上，头都摔破了。神像前是一张供桌，地上放了两个蒲团。游致远就躺在供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游致远又吓醒了。梦中他被金黄色的射线穿得体无完肤，那张长满绒毛的脸就在他周围拖着黑光不停地阴笑。

游致远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左手一直在空中挥舞，也没有出现白天时的金黄射线。两个手轮番试了一下，都没有什么效果。

正在沮丧时刚好看见地上破裂的山神头像冲着自己微笑。

游致远叹了一口气说道：“山神爷啊，咱俩遭遇差不多。你也没人管，我也没人管了。”风从不知哪里的孔里传过来，呜咽而过仿佛山神回应了游致远一样。游致远从供桌上跳下来，走到山神头像前仔细看了看。

神像就是泥胎上的彩料，游致远对着神像说道：“师父没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但我还是想替师父报仇，山神你保佑我平安走出障日山，如果我能报仇成功我一定回来给你再塑金身。”

说完楞了一下，看着山神头像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游致远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又说道：“好歹我还有师父疼了十年，看你这样是一直没有人管。我先给你弄起来，好歹有个完整的身子不是？”

供桌下放着一个铜盆，里面还残存着一些纸灰。游致远拿着铜盆到山泉那接了半盆水又弄了些土活成了一盆黄泥，一步三晃地端着进了正殿。

游致远拿起破碎的神像头部仔细打量了起来，恍惚间看见了师父的样子。

游致远拿起黄泥仔细地将碎块拼接起来，又用黄泥给头部整个涂了一遍，用树枝画出五官。虽然画得歪歪斜斜，但是还能看得过去。

又用力将神像扶正，用黄泥把神像的头部和身体黏在在一起。

往后退了几步，游致远看着自己的大作长舒一口气。神像的脸虽然黄得一塌糊涂，但好歹有个形状了。

带着满手的烂泥游致远又躺倒在供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这一次游致远没有做噩梦，睡得十分舒畅。正在熟睡间，游致远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拍自己。

这荒山野岭里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