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胜利

反击？

众人不由得一惊，如果按照怀安自己的说法，再加上刚刚的攻击也的确没有使用魂力，他应该确实是没办法操纵魂力进行攻击的，那他哪来的勇气来抵抗拥有足够内力的高卓呢？要知道，虽然怀安修的功法套路只能用来防御不能进攻，但这其实是极少数的特例，常规的功法套路都是攻防兼有的，所以才说练魂师跟普通人的差距是全方位的，因为你挡，挡不住；打，也打不动。

然而令他们更诧异的便是这一点，因为有魂力加持的高卓竟然被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而且还是怀安普普通通的一巴掌，理论上根本无法动摇高卓的一巴掌……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高卓本人的疑惑和惊讶程度更是他们的十倍有余，因为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出手和被打的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魂力消失了。他清楚地晓得当时没有魂力凝聚于掌心的无力感，以及自身魂力保护层的消散殆尽。

这就是为什么他还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对怀安的“大放厥词”做出反应。因为他没办法反应得过来，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想就此离开比武，直接找个角落去把事情理清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高卓不敢置信地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又或者是我太恼怒而引起了内力的波动——对！一定是这样！”

随后，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高卓自顾自地开始尝试重新凝聚魂力，完全脱离了比武，不过很快，众人便反应过来，因为此时的高卓身上，竟然看不到有魂力流动！这让包括评论席四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无比，尤其是林成周，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明明自己只是对其他学员下了药，怎么？这玩意儿难道还能传染？

想到这，成周下意识地望向刘溏心，意图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反馈，结果得到的信息也只是一张写满了迷茫的脸蛋。

相较之下，怀安倒显得淡定，什么都不干，就好像高卓是一个人站在台上，而他完全不存在一样。

很快，几分钟过去，在不懈努力地反复尝试下，高卓终于——接受了自己没办法再使用魂力的现实。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高卓放弃了思考，对着怀安大声问道。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你也会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之中，现在信了吧？”

“什……什么？难……难道说……”高卓嘴唇不由得抖动着，腿一软，直接重新瘫坐在了地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说，他也对我下药了？如果用药的事情被捅出来，那他肯定会受到牵连从而失去前往“试魂会”的机会，但如果不捅破，现在的他，拿什么去赢眼前站着的怀安呢？怎么办？怎么办？

脸色苍白的他最终向父亲投去无助的眼神，结果才发现，父亲跟他一样面无血色，而这一对眼，差点没把成周的魂魄吓出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高卓的这一看预示着什么——事情大条了！

脑子被迫急速运转的林成周内心清楚，自己的儿子如果在没有魂力的情况下跟怀安对决，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因为高卓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从来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身体锻炼，反观怀安，怎么说都是军营中长大的，先不说有魂力护体，身子底子和经验在那摆着，要不然前面的打斗也不会那么轻松了。

没办法了，一狠心，只能用着最后一招了，这老脸，不要也罢！为了儿子，豁出去了——

“林高卓同学，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尽管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报……报告塾主，我现在用不出魂力了。”

“什么？”林成周故作震惊姿态地说道，“你也跟怀安同学此前的对手一样，用不出魂力了？”

“是的！”高卓突然心领神会，很配合地说道。是啊，只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怀安身上，说他一早就给我们所有人都下了药不就得了吗？虽然这有点打之前成周的脸，但现在他们父子也只能这么做了。

“一定是给所有人都下药了呗！好让所有学员变得跟他一样用不了魂力！”、“如此胜之不武，真是丢人，把他爸的脸都丢尽了！”、“要我说，咱们村还是早早把他赶出村子吧，省得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对村子做些什么呢。”众人又是受到了煽动，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怀安进行着人身攻击，甚至有的提议收缴怀安家的财富，上交村子，不可不谓是丑态百出、吃相难看。

此刻，看到村民们如此“配合”，成周也见势俯身，向女督战官请示道：“督战员您瞧，要说一次巧合也就算了，现在这位怀安学员……”

“不用说了。”

成周还没说完，女督战官就出言打断，并示意成周不用再说下去了。成周见状只觉一喜，原来不用自己出言提醒，督战官就已经有打算了。

只见督战官缓缓地站起身，用柔美却中气十足，足以响彻整个比武场的声音说道：“虽然我知道你们村子很讨厌这位孙怀安学员，但我很遗憾也很确定地告诉各位，他没有使用任何不正当手段来比武。”

“您……开玩笑的吧，督战员？没有用不正当手段的话那他怎么……”

“我相信，怀安学员的确没有使什么盘外招，他的对手之所以会失去魂力，都是因为他所使用的‘手法’而已。”

“手……手法？什么手法？”众人一愣，左顾右盼的，不知所以然，还有手法能让对手用不了魂力吗？

督战官见众人不解，便揭开谜底：“其实这个手法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它的名字叫做‘点穴’。”

“点、点穴？！”

众人恍惚。

“是的，因为这位怀安学员出手速度太快，我也是只在刚才的决斗中才看出了个所以然来。他的每一次防御闪避之间都伴随着一次快速、隐蔽却精准的点穴，所以才得以造成现在高卓学员无法使用魂力的情况出现，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战术。相信前面怀安学员也是一直利用这种战术取胜的吧？”

闻言，怀安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大方地承认了，这还是要多亏林成周的助攻，不然自己点穴这招也要老早就用了，直接省去了高卓会对自己的点穴攻击进行重点防范的困扰。

反观此时的助攻王林成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洒出来，他打死都不敢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布的局，到头来，竟然都是为怀安铺的路？此刻真是来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进，捅破用药的事，但督战官会判定就算没有药，怀安的点穴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下药呢？最后一身屎的还是林家自己；退，他什么都不说，就让怀安和高卓打孩子架，但这想都不用想，基本也可以和“输”字划上等号了。

然而，现在也已经没有给林成周做应对的机会了。就在林成周还在沉思之时，督战官大声宣布——比武继续！

一声令下，怀安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腾起，迅速将身体填充了高卓的整个眼球，高卓大惊，手忙脚乱地意图防守，却被怀安重重地一拳打飞！

“啊！”

惨叫声响起。

现在台上的两人宛如身份转换了一般，怀安是恶霸，而高卓则是待宰的小羔羊。

“你……你……”什么话没说，高卓便觉嘴上湿湿的，并且有什么东西松动了的感觉，结果竟有两颗牙齿生生掉了下来……

怀安不为所动，再次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

高卓大骇，惊得差点眼泪都飙出来了，连忙跳起，慌不择路地想要奔逃，却还是被怀安一把抓住，紧接着又是重重的一拳砸在脸上——

“这一拳，算是还债了。”

      “嘭”，又是一拳砸中。

不管林成周如何撕心裂肺地想要叫停比武、督战官们如何出言想要制止怀安的行为、观众们如何大声尖叫地谴责，怀安都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被握在手里的林高卓，那个眼神，跟以前的高卓一模一样。

“知道‘伤害转化’还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吗？”虽然外界的声音喧闹、嘈杂，但怀安的言语依然吐字清晰、声声入耳，“它还能将身体受到的疼痛转化成肌肉的养料，让我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身材，甚至更强呢！”

怀安还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像今天这样的画面出现，也不会有说出这句话的可能——

“这两年的打，我也没白挨呢。”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我？我不就是一个废物吗？就跟现在的你一样。”

说完，怀安便像放垃圾进垃圾桶一样，轻轻撒手，任由高卓平躺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