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村野之苦

不说巨鹿之战的变故，这个时候的子婴却是开开心的带兵向着咸阳而去。

自从与刘邦谈妥，又有了十万长城军，子婴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呀，终于熬过了第一关，哈哈，来这里一个月了，不是拘禁，就是奔波，累死爷了，妈的，现在终于可以消停会了。”

出了秦岭山道就到了蓝田县的地界，子婴直接下令让章稀带剩下的两千多的士卒先回，让他们先回家团聚去。

而自己在班阳等两百护卫下，与章愍老将军慢慢走，顺便让胡邱这个本地将领当个导游，看看这大秦风貌。至于副将，则带着士兵去往蓝田大营，继续再次驻守。

马车中，看着外面金秋十月，还有路边林中成熟的狮子，子婴开心的让车队停了下来。

“这马车也太颠得慌了，以后得改，朕还是下来溜达溜达吧。”

子婴对着章愍说了一句，便率先跳了下来，章愍也是笑着跟下车说道：“陛下说的在理，老夫也陪陛下走走，不然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哈哈哈，好，一起走走……”说完，子婴便看向身后众人说道：“胡邱班阳带几人跟着，其他人继续走大路，在前方等着。”

“喏……”

子婴看看后方的山岭，又看看前方远处的村子，开口问道：“哪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陛下，此村名为黄沟村，有户三十七。”

“哦，三十七，还挺多，走，去看看。”

不一会，众人就到了村子外面的田野之上，金秋十月，田里都有百姓在忙碌着。子婴看着一块不大的田地里，一个妇人背着婴儿扶着犁头，前面一堆老人卖力拉着，后方一个五岁小儿撒着种子。

此时艳阳高照，看他们一个个都累得吃力，子婴皱了皱眉头向其他地方看去，基本情况都差不多，不是妇孺就是老弱。

“哎，大秦对不起他们啊。”

听到子婴的感叹，周边众人无不侧目，胡邱有感而发说道：“连年大战，家中壮力无几，好不容易始皇陛下一统天下，但徭役不断，后又有前陛下昏庸，致使天下大乱，所以……”

还未说完，章愍便呵斥一声，瞪着胡邱骂道：“闭嘴，说什么浑话呢，陛下在前，休得乱言。”

听到此话，胡邱顿时全身冒出冷汗，自己平时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抽风说了这些，这不是找死么。

当即吓得跪倒在地，解释道：“陛下赎罪，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治罪。”

子婴却没有听见一般，长叹一声说了一句跟上，便向着那家田地而去。来到田地旁边，他们一家也刚好到旁边草棚准备休息，当即笑着上前说道：“老人家，这位大姐，小子刚从秦岭回来，渴的厉害，可否讨一碗水喝？”

他们早就看到了这些人，见有士卒跟随，甲胄之上还有鲜血，这位少年又身着华丽，当居在前，就是傻子也知道是咸阳的大人物。

“老农见过大人。”

几人赶紧行礼，然后那老头这才笑道：“大人哪里话，就怕您嫌弃我们招待不周。媳妇，快去打碗水来。”

子婴见状，笑着说道：“有劳大姐了，再说你们喝得我怎么喝不得，不嫌不嫌，来来来，坐，你们劳累良久，站着怎么休息。”

随着话语，子婴招招手，让章愍也过来坐着，至于其他士卒，便随意坐在田埂上了，而胡邱本来也可以坐，但现在他害怕的要命，只能立在草棚旁候着。

看到子婴直接坐在了石头上，也不嫌脏，老夫妇这才放松几分，章愍更是笑着说道：“老弟，大妹子，快坐，杵着做什么。”

两人有些拘束不敢上前，反而是那五岁小孩，光着屁股，甩着自己的小鸡鸡，跑到桌前，端起那妇人刚到的水，就往嘴里灌。

妇人见状，急忙拉住小孩抢了陶碗，骂道：“这是给客人的，你急什么，那边河沟有的是水，过去自己喝。”

小孩也不气恼，嘿嘿一笑扭头就跑了。老妇人见状急忙说道：“媳妇，快去洗洗，重新给小大人再倒一碗。”

几人都被小孩的举动吓得有些慌，子婴见状，哈哈笑着拿过陶碗，一口灌了下去说道：“好山好水好人家，甘甜，就是苦了你们。”

看着子婴如此，几人心头放松了下来，老妇人苦笑着继续倒水，无奈的说道：“哎，本来日子慢慢好了，可是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到处搜罗女子，抓徭役，如今弄得更是天下大乱，哎，遭罪啊。”

说着那媳妇也想起来伤心事，流着眼泪又道：“几个月前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军士，抓走了我丈夫，说是要跟着什么章大将军打反贼，哎，到现在也没个信，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没人管。父母年老，小妇人我带着两个孩子，都不知道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许是说道了伤心出，子婴叹息一声，看着摸着眼泪的两个妇人，声音低沉的问道：“家家都这样么？”

“哎，都差不多吧，我们家还算好点，至少我们两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动动，村里狗娃家，老娘双腿不能下床，为了不拖累儿子，自己趁着狗蛋去田里，一个人爬到了山里，等找到，已经被野兽吃了，哎，遭罪啊。”

子婴也是闻之伤悲，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以后家中有出征者，从军者，得优待，现在的制度，得改。”

听到这句话，老头子摇了摇头说道：“若是陛下政还好说，现在的陛下，哎，不再折腾咱们也就知足了。”

“哦？看来你们对现在的陛下很是不满啊。”

一听这话，这一家人顿时住了嘴，只有那个婴儿突然开始啼哭起来，少妇急忙从背上取下来，躲到草棚另一侧，背着身子开始喂孩子。

看到他们的反应，子婴呵呵一笑说道：“怎么？不敢说？就胡亥那货干的那些事，还不让人说？回头老子非把他拉出来鞭尸不可，干的真他妈不是人事，对了，还有那个赵高，便宜他了，一样鞭尸，弄他个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章愍几人眼皮一跳，看着满脸痞色的子婴闭口不言，那老人却是急忙上前堵住了子婴的嘴，焦急的说道：“哎呀，老头子我知道您是大人物，可你再大，大的过陛下么，莫要惹祸上身，给家里人招灾啊。”

看着老头子如此反应，子婴哈哈一笑，拉着他做到旁边说道：“无妨无妨，别紧张，那咱们再说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