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坚持

第十八章：我的坚持

“什么？不行。。。”我是直接喊出来的，把桌上众人吓一跳。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下来，连杨招娣都停止哭泣。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我。

二叔也是一脸的茫然：“孩子，你不同意娶招娣过门。。。”

我也是突然被自己的反应怔住，老脸借着酒气一红，急急说道：“不。。。不是指这个。。。那个是同意，不是，我是说上学。。。”

众人没有说话，杨招娣也静静地看着我，二叔从桌上拿起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看了看我，又从烟盒里取了支，递给我。我没犹豫，直接点上也猛吸几口，用力过猛竟咳起来，抓过酒杯就是一口闷了下去。

二叔这才开始讲话：“孩子，你还小，这年月庄稼人麦子是主粮基本够吃，黄豆包谷棉花能补贴点家用外，也买不了几个钱，就算存点，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日子虽说是慢慢好起来，但家家都有家家的难处。老老少少都要照顾，添双筷子多个碗都没问题，但钱真拿不出呀！你也是咱庄家人的孩子，你们村情况也一样的！你和招娣都是尖子班的学生，我们大伙也不忍心，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嘛！你杨婶在的时候还好些，现在。。。哎！”

我认真听着，手上的酒杯也没空过，他说完时我又三杯下肚：“二叔，我明白你说的，也理解大家难处，但我想问下，我们之所以面朝黄土背朝地，一年又一年辛苦劳作也没存几个钱，是为什么？改革开放来了，社会在发展，如果我们还是老办法老思路，爹种地儿子跟着耕田，不改变不进取，生活还会是老样子，还有可能跟不是时代。二叔，你也在县城教书，你更能理解念书的重要性，有知识可能就会改变一代人。你们村就有一个大学生，听说在省城工作，好像把他父母都接过去生活了，对不？”

“是啊，村头刘全他们家，日子红火着呢！”不知谁接了一句，我吸了口烟，继续说道：“大伙都盼过好日子，盼归盼，行动支持是关键！有些孩子是念不动书，有些是会读书因为没钱被耽误了，我想说耽误的可能是孩子的一生，更有可能是一个家族的振兴！杨招娣在我们班级是前五，考上大学很有希望的。。。”

“林风，你讲的这些道理我懂。。。哎。。。”二叔低头吸烟，无奈叹了口气。众人也附和起来。

“是啊，好好的娃。。。”

“我们也没办法，我家小林初中就读不下去了。。。”

“高中都交不起学费，听说大学要几百上千呀。。。”

“可钱拿不出呀！”

“女娃迟早要嫁人，少念点书也没什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乱哄哄。我把烟头丢到地上，伸脚捻灭。也不知道，那来的勇气：“二叔，各位长辈，这样吧，杨招娣家的地，你们商量下，谁家打理着种，至于种什么怎么收，交公粮等等，她一个女孩子也帮不上忙也不参与，你们按她家的水地旱地的亩数，留给她口粮，经济作物折算按比例折成钱，交给她本人，是四六分还是五五分，还是怎样分协商好，这种是半包；还有一种就是全包，按行情直接一亩地一年多少钱，一年一付直接折现，区别是全包更自主更方便更划算，但承包费得先交。各位长辈测算下，总之，双方都自由自主，都别吃亏，商量好后立个字据几位长辈见证签个字，至于上学的学费生活费，我来想办法。。。”

我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着一众人。不用大家照顾人凑学费，还有地可以承包可以多种。一时间议论声又起来，有妇女也凑过来参与。每个人都有算盘，自己都会算。自私什么的也能理解，但有利益就有人会站出来。

我也不催，拿起桌上的馒头，夹上菜，转身递到炕上的杨招娣手中。杨招娣一直愣愣地看着我，眼里都是泪花。“葱葱，额。。。招娣，我没和你商量就说出方案来，你要是觉得不妥，咱就。。。”

“林风哥，我。。。我都听你的。。。”杨招娣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抹着眼泪哽咽地说道。

“林风哥，你知道吗，我家里没有男人。。。一直没有男人硬气地拿主意，我刚才哭是感动，是开心。。。”

“嗯，以后有我在，我来照顾你，保护你。。。”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雄性荷尔蒙过剩，我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浑然没在意，炕边还有妇女婶婶呆呆地望着我，眼里也是泪水。不知是感动，还是从来没有听过木头的另一半讲过如此的情话而遗憾。

杨招娣有抖动地哭啼起来，我连忙安慰说，吃点东西，注意身体什么的，结果越劝越哭得厉害，只好让旁边的婶婶来劝。

桌子前大家还是左一句右一句地聊着，我走到二叔旁边坐下，刚才杨招娣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所以当事人也同意。二叔说大家这几天商量下，回头给结果。我点点头，开始吃馒头。我又跟二叔讲，再过一个多月就开始收麦子了，那时候我们还在上课，到时还得二叔和其他长辈费心等等。

闲聊一会，天色已经黄昏，我起身向大家告辞，我也一个多礼拜没回家了，得回去看看。杨招娣不顾女孩子家家身份，一直劝我留下。我知她心情，现在我应该是她的精神支柱，但我得考虑农村人的闲言碎语，没出嫁的大姑娘清白名声很重要。我们相约好，明一早去镇上买点纸钱香烛之类，中午带上饭菜去祭拜杨婶。

我回家后告诉母亲杨婶和杨招娣的事。母亲唏嘘不已，又给我塞了二十块钱，并吩咐照顾好人家姑娘。一夜无话，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切按计划，先镇上买香烛纸钱，然后去杨婶墓前祭拜，杨招娣又哭的踉踉跄跄。我全程陪伴，不断安慰。祭拜结束又去村里登记，到镇上的派出所就上次失踪事件进行报备。等事情都处理好，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杨招娣的精神状态比昨天稍微好一些，劝她再休息两天，她没同意，还是和我一起去了学校。

我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把十五块钱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最近她的泪太多，我不敢看。等了约莫三分钟，我从拐角探出头，又朝宿舍大门走了几步，确定她平安进去后，才傻笑着回身。但还是愣住了，傻妮子眼泪汪汪的就在我身后。她是扑着撞进我怀里的，就在人来人往的宿舍门口，就在严禁男女生恋爱的高中校园。她紧紧地抱着我，很紧很紧，毫不在意毫无顾忌。。。我知道她是喜欢我的，在经历了这次生死互换的十多天里，我也喜欢上了她。。。两颗心贴得那么近，跳动的频率几乎是一样的。

“葱葱。。。”

“林风哥哥。。。”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