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口头禅

老头见子婴不再说那会杀头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奇的问道：“两位大人，半个月前有大军入了山，今天才出来，乱贼走了？”

“嗯，关中无忧，你们放心。”

“哦哦，无忧就好，我们还担心他们冲进来，不少人家还犹豫要不要种冬小麦，这都十月中了，再不种可就来不及了，这些日子也没动静，大家这才上了地头。”

“冬小麦，关中还能一年两熟？”

看到子婴不解，老头笑道：“当然了，现在种，来年还能收一茬。”

“哦？那感情好，多种点，多产点，大家就能多吃点了，这两熟好。”

“是啊，可是家中这情况，耕不了多少地。虽然这些年风调雨顺，但我们黄沟村这些地里还是缺水的，很多人家都是靠山吃山，进山打猎，种点粮食也是为了应急。”

缺水？子婴举目四望，这个年代，关中的气候还是很温润的，到处植被茂盛。不过那里面蛇虫鸟兽众多，人很少踏足里面，反倒是能够开垦的这些平地，因为远离河流，倒是显得有些干燥。

“为何不挖渠？”

见子婴很好说话，老头子也逐渐放开了，看着自家的地，苦笑着说道：“挖渠得有官府组织批准，不说会优先照顾其他地方的好地，还有那些士族大绅，咱黄沟村离得远，地势又比河那边高，所以……”

看着老头苦笑着摇头，子婴点了点头看向章愍问道：“老将军，关中情况都这样？好地好水都被士族大绅霸占？”

见子婴看向自己，章愍苦笑着摇头说道：“天下都是这么个情况，王上封赏长伴随田地山林，这就成了私产，所以很多时候都会优先照顾他们。”

“嗯，付出的多，得到的多，能够得到赏赐，必然也有功劳。”不过子婴摸着嘴角皱眉又道：“不过这样下去不行，得改。”

听到得改二字，章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苦笑着点头道：“此事怕是不宜，毕竟他们团结起来也是一股力量，而且如今危机四伏，一旦他们在关中闹事，那后果不堪设想。”

子婴当然知道，当年王莽被怀疑是穿越者，可不就是破坏了士族利益，后来不断给他捣乱，否则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知道了，总有办法的。”子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少纠缠，又好气的看看田地中的犁头，疑惑的问道：“你们没有耕牛？”

“我们哪里养得起耕牛，都有官府管理，蓝田县也就那么几头，哪能轮到我们，都被县令拉去耕上好的良田了，那些地好，多种点，就能多收点。”

“可以理解，不过良田产出多，受益的却只要少数人，只能是贫者越贫富者越富，这不行，得改。”

章愍一听，抬眼看了子婴一眼，那就知道又会说得改这个口头禅了，自从控制住了刘邦这股反贼，子婴瞬间如同变了一个人。

得改这句话他一路听了不知多少，之前还会讨论争辩。到后来，结果被子婴说的哑口无言，就是偶尔赢了，子婴也是大手一挥，直接来一句，这是爷爷传给我的，还能有错？

得，秦始皇传给子婴的仙法，他哪里敢说个不对，只能点头赞成，以至于到最后，子婴说啥就是啥，哪怕不合理，章愍也不多嘴。

喝完水，又转了几户农家，子婴才知道这个时代百姓的穷苦，生产力的低下，壮劳力的缺乏，而且山中野兽横行，偶尔还会袭击村落。好地好土无数，不是不想开荒，而是没那个能力。

一路走走停停，看着地广人稀的关中，再想想后世的繁华，子婴觉得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太多太多。不过他并不着急，一切得等到刘邦退出去后才行，不稳住关中，自己所想的一切都只能沦为泡影，而他更是得优先考虑跑路再说。

子婴一路悠悠哉哉，看着大秦风貌，却不知道咸阳城早就变了天。

就在婴带兵出城之后，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找上了被子婴赶回家，发膜了家产的大臣家，开始暗中联系，决定推翻子婴。

一座府邸的暗室之中，五个身影默不出声静静等待，他们的影子在昏暗的油灯照射下摇曳摆动，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说话，整个暗室中寂静的可怕。

突然，暗室外面踹来“咔嚓”一声，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只见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钻了进来。

“城外你都已经布置好了？”

那人刚刚走进，就有一人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

黑袍人没有说话，而是上前扫视了一眼五人，声音中充满怨恨与凶厉的说道：“你们都安排的如何了？”

“都已经联系妥当，。”

黑袍人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边三百死士已经安插了进去，到时候他们若是还对着干，那就只能送他们去见先皇了。现在还缺少钱粮兵器，不知管瑞那边。”

提到管瑞，他如今管着整个咸阳的后勤，位置及其重要。闻言，一老者开口说道：“还未有明确答复，之后我再去劝说一番，若还不同意，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好，宫中如何了？”

“也没问题，这三年在里面留下不少后手，那韩谈如何能一次清理干净，只可惜他不在咸阳，否则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为兄长报仇。”

随着话语，黑袍人缓缓抬起了头，赫然是赵高之弟，赵成。

那日清洗，他以替身躲过了一劫，但他并没有就此逃走，反而准备为自己的兄长报仇，等子婴离开咸阳，这些大臣的动作让他嗅到了机会，于是在试探接触一番后，当即一拍即合。

“赵大人，除了死士，军中呢？”

赵成扫视着眼前无人，嘴角一扯，阴沉的说道：“小皇帝留下的一千禁军已经被我控制，同时咸阳一些官吏，也已经倒了过来，而且我还放出谣言，百姓已经被谣言所左右，就是那些不稳定的士卒，也已经没有了主见，一些将都按我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