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狂悖

说是酒足饭饱，却是只有南澈与甑久晟二人在饮，蔺松的酒杯由始至终纹丝未动，但落筷却是频繁。

“久晟兄别在意，他在我爸面前也这样”南澈红着脸敬了一杯说道。

听闻此言，甑久晟释然一笑“能得南老侧目，不愧是人杰”

“老哥此话不妥”蔺松筷子不停，嘴里还在咀嚼，说道“若称他为南老，那老天师如何称谓”

甑久晟与南澈二人相视一眼停了动作，心中却是达成共识，这小子是真莽。但回过神，却见盘中已不剩丝毫。

饭后，三人步行在毛楼新开发的路边，应玄在远处等候。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我们”南澈仰望夜空，平和说道。甑久晟也似感触颇深，点了支烟同样望去。

“可别和我说你们是有关部门，什么外星人移民办事处之类的”蔺松的话让他们二人铺垫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接不上了。

“洛城事故中另有五人幸免，受雷击引动觉醒，我们称他们为赋能者。报告中指出现场工事前加固过，并且通过之前几次研讨会的记录，你的思想都在不知不觉中渗透和影响”南澈停下手中拧水瓶的动作注视着蔺松，平和的说道，而一旁甑久晟也看向他“最后一次研讨会上，薇薇说实验结束会解说最后的事，聊聊”

蔺松更为确定甑久晟来历非凡，也没有先声夺人的询问他俩今时今日的身份，而是从内侧兜掏着什么。南澈二人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都注视着，结果却只是一盒POCKY，彼此摇了摇头，他是吃不饱的吗。

“我最初设想，雷夏或是夏代之前存在的失落文明，夏代沿袭它的名继而开朝立国。又或是和夏代以及其他不可追溯的国度一同，是为雷夏的殖民地。戟作为当时雷夏引雷的象征，震慑群国。所以当时并非没有冶铁手段，而是核心技术掌握在雷夏手中，群国不被允许冶铁，甚至不允许私藏矿脉。但这个念头仅在脑中停留了几分钟便消散了，因为夏是三皇五帝的延续，燧氏的火德传承。若中间存在断层的文明，为何不抹除前者，拔除民众心里的神明。而在你说了赋能者之后，我更为确定了这几日的猜想”说罢，蔺松伸手示意让南澈递过他手里的水，继而说道“雷夏或为祭祀之所”

南澈听的是云里雾里，看向甑久晟。而甑久晟却是明白了些什么，他看向蔺松说道“也可能是一个实验之所”

蔺松有些错愕，眼前此人看似道貌岸然，竟也是如此明理豁达，继而言道“火因何来。灵智未开时，先民敬雷畏火。直到一人出现，燧氏”

“这我知道，燧人氏发明的钻木取火”南澈抢答，又觉这个答案过于浅薄，人所共知。继而说道“燧人氏的国度称之为燧明国是夏代之前的的古国”

蔺松斜眼一瞟“燧明国… 我不认为它可以称之为国”他的话让南澈傻眼，连甑久晟也倒吸一口凉气。

“首先，现代考古结构下，夏代延续自燧明国，燧明国可能是由良渚古国与古巢国分化演变而来，而良渚最初的建立者据传是盘古之子，古越族天皇氏。在这个过程中不同时期出现了燧氏以外的四人，合称五氏”蔺松挠了挠头，打了个哈欠说道“如果盘古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部落。它经过十数万年的延续，根据栖息地的不同分化演变成多个新部落呢？又或是在某些方面能力出众，被授予独立姓氏开辟新部落呢？正如古越族又称百越族，长江中下游以南的部落统称为越。宁城汤泉就已发现距今约三十万年前的古人类活动痕迹。国，至少得有自己具有特色的文化体系。若是部落中人迁徙到新的地方，圈地为王，建城立寨就称之为国就未免儿戏了”

南澈看向甑久晟，他知道这家伙虽不说是大拿，却也是家学渊源深厚，靠着他反呛蔺松这不知天高地厚，却不见他动嘴。便心有不甘，愤愤说道“我也可以说你是沆瀣一气，指鹿为马，好歹是个学者，捡重点，摆证据说话”

蔺松鼻子动了动，喷出气，不屑的开口“沆瀣一气是这么用的吗？我有说自己是学者吗？我只是莽汉而已”

南澈似听到蔺松话里暗藏的刀锋，闭口不谈。拍了拍甑久晟的后背，让他出面。

“很简单，百兽千山命名就是赋予新生的意喻。试问现今的燧城占地多少平方公里，它所在的淮荒平原占地多少平方公里，又有多少山河。要知道南部山麓，海拔最高不足百米”蔺松舔了舔嘴唇便转身挥手告别，留着南澈和甑久晟相视凝重。

忽然，在他俩谋划些什么时，一道闪光由远及近向蔺松疾速靠近。未等他二人反应，闪光在蔺松面前停顿消散，只见一人倒在其脚下，被一柄长枪贯穿胸膛而死。

他俩快速向前的同时，黑夜中一袭翠绿碧袍的青年缓步走出，欲取回长枪。

“这不是那柄古戟吗，一旁的锋刃怎么不见了”蔺松开口的同时，青年与南澈二人皆已到面前。

“历山上我家应玄受你照顾了”南澈说罢，掏出手枪瞄准了青年。而一旁的甑久晟已不在原地，瞬间从后腰摸出一柄匕首，几步流转已出现在青年身后，抵住了他的后背心口位置。这时蔺松才看清这位甑久晟的实力。

“我为杀他而来，后辈小子莫要犯浑”青年淡淡开口，不带一丝畏惧。他看着二十来岁的模样，每吐一字，周围重力强上一分。十余字说罢，蔺松已然蹲下撑地，毕竟关节重创未愈，而南澈二人也是颤抖着身体不敢有一丝懈怠。

青年从容的抽出长矛，正欲离去，却发现动弹不得，细看之下发现这条步道的前方和后方分别有两个光点慢慢靠近。

“电磁脉冲吗？好手段，以两台设备以正负极干扰磁场，阻我脚步？”青年抬手欲将长矛仍向面前的设备，蔺松扒拉着他的裤腿往上拉拽，一边说道“这位朋友，你也算救我性命，我们都是文化人，不如坐下来聊两句，何必打打杀杀”

南澈二人看向蔺松宛若看着一个傻子，对方可是以一战八还从容以对的角色，怎么可能被你这三言两句劝服。

“好”青年爽快的答应，却是出乎南澈二人意料。他们在心中觉得自己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