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确定选对了道？

柳叶儿迈步上前，那金牌竟自行落在了她的面前，只见上面一片空白，光可鉴人。她看了看罗铮，忽然问到：“如果签错了呢？”

“呃——”罗铮似乎在搜肠刮肚想这个问题，然后正色到：“那绝不可能。掌渡大人只管落印便可。”

“何以见得？”柳叶儿还较真起来，似乎不把这个问题搞明白这件事就不会就此了结一样。

罗铮定定地看着柳叶儿，忽又笑着说：“掌渡大人是不知道该如何做吧？这也难怪，想来你来得匆忙，来不及把这繁琐的规则搞明白。不妨事，一回生二回熟嘛。”

罗铮说着还环顾了冉青三人一圈，神色里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似乎在说你们几个诚心要给新掌渡人一个下马威啊！

说话间，就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从大门内显现出来，仿佛是穿过水幕一般，就这样走到了罗铮身边。

“为啥这次耽搁了这么久？”这人说话带着几分软糯，像是气力不足似的，听来颇有恹恹的感觉。

“时辰到了。”那人一努嘴，并没给其他人任何说话的机会，便又转身回到了门内。

对啊，时辰！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忽略了。

柳叶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那光球，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金牌。这金牌光滑的如同一面镜子，连柳叶儿的容貌都分明的呈现在其中。

柳叶儿一愣，这是自己吗？这张略显苍白的消瘦的脸，是自己吗？柳叶儿想要再仔细辨认，却发现这镜像活动了起来，两个孩子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笑着叫着跑向了庭院中的一个女子。那女子满眼笑意的看着他们，张开双臂等着拥他们入怀。

这是，她曾经看过的画面！这场景是如此熟悉，不正是——

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三道虚空的旋涡。柳叶儿感觉有阵阵的风浪在里面翻涌，每一个都像是怪兽的幽暗大口要吞噬了她。

这时三人已是不约而同站起了身走到了柳叶儿身后，不明所以的罗铮被这架势吓了一跳，顿时感觉这些人跟上战场似的。

是怕这娇小的掌渡人被吸走了吗？罗铮脑子里甚至浮现出了画面，他忍着笑，赶紧把这个无厘头的想法赶走。

金牌在柳叶儿手中抖动起来，柳叶儿下意识的一松手，它便径自向着中间的旋涡而去，转眼便被吞噬不见了。

同时，就见罗铮手中的光球也是追随那金牌而去，柳叶儿一声低呼，声音还没有从嗓子眼里完全发出来，那光球也消失不见了。

“叮——”

一声清脆的铃音从古灯上悬着的铜铃发出，柳叶儿惊诧地看着冉青，只见他冲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结束了？

伴随着这一声脆响，云泽眼中的光也暗淡下来。他一声轻哼，懒散地靠在船边。

“恭喜掌渡大人，第一次任务就执行的如此顺遂，功德虽小，但积少成多，大人将来与众兄弟们离开风临渡的日子便是指日可待。”

罗铮声音朗朗，话音还未落定，已是和一切景象都融入了空中，再也没了半分身影。

“柳叶儿姑娘，来日方长！”

空中又传来一声响，像是闷闷的雷音，柳叶儿抬头仰望着茫茫无际的天空摆了摆手。

“呃——”柳叶儿回身，看见云泽和龙凌已是仰面躺在船板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而冉青则是静立在古灯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这就完活儿了？”柳叶儿有些悻悻地问。

“对啊，唉！”云泽枕着自己的胳膊，并不看向柳叶儿，自言自语到：“摆渡的道路有千万条，大人偏偏选了最无趣的一条。”

“也是最实用的一条。”冉青冷冷的接话。

“谁在乎实用？”云泽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忽然坐了起来，一道流影闪过，倏地站在了柳叶儿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同时一瞬间，冉青与龙凌已是护在了柳叶儿身侧，云泽撇了眼他俩全副戒备的神情，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还不至于下作。”

柳叶儿僵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明白这突然而起的情绪所谓何来。

“云泽……”

“嘘——”

冉青意欲开口，却被云泽一个噤声手势打断了。

“你原本有机会为那个女子争取改命的，你的职责是掌渡人，不是船夫！你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云泽直直的看着柳叶儿，话咬碎在牙缝里，带着几分愤怒，带着几分难过，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

“你是说你的命，还是那女子的命？”柳叶儿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倒怼得云泽一愣怔。

冉青看了柳叶儿一眼，忽然不再那么紧张了，轻吁了一口气，退在柳叶儿身后。

“你都知道？竟是我等小瞧了掌渡大人，这看似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原来竟是深藏不露。”云泽的面色颇有几分难堪，忽然又恍然大悟似的，惊呼一声：“哈！怪不得配得上天君信符呢！”

“我不知道！”柳叶儿也有些来气了，腮帮子鼓得满满涨涨。

龙凌见状，直接挡在了柳叶儿和云泽之间，接过话题说到：“我知道你小子有气，从柳叶儿初来你便知道自己寄托在玉蛛儿大人身上的希望破灭了，不仅如此，就连先前所有的努力都一切归零。但，这不关这丫头的事儿，与其你把一腔怨气撒到她身上，不如问问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龙凌声音沉静而刚毅，一改先前豪放不羁的劲头。站在他身边，柳叶儿竟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哼哼——哈哈——”云泽阴沉着脸忽然发出了鬼怪的笑声，“反思自己有个P用！这所有的所有，倘若有半分是我可以决定的，别说是反思，就是日日思、夜夜思我也甘之如饴。”

云泽说着忽然又转变了音调，带着几分颓丧盯着柳叶儿说：“但你不一样，你是可以窥见天机的人！”

“那又如何？”柳叶儿的声音变得坚定无比，语气里更多了几分倔强。

柳叶儿轻轻推开护着她的龙凌，伸手扶住云泽的手臂，放缓了语气说到：“就算我有一丝机会可以逆了天命，那我和天命又有什么区别？与你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换了个做决定的人而已，你的命依然不是你的。”

云泽一怔，仿佛被柳叶儿的话困住了似的，就是这一怔，柳叶儿的手指已是触在了他的额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