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还是不救

为了避免受她的干扰，做出错误的判断，我努力闭上眼睛，保持头脑清醒。

“我都是为你好，又不是让你亲手去杀人，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不！不行。虽然我也很惜命，不想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乌龙搭上自己的大好青春年华，阎王说，我要找的是那些真正寿命将尽的将死之人，而不是被他人掠夺生命的无辜者。虽然我不是什么英雄，但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卞城啊，你听姐姐一句劝…”

“滚！”我大吼一声，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失。换来的是车上乘客或疑惑或嫌弃鄙夷的目光。

“叔叔，你没事儿吧？”两个坐在窗边的中学生，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一左一右扶住我的手臂，将我搀了起来。

从两位祖国花朵的脸上，我看到了一丝恐惧。谁遇见一个上车不知道买票，突然给司机下跪。莫名其妙大吼大叫的成年人会不害怕呢？

可是，这两个小朋友却依然愿意出手帮忙。

如果今天我不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恐怕这两个孩子也要变成怨鬼了。

“师傅，请你现在马上靠边停车，让所有人下车。”我鼓足勇气大声吼到。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了我一眼，冰冷怨毒的眼神令我猛地一抖。

从小到大我就是个软柿子，长辈常说我是典型的老鼠扛枪窝里横。

这还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挑衅一个比我高，比我壮的彪形大汉。

“孟婆姐姐，我知道你肯定就在这附近。一会儿真打起来，麻烦你帮帮我。咱们好歹有点革命友谊，你也不忍心看着我被人像扔沙袋似的扔来扔去吧！”

“呵呵。”孟婆娇笑一声。

我的心里顿时一凉，这女人恐怕存心要看热闹了。

“马上把车停下，醉酒驾车是违法的，趁现在还没有酿成大祸，赶紧听我的。”

本以为我揭竿而起，会引发群情激愤，大家一拥而上，将司机抓住扭送至派出所。

可是，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在现实中没有发生。车上的其余乘客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司机不仅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油门，车子马上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看着窗边一闪而过的公交站牌，我想起下一站要经过一座跨河大桥。

之前，这座大桥上就曾发生过车辆冲出护栏坠入河里的惨剧。

难不成司机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让你停车。”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我猛扑上去一把按住了司机的手臂，试图威胁他将车停下。

“太危险了。住手，住手。”听见叔叔阿姨激动的怒吼，我心下一喜，果然人民群众眼光是雪亮的。

看来，这次事情终于要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砰！”我的后脑勺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下意识的抬手格挡，小腿又遭到重击。

我极不优雅的单膝跪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手上举着一根法棍的老大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打我干什么？打他呀！醉酒驾车发生交通事故害人害己。公交车上连个安全带都没有，一旦车辆侧翻起火。车上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成为孤魂野鬼。”

“嘎吱……”车子猛地停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就挨了重重的一脚。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司机如黑铁塔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毫不留情，抬起手左右开弓，胳膊抡圆了，照着我的脸狠狠打了几下。嘴里马上出现一股咸腥的味道。

我这辈子只在上学的时候被老师打过手板，因为踢足球，砸了邻居的玻璃，被爷爷踹过屁股。

自知体质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很少与人打架，都是见好就收，有怂就认。

早知今天会被人结结实实胖揍一顿，出门时应该和小道士借两件宝贝防身。

“行了行了，别打了。万一打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呀？”车上的乘客上前拉架，司机还不解恨，在我的肚子上狠狠的踹了两脚。

一把拎起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我的地盘上不允许有你这个没事找事的人，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下去。”

“小伙子，算了吧？我们都是老乘客了。他的车技很好，平时喝两杯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现在已经是下班高峰期了，再等一会儿，该堵车了。要不你坐下一趟车？”

“这还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明明你是为了保护他们的性命才挨的打，可是这群人又把你的好心，全都当成了驴肝肺。不仅不向着你，反而还为司机说好话。看来今天你这顿打算是白挨了，不如听姐姐一句话，痛痛快快下车？一会儿，他们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刚好可以让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尝尝姐姐的厉害。”孟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然，此时我很想大吼一声，让她闭嘴，可是，胸口我仿佛闷着一块大石头，嗓子也如刀割一般疼。

不知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已经虚到了这种程度，居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不听我的，会后悔的。”拼尽全身力气，我终于说出了最后的忠告。

“小子，你敢坏我的好事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司机用仅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到。

此时，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是该为这一车无辜的人惋惜，还是为他们的冷漠心寒，亦或是为自己即将完成任务欢欣鼓舞。

就在司机打开车门，准备把我扔出去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站了起来。“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识好歹。不管怎么说，人家这位大哥也是为你们着想，才被打成这个样子的。没人替他说两句话也就罢了，反而要眼睁睁看着一个受伤的人被司机丢在荒山野岭。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我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只见一个梳着齐肩发，皮肤白皙鹅蛋脸大眼睛女孩来到了我的面前。

微风吹动她的秀发，女孩儿身上的幽香钻进了鼻腔，让我身上的疼痛也有所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