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村霸

马车在几十名甲士的护卫下，一路悠悠荡荡，子婴是不是会停下看看大秦人文风貌，熟悉一下这里的百姓生活，多看几个地方，总能让自己多了解一些。

他会在路旁与农忙之人随意下车几句，有时问的是生活，有时问的是庄家，偶尔也会问问对大秦的看法。

本以为他们也会如史书所写一般，说大秦暴政，苛捐杂税，让百姓民不聊生。可是没有，老百姓对大秦的好感很好，没有人说他的不是，还言，若不如此，他们也过不了太平日子，只可惜还没有享受多久，天下又乱了。

这些，子婴都以为他们是秦人的原因才如此说，便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故意多说了一些秦始皇的坏话，要不是跑得快，差点没被他们拿锄头打死。

走在乡间小道上，子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鼻尖的香甜让他留恋，这在那个时代是完全不可能的。

“弟弟，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回咸阳么？”

子婴遥望四周，随意走着，手中还拿着从路边柿子树上摘下的果实，美美的咂了一口，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咸阳可能了点事，我不是很确定，所以需要查明视情况而定，现在我基本是无家可归之人了。”

“啊……”虞姬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觉得有些同病相怜，也是苦涩的说道：“哎，天下一乱，受苦的还是百姓啊，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没想到虞姬能说出这么一句哈来，子婴定定的看着虞姬，知道看着虞姬有些不好意思，子婴这才突然闻到啊：“姐，在你心中，大秦是什么样子？”

“这……”虞姬知道眼前这个新认的弟弟是秦人，也是大秦显贵，在他心中，大秦要说好也不好，要说不好也好，所以不知道该说那些。

子婴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的为难，坐在河边，将脚伸到小溪之中，感受着深秋的冰凉，深吸一口气，看着天空脑中满是追忆。

“大秦是伟大的，因为大秦，结束了数百年的纷争，让本就是一体的华夏，归为一体。让华夏的子民生活在一个国度中，没有了不同的语言，没有了不同的国籍，有的都是兄弟姐妹，团结在一起，让华夏拙长成长。”

“可是大秦也是第一个新生的帝国，没有多少历史可以参考，可以借鉴，只能秦始皇不断去摸索，不断去实践。他需要所有人一同去努力，一同去建设。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有好的政令，也有让天下受苦的政令，但终归都是为了大秦更加强大，更加稳固。”

“但有些人不愿意，这个过程会损害很多人的利益，尤其那些六国贵族，他们不愿意丢失千百年来已经习惯的地位与财富，所以他们要反抗，只有机会，他们不介意掀起战事。”

“我承认，大秦这三年是黑暗的，在胡亥的昏庸，赵高的迫害下，大秦走了下坡路，坐了错失，可难道这短短三年就能抹除大秦如此的丰功伟绩么？”

说到此处，子婴缓缓转头看着听傻了的虞姬，看到子婴双眼清澈的盯着自己，虞姬心中也是感触良多，眼中露出哀伤说道：“是啊，不该如此的，小时候就听村里的爷爷奶奶说，天下终于太平了，终于不用打仗了，只要服服徭役，只要按时交税，就能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担心那天被拉去当壮丁，再也不用担心那一天，战火会到自家门口，这也许就是弟弟你说的天下归一带来的好处吧。”

“是啊，不该如此，大秦才刚刚新生，就这么灭亡了，太可惜了，他应该走的更远一些，更远一些，就算将来数百年后再灭亡，那也能给后世打下足够的基础，极累足够的财富与知识，让华夏永远屹立于世界之巅。”

虞姬学着子婴的样子，可感受到溪水的冰冷，吸的一下又将脚缩了回来。但看着子婴悠然自得的样子，又一咬牙放了进去。

“初始也许冷，适应了反而多了一丝舒适的凉，毕竟这个年节还未完全入冬不是么？”

虞姬不理解子婴为什么说这句话，但是之前所言，却是烙入了他的心间，也在慢慢改变着他的思想，改变着对大秦的看法，看遍这对天下的看法。

两人无言，好一会，子婴突然起身向着不远处一个小村庄而去，虞姬也赶忙起身追了上去。

村子不大，很是破落，家家都是漏风的茅草屋，或是用石块搭建木材而成的房子。这让看的子婴不断摇头，心道冬天这样可不好过啊。

他没想到这关中内史之地，而且此地距离咸阳也不过六七十公里，还有穷成这样的村子。

来了外乡人，村里的人都非常好奇，子婴也是一路笑着打招呼，时不时随意攀谈几句。在看到他子婴二人没有架子之后，也慢慢热情了起来。

远远路过一间茅草屋，子婴就看到一个老农背着竹楼对着院中女孩说道：“丫头，你看着家，爷爷去山山上采点药，不然我看着年轻人是熬不过了。”

那年月十六岁的女孩正在收拾柴火，看到爷爷背着竹楼准备出门，急忙起身拦住说道：“爷爷，山里有大虫，还是别去了吧，到河边找点草药也行啊。”

“傻丫头，河边一些普通草药，救不下他的，而且此人伤口化脓，昨夜开始高烧不断，再不救治，就真来不及了。”

“啊，这么严重啊，那，要不我去吧……”

看着子婴投去好奇的目光，一旁跟着子婴的村长老汉说道：“他们一家人就剩他们爷两，大儿子战死，小儿子前些日子也被这里的地主因为田地害死，还威胁他们，三天之后将小丫头送到他们府上，否则最后一亩地也保不住。前两天他家在河边救了个人，觉得此人身份不一般，就想着救下来，也算是一个恩情，只要能带走孙女，他就心满意足了。”

听着村长的介绍，子婴眉头缓缓皱了起来，村霸，看来那个时代都不乏这么一些人啊，既然然自己遇到了，此事当然不能这么轻易结束。

“胡邱，派人去给班阳传讯，我就在这个村子等着他。”

跟在身后的胡邱，现在已经慢慢开始了解子婴的喜好性格，听到命令也不多言，便直接下去开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