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劫皇纲

     数天前，一队官兵押送着数车皇纲正走在官道上，约摸着有300多人，每一个都身强力壮，两队并排而行。其中，红色的外敞，灰色的袖子，标准的快靴，一身禁军的打扮，手上的枪都闪闪发亮。为首的是个魁梧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将军，看样子也有40多岁了，络腮的胡子，眯缝这眼，马上驮着一支笔直的钢枪。队伍的中间是一顶轿子，一看就知道是文官通常做的那种轿子，简单、朴素，车上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个文官。这样的队伍在管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不时扬起阵阵沙尘，迎头的旗子被风吹的噗噗作响，正中是大大的“许”字。

    潭州古道，本就是商贾络绎不绝，南北通商的要道，丝绸、茶叶、香料、铁器的商贩均在此道络绎不绝。适逢天下大乱之时，潭洲古道逐渐从官道变成了强人出没、土匪横行的所在，常有商旅在这古道上丢失货物，妄送性命。太祖荣登大宝后，天下大局待定，百姓安居乐业，强人、土匪均被朝廷剿灭。这古道也恢复的原本商旅往来之道。

     松子坡是潭洲古道的必经之路，虽说是坡子，但是高挺如山一般，积年在坡上长满了松树而得名，偏偏巧在，这古道经过这松子破成了斜谷之势，两山夹道之所，变成了天然的强人、盗匪的好去处，在这里杀人越货、打家劫舍，不仅隐蔽，而且前后不着村店，不见官府，所有该处也被叫做了“送命坡”。相传即便是盛世所在，就在这斜谷之内，也通常贼人藏在密密的树林中。一待富商、百姓从此路过，立刻亮出钢刀火把，过往商旅要不送命、要么用钱卖命。

     过了这坡子需要走七八十里猜到临安府，一路大道平坦。离临安还差半程的拐角，有个歇脚的棚子。伙计独自一人在煮着茶，掌柜的在招呼客人。客人也不多。一个青年人，精神抖擞，一个老者，目光如炬。两个人都品着茶，青年人一脸的嫌弃，而老者眼睛一直没离开松子林的方向。想必是在等着什么人罢了。

     不多时，一匹快马从松子林方向飞奔而来，马上的人气喘吁吁，衣衫破裂，伤痕累累，手中的长刀也是砍杀过的痕迹，显然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马到跟前，在二人面前差点落下来。

“帮主，点子扎手啊！弟兄们折了大半，怕要坚持不住了。”马上的人气喘吁吁的跟眼前的老者汇报，手上的刀却握的死死的。

老者手一激灵，猛地站起，桌上的茶水也被泼在了地上。

伙计跟掌柜的一看这架势，大惊失色。

“你们，你们，你们是土匪、强盗，杀人了、杀人了”掌柜的跟伙计都吓得往后退。

“把这处理了”老者骑上马，对着青年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他走后，身后就留下了一个青年的男子跟一个伤痕累累的汉子还有茶棚里掌柜跟伙计的尸体。

   松子林的山坳中，遍地的尸体，可以看得出这里发生了相当激烈的搏斗，不亚于一个小战斗。从尸体的服饰上看得出不少是禁军的，其中领头的一个将军，身上都是剑伤、刀伤跟暗器留下的，死的时候手里还紧握着长枪，靠在一个大松树上。战场的正中是一顶轿子，都被烧成了灰烬，轿子里的人被烧焦，成了一副焦尸，远远的都能闻到尸体烧焦散发出来的问道，不算刺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散落的衣角说明这是一个文官。其他的尸首都是黑衣蒙面，手里拿的不是刀就是剑，要么就是临死前甩暗器的姿势，显然是他们盐帮的弟子，死伤惨重啊。

  这下天真的塌了，盐帮的帮主严镇赶到现场顾不得许多，赶紧吩咐活着的弟兄们尽快打扫战场，把劫来的金银装车，通通拉走，至于死去弟兄们的尸体恐怕已经顾不上收拾了，耽搁的时间久了，再有官兵过来，他们盐帮就要绝后了。原本这次劫道严镇要亲自动手的，奈何钱副帮主说这次要劫道只不过几个富家公子哥，纨绔子弟，芝麻小事，就别劳烦帮主亲自动手了，远远压阵就行了，所以就没有直接过来。没想到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事后他也不需要找钱副帮主问个明白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钱副帮主的尸体被扎了个透凉。

   皇纲被劫、天下震惊。

   汴梁、皇城，一群蒙在鼓里的将军、一个跪着汗珠如雨的臣子，一个极其愤怒的天子。

  天子条案上的折子和器具被摔了一地，跪着的兵部尚书张怀也是满脸的汉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那句话在惹怒了这位管家。

 如果是一般的抢劫，由大理寺或者刑部就可以审理了，只是这次劫的太大了，杀的人太多了，更重要的这次的皇纲是东南五省今年的税赋以及这五省贪官污吏贪墨的家产，数目之大，前所未有，光白银足足四百万两，以及不少的稀世珍宝，古典字画。而这些，也是不久后北伐的所用军需，要彻底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基础，为此，朝廷准备了十年。可现在这笔钱没了，让盐帮劫了。更要命的，这还是在大宋立国，天子认为百姓安居乐，四海升平的时候，这样的大案，奇耻大辱啊。

   “这许家是干什么吃的，三百禁军，连个皇纲都保不住，废物、废物”天子震怒，破口大骂。

 “官家息怒，押送这批皇纲的五省巡抚、御史台御史大夫许荣本就是文官，如今已经被烧了成了灰烬，算是为国尽忠了，而拱卫将军薛城也拼死护卫，最终战死，三百禁军除了个别逃出报信的，其余的二百八十人尽皆战死，可见将士们都死战不退。虽然没有成功保护好皇纲，理应......”

张怀欲言又止，怕自己的话冲撞了官家。

“理应先安抚战死的将军及禁军，更要为已经烧死的御史大夫许荣的家里进行安抚，毕竟许将军刚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在雁门估计也会很难过的”御史中丞寇准抢了张怀的话。

“对对对，理应告慰死去的将士，对其家属要发放银两作为抚恤。再安抚许家，毕竟许之庭镇守雁门关，关系厉害，如今许荣客死他乡，理应死后封爵，告慰亡灵，让生者安心。再昭告天下，缉拿凶手，以安天下百姓之心。”张怀跟风说道。

“不行，丢了皇纲还要赏赐，哪有这样的道理”“人家都送命了，也不容易，再说死了那么多人，抚恤也是应该的”“不应该，就不能给”“要给的，要给的”偏殿的将军的吵个不停。

此时的官家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长叹了一口气。“让就吏部去办吧，朕累了”。

张怀跟寇准离开了大殿，大殿外，将军们还在吵吵嚷嚷，吵的太监们都不赶紧前去送茶，躲得远远的。寇准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同僚一场面对这样的事情，很多人也对许家避之不及。

正在这时，兵部的主事急匆匆的拿着一个折子递给了张怀，神情恍惚，也是满头大汗。张怀一惊，打开折子，看了看

“这、这、......”

便晕厥了过去。寇准连忙扶起张怀，看着张怀手中的折子，“难道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