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订婚

晚上，帮老爸整理中药粉末的时候，一边听妈妈闲聊说，提亲说媒的那家是隔壁刘庄的村支书的小儿子，叫刘小勇，虽然是村里的，但是家境富裕，他的三个姐姐都出嫁了，大姐能力最强嫁给了港商，并回来家乡投资，给弟弟也投资了一个工厂管着，二姐三姐都通过大姐的关系分别进了市里的好单位，也嫁到了市里，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知根知底，家里人品什么都能打听的到。

妈妈见姜小北没白天那么抵触，就继续说，你大嫂的意思是，那一家人都挺能干的，虽然靠点关系，但还是靠着正途赚钱的，那个刘小勇从小村里长大，听说人也挺老实的。

姜小北点点头，耐着性子说：“妈，我知道了”

到了周末，市里同学打来电话邀请小北参加年前同学会，姜小北出门前认真的化妆，好好的打扮了一下自己，穿着新买的羽绒服，坐上了去往市区的公交车，辗转到了约定的饭店。

聚会还是和往年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一样的是同在同一个饭店聚会吃饭，不一样的是，大家的穿着有了明显的不同，特别是女同学，有的已经公开了恋情，有的已经订婚，有的已经开店，都是穿戴时髦轻熟漂亮，男生感觉好似家里的长辈似的推杯换盏，互通关系，姜小北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想融入进去，可不知道为何，总感觉面前有一层隔阂，怎么也推不开，感觉自己这一副学生打扮，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原本在班级里围绕自己这个团支书的同学，如今也是只顾宴中酒，杯杯先敬福贵人。终于散席了，姜小北怀着复杂的心情告别众人，离开了酒店，看到小海还是和以往一样，骑着一个变速自行车，已经等在了路边。姜小北心中微暖，走到小海面前说“是等我么”“嘿嘿，是啊，上来吧，我送你去等车”。

姜小北会心一笑，直径坐到了变速自行车的后座上，还是那种随时会被坐断的架子，摇摇晃晃，小海在前面卖力的蹬着，长长的刘海吹到了两边。

到了车站，姜小北下车，把双手藏在羽绒服两侧的口袋里，说“谢谢拉~”

“你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啊”小海眯着细长的眼睛，嘴角微微上翘，问道。

“我还不知道，你呢”姜小北原本好起来的心情，瞬间又低落下来。对于毕业后的种种问题，姜小北真的是重来也没思考过，也没想过的，她只是在没能考上高中后，通过嫂子的关系被中专录取了，她之所以同意来市里上学，不过是为了逃避考上高中的同学，想给自己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开始。

事实也是这样的，在新的环境里，姜小北不仅找回了一点自信，技能学习的动手能力也让自己学习名列前茅。

也让从来没出独自出过门的姜小北，终于看懂了公交车牌上的字是竖着看的，不是横着看的。

也让姜小北在上学往返的汽车总站的商业街的逗留中，看到了打扮各异的时髦人，感受到了一丝丝浓烈的金钱气息，也感受到了自己对他们的无知，和对社会的隔阂。

虽然姜小北的心中隐隐有种迫切改变和融入的冲动，可是，自己就好像被世界排挤在外一样，始终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要做什么。

姜小北恍惚间，公交车已经慢慢进站了，只听到小海说：“我可能跟着父母能直接进到厂子里，对了，你的校园留言本，大家都写完了，在我这里了，等我写好了，再给你打电话还给你吧！”

“嗯。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上了车回过头，和永远微翘嘴角的小海挥挥手告别。

回到家中，已是傍晚，家里大嫂和丽婶坐在茶几旁喝茶说着话，丽婶热情的挥手向姜小北打招呼。

“丽婶，大嫂！”

“哟，小北，今天一打扮更水灵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去哪里了”丽婶热情的没话找话。

“同学聚会去了。”姜小北随即坐在火炉旁，伸出冻红的手，边烤手边搓雪花膏。

“啧啧啧啧，你看小北这一双手，多嫩啊”说着，丽婶就走到火炉旁，端详着姜小北的手。

姜小北不好意思的，又搓了搓手背，说“之前冻过，现在好了”

“这手可真肉活，你说人这么苗条，手这么藏肉！”

“呵呵，是，我手和脚丫都胖。”

“老话都说手心手背有肉有坑是天生招财，一生大富大贵哦”丽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赞叹道。

“哈哈，你这嘴真是百灵鸟的嘴，光挑好听的说”大嫂在一旁也乐了起来。

“不是的。我家里都比较守旧，老规矩老话我可知道的多一些，真有这说法”说着，丽婶再一次的看向姜小北的双手，说道，“小北，不要怪丽婶啰嗦，我和你讲啊。我那个侄儿特别实在老实，又是家里最小的，欸有，所有人都宠着他，你看你的手，就是有福气，不然那天我老姑一眼就相中你了。”

说完，丽婶又转身和大嫂说话，又好像是说给姜小北听似的“我和你讲啊，我这老姑，原本是教学的，家里事情多了以后吧，就全身心投入到家里的事情上去了，对我这个小勇侄儿的对象，不知道挑了多少了。总是不满意，就那天，一看到小北，就相中了，那可真是万里挑一啊，小北这么有福气，要是能相中小勇，那真是好姻缘……”

……

睡觉前，姜小北都在心里笑，啥时候这双总被嫌弃和嘲笑的小胖手，成了有福气的象征了。呵呵，虽然知道那是恭维自己的话，但是听到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哎，姜小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想起，丽婶巴拉巴拉说的那一大堆话，除了给小勇找对象，还要协助小勇管好家里的厂子，好似和小勇的这门亲事，刚好能解开姜小北如今面临的择业，面临着心中想要改变的那种渴望，通通都能实现，可是，能有这好事？县城里有钱人家多的是，如何他不找个门当户对的。我家又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