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原住民的表现

高欢悄悄退到一旁，既没有将赵灵宝从这个是非之地拉走，也没有阻止徐灵羽在当铺门口吵吵闹闹。

相反，他希望这个徐灵羽闹得再大一点，脾气再凶一些，借机看看周围这些黑水城本地人的反应。

可惜，赵灵宝这次却表现得格外隐忍克制。

他其实是准备和徐灵羽斗斗嘴的，但一看高欢已经走远了，只好强忍着脾气，快步追了上去。

高欢讶异地问：“你跟来干什么？”

赵灵宝比他还奇怪：“你不是急着有事吗？”

“我没事啊……”高欢摊开手，“你该忙你的，我随便看看。”

赵灵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算了，我没什么可忙的，我们走吧。”

高欢暗叫可惜，此时那些本地人的目光已经全都收了回去，现场那种怪异的氛围，也消失不见。

他正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徐灵羽远远叫道：“别走！”

高欢心中一喜，暗道：来得好！

只见徐灵羽带着人呼啦啦追了过来，指着赵灵宝大声道：“问你呢，事情办完了为什么不归队？谁给你的特权？”

赵灵宝奇怪地道：“我为什么要归队？”

徐灵羽皱眉，摆出一副教训的口吻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眼里还有总教吗？你不归队，让其他人分担你的工作，你自己在外面玩玩乐乐？”

跟在徐灵羽身后的人，表情便不怎么淡定了，看向赵灵宝时，明显都带了几分敌意。

赵灵宝却没有任何羞愧和理亏之色，反而笑呵呵地道：“哟，你什么时候晋升长老了？管得挺宽啊！

“你们每天也就排着队在街上走几圈，十个人也是走，一个人也是走，到点出门到点回家，分担我什么工作了？”

徐灵羽最近正有点上火，因为之前的事，王字门和徐字门搞得很僵，几次差点大打出手。

然而王字门家世大，朋友多，徐字门一直处于下风，搞得徐灵羽在这个巡逻队里的声望也是每况愈下。

再加上曲玄飞突然把李玄齐和赵灵宝两人带出去跑外事，徐灵羽之前吹的牛皮也就不攻自破了，曾经装的逼成了他最大的笑柄，这是最让徐灵羽郁闷的一点。

于是他在见到赵灵宝以后，刹那间恼羞成怒，此时火气更是腾的一下蹿了起来，忍不住上前两步，指着赵灵宝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是我们巡逻队的人，我还是你们队长，我现在勒令你立刻归队，回去以后当众反省！”

他的声音吼得很大，脸色也气得通红。

高欢立刻感觉到那种注视感又出现了。

四周的原住民同时扭头，齐刷刷看向了徐灵羽。

或许是因为这些原住民的动作太大，这次就连跟着徐灵羽来的那些人，都察觉到了不对，纷纷四下看去。

徐灵羽却浑然未觉，还在和赵灵宝争吵。

赵灵宝摇头道：“我不会归队的，也不用跟你们反省，我还得在外边多玩儿几个月呢，你们不知道，临水可好玩了。没事就回去巡逻吧，不要在外面乱跑。”

徐灵羽本以为他要放什么狠话，已经准备再压他一头，谁知道赵灵宝这么说，只觉脑门直突突，一股怒火像是要顶破天灵盖窜出来了。

“赵灵宝！你太狂妄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你现在还在我手下，我作为队长教训教训你谁也没话说！”

徐灵羽说完便要挥拳打人。

突然间，原本守着摊子、在路上行走，或者正在买东西看货的原住民们，突然齐刷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向这边靠近了一步。

这一下即便是徐灵羽也猛然转头看去，却见那些人就像着了魔似的，一个个表情呆滞，但都带着明显的敌意，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因为对黑水城的民俗完全不了解，所以还以为自己触犯了黑水城的某种禁忌，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举着拳头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那些人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徐灵羽咽了口唾沫，缓缓放下拳头，默默退到身后那群茅山派弟子当中。

“什么情况？”

徐灵羽问身后一名弟子。

那人下意识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了几分距离，摇头道：“不知道，就，就突然这样了。这里的人好奇怪……”

同时也有人提议道：“徐队长，我们还是走吧，去别的市转转，或者直接回去，我想休息了，明天还要巡逻呢……”

“是啊……回去吧……这地方古怪得很。”

不断有人开始劝说，徐灵羽心里也在犯怵。

他犹豫半晌，点点头道：“走，那我们走吧……”

说完，茅山派的人便呼啦啦全都退了回去，一直跑向街道的尽头，向岔道一拐，朝中心广场去了。

高欢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等茅山派的人走后没多一会，那些突然出现反常现象的原住民们，才魂魄归位似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吆喝的吆喝，走路的走路。

高欢心中却透出一股凉意。

黑水城的人很有问题。

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状态，与其说他们是正常人，更像是一群设置了某些触发反应的机器……

高欢盯着其中一个卖果茶的小贩，看着对方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回想起刚才这张同样的脸上，充满敌意和死气的表情……

高欢拉了赵灵宝一下，说道：“我们走。”

就连他也对这个地方，产生了一种抵触的心理。

没去别的地方，高欢带着赵灵宝，先到了老约翰药剂店。

一进门，还是西部风的装修，老约翰坐在柜台后面，手里举着个三棱镜，正在向一堆灰色的粉末照射。

就在他手边一侧，还放着一个小电筒，电筒中发出的光透过三棱镜，立刻出现了七种不同的颜色。

而老约翰便控制着三棱镜，将紫色的一部分照向那些粉末。

“老约翰！”高欢走到柜台边，叫了一声，“怎么就你一个，余妍妍呢？”

老约翰头也没抬，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堆粉末，隔了半晌才道：“妍妍出去玩了……啊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