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起喝的茶一起吐呀

宴罢，又有几条花船往江心而来，是张天正特意准备好的，船上一应用物齐全，用来招呼来宾歇息。

顾暖自然是跟段知寒一条船，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船上除了她和段知寒并没有其他人，这就意味着顾暖今晚得服侍段知寒了。

顾暖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见段知寒很来的手下不上船，当时心里还犯嘀咕。

等上了那花船，进了船舱，顿感不妙。

那船舱里挂满的红纱随风摇曳，一张大床正摆在中央，耀眼的鸳鸯锦被若隐若现。

“嘶……就一张床怎么睡啊……”

段知寒半倚着舱门，脸色略白，笑而不语。

顾暖秒懂，吭哧抱了条被子，找了个离床比较远的角落，铺在地上。

“大哥睡床！”

谁知大哥竟然夺门而出，顾暖以为自己把段知寒惹生气了，赶忙追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段知寒靠夹板上，搁儿那哇哇吐呢。

她赶忙倒了杯茶递过去，给大佬顺了顺气，“还好吧你？是不是吃太多了？”

吃太多吃到吐顾暖是真有过，最严重的一次撑到心绞痛，差点儿以为自己心脏病要去陪爹妈，以至于看见谁吐都担心是吃多了。

段知寒自然不是，他吐白了脸也不肯说。

“那是喝多了？”

段知寒没回答，脸色却变得有点奇怪。

“你在茶里下药？”

顾暖还想嘘寒问暖来着，一瞬间就被段知寒这句话一噎，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一把抢回段知寒茶杯，气呼呼回了船舱。

“好心当成驴肝肺，吐死你活该！”

过了好一会儿段知寒还没进来，顾暖以为他还吐呢，毕竟人家现在还是她衣食父母，真不闻不问就太不道德了。

顾暖想了想，又出去看了看，果然见段知寒还在那儿吐，胆汁都快呕出来的样子。

吐成这样不漱漱口得多恶心啊，船舱里除了一壶茶就剩一壶酒了，顾暖想了想，还是把茶给他拿了出去。

“段知寒，你还好吗？”

段知寒没有回头，就他扶着甲板那只青筋暴起的手，顾暖感觉他很不好。

“你要不要漱漱口啊。”

段知寒依旧没回话，顾暖感觉他特别僵硬，都有点儿担心他是不是吐到电解质失调了。

“你这样吐下去我怕你水电解质失调，不然你还是补点儿水吧。

我真没下药，哪来的药呢我。”

段知寒还是不说话，整个人似乎有点儿颤抖。

这倒霉孩子！

顾暖气呼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信我喝给你看，怎么疑心病那么重呢！”

“别喝！”

顾暖一口茶送到嘴边，便被段知寒一个掌风打掉杯子，她吓了一跳，嘴里那口茶直接咽了下去。

平日的茶水苦而回甘，顾暖砸吧砸吧嘴，这茶里有股怪味儿，还有久久不散的苦味儿。

“这茶，有药。”段知寒的声音清冽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似乎极度不适。

顾暖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心直钻头顶，脸色一瞬白得吓人，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怎么着，她短暂的人生这就结束了……？

“啊！！”顾暖惨叫一声，奔到栏杆旁，扣着嗓子眼儿把胃里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吐到实在吐不出来，才虚弱的靠在栏杆上。

“呵~”段知寒在她旁边靠着坐下，“放心，死不了人。”

“骗人呢你？死不了人你吐那么积极？”顾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确实也松减了不少。

她瞟了段知寒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段知寒红的跟只虾一样，整个人也低着头喘的厉害。

“你，你还好吧？”

段知寒又不回话。

“发烧了？”顾暖说着，还想拿手去探他额头，被段知寒一巴掌拍开了。

脾气还挺怪。

顾暖撇撇嘴，“里头还有壶酒，给你漱漱口？”

奈何段知寒视她如空气，顾暖只能自己爬起来，进屋拿酒漱了口，窝进自己的小地铺准备睡觉。

外面段知寒似乎喘的更厉害了，顾暖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哮喘，实在不忍心，又出去看了一眼。

段知寒在栏杆的阴影下蜷缩成一团，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顾暖看着有点儿吓人，“段知寒，要不我叫人吧，你是不是有哮喘啊？你有药没？我叫人来救你啊。”

可她才往前几步，便听到段知寒暴怒的声音：“……滚！”

这不会是想自己安静等死吧，顾暖浑身一凉，这船上可是只有她和段知寒，段知寒要是出了事，不就所有矛头指向她了吗……

叫她如何坐以待毙！

顾暖立马开始大声呼救，“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来人啊！”

“……闭，嘴。”

段知寒的声音幽幽传来，顾暖看他还低着头，自己都替他着急，赶忙上前把他头掰正了。

“段知寒你头别低着，抬起来坐直一点，别压迫气管，你……”

段知寒脸上烫得吓人，双眼氤氲，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潮红，配上这浓重的喘息，顾暖像是明白了点儿什么，吓得立马撒手。

可段知寒抓住了她的手，直勾勾看着她，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给过你机会。”

顾暖心里一颤，用力抽了抽手，根本没什么卵用。

“我…我，我觉得我还是可以争取一下宽大处理的。”

段知寒低头笑了，另一手捏住顾暖下巴，眼看越来越近，顾暖呼吸间都是他呕吐物和酒混合的味道，又是恶心又是惊吓，面色越发惨白。

她觉得她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于是乎用力一沉脑门儿，狠狠撞在段知寒门牙上，然后一口咬住拉着她手腕的手，撒腿就往船舱跑，顺带锁上了门。

夜越来越深，外头的段知寒似乎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喘息越来越重。

听得顾暖如芒在背，根本不敢睡，生怕武林高手兽性大发，一掌把门拍了。

“段，段知寒啊，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段知寒没说话，顾暖又接着道：“听说泡澡挺管用的，外头都是水，要不你下去游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