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燧氏

此刻坐在轮椅上，四肢绑着石膏，脖子上戴着颈托的蔺松看了南蔷一眼，随后眯起了眼。

“这几日蔺松与我讲了事情概括，加上他事故前的资料准备和笔记，这次由我代她向各位前辈汇报”南蔷走向讲台，站在徐老身侧，面向众人说道。

“回到第一次研讨会的最后，围绕蔺松提出的三个假设来解释。其一，戟是兵器吗，为何是兵器。《晋书·舆服志》中有戟吏之职，意为古仪仗队中持戟的官员。而在《商君书·赏刑》中，戟戈泛指兵器。我们且不论现实主义下的文明结构和体系，是否意味这古代商朝以前就存在着以戟为象征的部落或国度。又或是… 在这一时代更往前的时期，存在着一个以戟为工具，但并不是作为兵器，超越我们认知范畴的超古代文明。”

南蔷虽事前有看过资料，但还是对其内容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荒诞。就更别说在座都是大半辈子都在钻研古代文明的权威了。

“其二，雷泽的雷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可追溯的最早文献记录为《尚书·禹贡》，周代编纂，距今三千年以上。它是最早的《书》，内容为追述古代事迹。西晋时期丢失，东晋梅赜献上时包含了三十三篇《今文尚书》和二十五篇《伪古文尚书》。所以，我们现在认为的文明结构其实本身是存在断层的。加上宋代时黄河曾于曹、濮一带决堤，雷泽部分区域被泥沙淤涸。最初的范围只有模糊的概论，南河省阳城濮县与东山省泽城甄县内。北魏时曾有记录，其陂东西二十余里，南北十五里。”

一众学者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竟也无力反驳，徐老也是听的一楞楞。而南澈在一旁像是听神话故事一般眼睛放光，心里盘算着若真有话本里的神兵，定要搞一点，增添战力，抵御外敌。

“目前发现的古戟和异形鼎如我们海上城所料不差，内部的高密度材质应该是由磁铁锻造，可能是钒钛磁铁。但以我们现在现今的科技水平，在采集回收这一类的矿石后也只能分解它的元素加以利用。所以我们有个大胆的设想，陨铁的浇铸可能是为了中和钒钛磁铁的元素，强化磁铁的作用和导电性。”

“暂且依从你们的逻辑延伸，两者结合是为引雷。老朽有三处不解，请小友指点。”王阳明教授摸着长长的花白胡须，上前一步“其一，若这古戟是引雷针的作用，为何是戟形。其二，当它与异形鼎两者结合，那他的下方连接何处。其三，如此强盛的文明为何未曾留下丝丝痕迹。”

显然王老的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他们心里也清楚，海上城这几位既然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能圆了这几处。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们这些“正统”能想出答案的。

“谢谢王老，这些也正是接下来我要说的。戟，是我们后世文明体系的认知。既然是引雷针，它的基本形态自然是矛，一旁的锋刃可能是雷泽这一部落的图腾，又或是特定环境中使用的铭刻装饰，如青铜鼎上的兽首。而它的下方连接的应是矿脉，铁矿脉或磁铁矿脉。最后，也是蔺松在最初提到的其三，雷夏。”

说到此处，现场哗然，只有徐老和王老心中不同于其他人的惊涛骇浪。两人几乎同时把自己的助理研究员喊来，又相互看了一眼。无数的荒诞，无数的歪理竟组成了一张让他俩都无从辩解的大网。他们都想推翻这一谬论，但不是似他人般的空口白话，而是要以理服人。

“去，把雷泽相关的地质勘探报告全部调来。”徐老吩咐沈星辉道。王老已然猜到他正在想和自己同样的事。

先前的研讨会环境下，沈星辉始终在心里盘算，内心的阴暗面不断发酵，以偏概全。最终还是在渴望表现和落井下石的心态下出面指责“若依你们海上城的推测，岂不是要推翻我国古文明的根基。原来的帝君先人竟成了未知国度的附庸，如此大逆不道，实乃千古罪人”。

听到此话，南蔷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谁。众学者中不乏古板保守的老人，尽管心中也有此想法，却也不曾如此大胆的表露。王老看了一眼徐老，又看了一眼沈星辉，哭笑不得。而徐老晃了一下神，余光瞟了一眼笑的不成样的蔺松小儿，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我师徒缘分已尽”

沈星辉此刻傻眼，和他有一般想法的学者同是。不等他辩解，徐老叹了口气说道“不是老天师一脉太过强盛，而是我等后辈过于孱弱。”此话一出，众人哑然，徐老竟如此自贬。南澈见状眼神似锐利了几分，他知道，这不是夸赞，而是为南家树敌。

“夏族可考的最初文明并非只有夏，追其源头是为燧国。”王老解围道“依据海上城诸位小友的描述，并无不可能。我们暂且放下自己原有的知识体系，从神话的角度来推演一番，倒是颇为有趣。”

“古人曾有多位先知大能，传说年岁过百，在前者考证下大多是后人承袭其名。而燧氏，一个可追溯至百万年前石器时代的族群，又怎可能只存在于燧城这一万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徐老挥了挥衣袖，略有不屑的解答这等浅显的事“燧城距阳城仅二百公里，实在谈不上很远。”

此刻，蔺松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南蔷。身后的南澈心领神会的咳了一声，南蔷看向他俩，随后接着说“实验开始吧，其他的问题待结束后再作解答。想必到那时，各位心中也会有所感悟。

于是很快的，在徐老示意下，中央实验室南北两边的门打开，各有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带着古戟和异形鼎进入其中。众人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场内的一切，尽管不相信在现实世界存在任何的超自然现象，但还是忍不住。

只见四人距离不足三米时，突然，古戟和异形鼎之间产生了极大的吸力组合在一起，光芒瞬间笼罩整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