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什么严重后果

火辣辣……莫婠猛地吞了口口水，心虚的把头别向一边。

此事诚然不怪她，毕竟昨夜她是真真平心静气的一勺一勺喂了，可他吞不下去啊！喂一口吐一口的，莫婠没法子，就只好捏住他的鼻子，直接一碗给他灌了。

咳，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乃是功德，只要是这条命救回来了，过程怎样，不重要的不重要的……

他那边纠结了良久才咬牙硬撑着把一碗汤药灌进肚子。

莫婠见他放了碗，这才厚着脸皮同他说话：“你说，你有家人来接你？你既然还有家人在，为何会沦落到在街边要饭的地步？”

乞丐，不是没有家人了，自己又养活不起自己，才会变成乞丐，靠沿街乞讨为生的么？提及这个问题，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抑郁片刻，压着嗓音道：“在下是受仇家暗害，才沦落到此地的，在下的家远在千里之外，是个富绅之家。

在下去边境经商，遭人埋伏，一路苟延残喘才走到青州。只是能走到这里已是在下的极限，在下又身负重伤，只能暂且与乞丐为伍，沿街乞讨，妄想凑些盘缠回家。”

啧啧，就说嘛，光凭司命星君这张脸，也不像是个当乞丐的料子。多屈才啊！“那你这可真是命中多舛。”莫婠托住下巴昂头看天，低声自言自语：“往常只有你戏弄凡间人的份，这下子可好，把自己折进去了吧！”

身边人抿了抿唇，目露疑色：“姑娘，你说什么？”

莫婠一愣，“啊没什么没什么，我有些饿了，咱们去寻东西吃吧。”

他顿半拍：“哦。”

——

午后，莫婠坐在梨花树下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园子里忙前忙后给人递木料图纸的司命星君……的转世。

桌角盘香幽幽燃起，一阵白烟，勾勒出了林渊那家伙分身的轮廓。

半透明的分身在莫婠旁侧坐了下来，倚着桌子潇洒展扇，欣赏的看着眼前人，悠哉悠哉道：“看来这司命星君就算转世了，也是如此热心肠，气度不凡啊！哎，我说将军，他现在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何不……趁机将他收服于你的石榴裙下，这般你以后再想看那些话本小说，就不用去玉清宫借钱，去合善宫打劫了。”

莫婠眯眯眼睛看向他：“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缺德。”

林渊摊手无辜道：“这怎么能算是缺德呢，他未婚，你未嫁，你俩若是能凑合着在一处，那你以后就再也不愁没书看了，他若是再敢乱写，你就抡起你那三千斤重的混斗锤砸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敷衍你。况且，司命星君若是当真愿意舍生取义，和你凑合着过，也算是给咱们天界除害了。”

“死林渊，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莫婠一盏热茶水泼过去，烫的他痛叫出声。

林渊揉着胳膊装作无辜状：“将军你怎么能又动手呢！说好了以后要做淑女呢？属下这样提议可完全是为了将军您着想，毕竟……你堂堂一上古武神将军，去玉清宫借钱不还也就算了，反正帝君与凤祖大人也不在乎这些，您还去那子梨上神的战神府邸合善宫打劫，这传出去，委实不好听。子梨上神那么爱钱的一个神仙，都被你打劫的哭了三次了。”

莫婠厚着脸皮咳了两声，嘴硬道：“又、又不是不还了！等我有钱我自然就还了，况且我不还送了他不少刀剑兵器么？堂堂天神，怎能如此注重金钱，有损修为。”

林渊讪讪嘀咕了一句：“冠冕堂皇。”

又看了远处那月白衫子的人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其实不瞒你说，当初我第一眼见他，就想过将他介绍给你，只是那时候司命星君还在人间为天帝办事，你也沉迷于小说话本不可自拔，再后来你一锤子把天启上神的雷霆宫给砸个稀巴烂的事情在天宫传的沸沸扬扬，我私下试探过司命星君，司命星君却说，他不喜欢彪悍的，他喜欢温婉可人的，所以我就觉得他铁定是看不上你了……当然你现在想霸王硬上弓，也是可行的！”

见莫婠捏着杯子有要砸他的冲动，他一个抖擞往后撤了一些，颤颤连忙又解释：“咳将军，小神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别动怒，小神不说了，小神再也不敢了。”

莫婠捏着杯盏的手这才有几分松懈，沉沉松了口气，冷着脸道：“招你下来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我是想问，我若是就这样把他留在重歆楼，会不会对他的命格有所影响？我记得子梨曾说过，他在青州与救他的那个姑娘仅有四五日的相识之缘，我既是把那姑娘的事给办了，是否也同那姑娘一样，与他本该只有四五日之缘？可他现在要留在重歆楼，万一超过了四五日的期限……可有什么严重后果？”

林渊坐直身子，摇着折扇步入正题：“影响肯定会有的。”

莫婠欲开口问，他却接上道：“不过将军你有所不知，这凡人的命格，都是由司命星君掌管撰写，掌控在那一册命簿子上的，故而每行一步，都是按着上苍与天神早就安排好的进程往前走的，一旦哪个部分被篡改，都会给此人造成不可估量，或轻或重的后果。

从而轻者若得机缘便可重回正轨，重者则万劫不复。似将军你这样篡改天意，必然会让他后面的运势不可掌控，所造成的影响，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可巧就巧在，司命星君他是神仙，又是命簿之主，所以他下凡，命格是不受命簿约束的。司命星君的命格乃是天定，即便是天帝想要窥探，也只能算出个近期的大概，谁也不晓得他以后要经历些什么，不晓得他究竟何时才能重回九重天，或许是一世，也或许是七八世，故而将军你就算是无意更改了他如今的命运轨迹，也是无妨的，因为他的命运啊，如今就似一张白纸，如何涂描，都要看老天爷随时的如何安排。

你当下留了他，上苍便会为他安排另一条路走下去，你留与不留，在他那不过是走这条路，还是走那条路的区别罢了。他与普通凡人的不同之处，实则就是他没有命簿这个框架的约束，凡人的一生，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他却有无数条，随时随刻都可踏上另一条路，只看他如何选择罢了。”

莫婠终于明白了，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他带来麻烦呢。且我俩无冤无仇，我不能这么坑害他。如今听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放心了！”

林渊笑意盎然的提着折扇又提醒道：“但是有一点，将军一定要谨记。司命星君此次下凡乃是承天意而轮回入世的，将军你留在他身边倒是无妨，只是不可用神力强行干涉他的劫难。不然，你会害了他，自己也会得天谴的。”

莫婠点头：“这个我自然清楚，你放心就好，你家将军我并非不知分寸的神仙。”

他潇洒展扇：“将军明白就行！”

莫婠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水，“说起来，这司命星君历劫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天府宫之主转世的命格运势，在天界，大小也算是个机密吧？”

林渊自在的长叹息道：“在这天界，就没有小神我打探不出来的机密！下凡的前半炷香，我扯了长清大神一起喝酒，在他要饮的酒水里，稍稍加了点我近日才研究出来的仙药，他喝了以后，我问什么，他答什么。司命下凡的这个机密，身为天帝身边最为器重的仙臣，他知道的肯定清楚！”

“哦。”莫婠端着茶盏偏头看他，他亦得意洋洋的伸手要去拿茶喝，“你还差多少劫升上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