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临别时刻
书名:玄鸟声声入甲骨作者名:木须本章字数:2647更新时间:2022-01-11 11:13:09
众甲士虎贲,也赶来看他二人较量,起哄叫好,好不热闹。
二人从赤手空拳,又到矛戈斧钺,斗得不可开交。申离不仅不阻拦,见矛戈打坏,还亲手递上。
侯告眼见要输,忙跳开几步,回身上马而来。申离将自己的战马牵过,递给应甲道,“你的马不行,骑我的,跟他好好打一场。”
应甲久战,早想罢手,见申离不相劝,反而见谁落下风便给谁助威,好不苦恼。
他瞪了申离一眼,翻身上马,直奔侯告而去。
应甲马上功夫自然不敌侯告,侯告刚于地面战他,也累的气息不接,又加上应甲骑的,可是申离的宝马,一时也难以将他打败,二人虽都累了,还在缠斗不休。
一会儿马上,一会儿马下,从艳阳高照打到日薄西山,申离见他们还没住手的意思,便对还在叫好的虎贲和甲士道,“你们都不饿吗?且回帐去,吃饱之后速来,点起火把,为二位将军助兴。”
众人纷纷离去,二人自觉无趣,不想再战,只听申离在一旁叫喊,“打!继续打!不分胜败像什么话。”
二人又扭打一处,申离继续起哄,“应甲你争气点,身为天下第一武士,输给他太难看了。”
应甲又翻身上马,怒吼一声冲向侯告。
申离又喊道,“侯告将军,三百虎贲可瞧着呢,你若输了,颜面何存啊。”
见二人终气息难调,举不起斧钺,对坐喘着粗气。申离笑盈盈上前,“为何停手,还没分出胜负呢。”
侯告道,“若不是你偏心,将宝马让给他骑,我早把他打翻了。”
申离笑道,“明知他马上不敌你,何必相逼?我看累死你们算了,真是不像话。你们想过没有,如果伤了彼此,怎么跟天子交代?”
应甲道,“你也不拦着点,就让我们这么打下去。”
申离道,“拦你作甚,虎贲甲士们都疲惫不堪,打了败仗又士气低落,让你们给他们演一场有何不可。起来,接着打,我还没看够呢。”
应甲夺过他手里的羊腿,咬一口道,“算了,再打下去,恐怕不是累死的,而是饿死的。”
麻姑一行,到了寿仙山。她领着蚩术进洞,将斧钺指给他道,“看上哪个随便选。”
蚩术拿过最大的那一个,“就它吧,轻是轻了点,比我原来的倒重了不少,勉强能用。”
麻姑笑道,“真是贪心不足,这可是我命金石匠人,将一块两人怀抱不开的金石融了,打了又融,融了又打,反复捶打到现在大小的,刑天的神戚,恐怕也不过如此。”
蚩术问道,“刑天是谁?比蚩尤神还厉害吗?”
见蚩术拿着巨斧,挥舞的十分轻松,他又不是玄门修行人,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先天罡气。麻姑心下生疑,掐指暗暗一算,眼前的小蛮王,竟然是开阳星君降世,他又怎会投生在赤黎,莫非上天真有意,让他一统九黎,征服天下?
想推演一番他的命数,却九宫不合,六爻不接,推不出任何头绪。见麻姑不言语,蚩术又问道,“刑天是谁啊,我想找他打一架。”
麻姑回过神道,“他已经死了。”
“真是可惜,那等我死了再找他打。”
麻姑引他出了洞外,来到辛月平日练功的高台,见他们三人静静坐着,望着山涧沉默不语,她叫傅悦过来。
三人起身,傅悦走来。
麻姑道,“你跟蚩术大王下山吧,以后就跟着他。”麻姑又对蚩术道,“他此去是帮你的,可不是你的奴隶,他若想走,你不可阻拦。”
蚩术道,“你这话就多余了,我如果打赢你把他捉回去,那才算我的奴隶,自愿跟我走,那就是我赤黎的贵客了,自会好好待他。”
傅悦道,“娘娘放心,我此去一定尽力。”
麻姑又推演一番傅悦命数,见他命宫暗合天权,又带巨门,这不仅是彻头彻尾的凡人,命宫福气,比许多寻常奴隶还不如,但他竟如此聪慧,太不合常理。
麻姑以为自己推算有误,问傅悦道,“你可会画图刻字?”
武丁道,“娘娘怎会有此一问,傅悦可是我们师兄弟中,最会刻画的一个。正因为这点,先师爱他远胜过我们其他人。”
麻姑道,“学了多久?”
傅悦挠挠头,“时间挺长的,为此没少挨骂,师父都想放弃教我了。”
麻姑默想,天权遇巨门,男蠢女风流,对刻字雕画,是没有任何天赋的,他好学上进,竟能复排自己命格,天权冲了巨门,有如此心智与毅力,将来必成大器,他若一心辅佐蚩术,蚩术虽为武运星君,并没有帝王气数,天下必将大乱。她怀疑自己,如此轻易的将傅悦安排给蚩术,是否过于草率了,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了。
麻姑看着武丁,见他噙满泪水,面露哀伤,对他说道,“终有这一别,感谢你送我与辛月回来,你也跟他们下山吧,估计你们殷商的将军,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武丁道,“不妨,既然要回,我想再向娘娘请教一晚,明早便回。”
蚩术笑道,“你是有别的想法吧?”
武丁怒目道,“莽夫!是又怎样!我子昭光明磊落,从不藏着掖着,你奈我何?”
蚩术道,“吓唬我?想打架吗?我一拳一脚让你。”
武丁道,“莽夫憨货!我虽打不过你,但你若觉得我怕死,不敢与你一战,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要打就来,谁要你个憨货让我!”
蚩术讥讽道,“瞧瞧你的小细脖,敢在我面前横,若不是给辛月面子,看我不一巴掌拍飞你的小脑袋,还反了你了。”
“好!我跟你打!”武丁说着就往前冲,傅悦急忙抱住,“不可冲动。”
见麻姑笑望着争执的三人,竟无动于衷,辛月吼道,“都住手!要打跟我打,我死了大家都如意。”
二人见辛月生气,便都作罢。
蚩术领傅悦离开,剩辛月与武丁二人,麻姑对武丁道,“你此次回去,局势不明,人心难测,舌动是非生,记得要少言寡语,治天下可不比筑屋修桥,言多必失,轻断必错。”
武丁道,“娘娘说的事,傅悦也交代我,回去后要多用眼,善用心,寡言善察,才能让自己时刻清醒。”
麻姑道,“傅悦确实有辅国之才。”
见麻姑转身回洞,武丁急忙赶上,她回首道,“不用跟来,我知道你为何留下,今夜我于内洞休息,外面就留给你们。”
辛月望山坐下,迟迟不语。武丁走近,与她并排而坐。
他见辛月手背红肿,伸手想捧起来看看,辛月缩回,愣愣望着他。
他又伸手拉过,轻吻她红肿的手背。
那清澈的眼眸里,泛起泪光,武丁心痛不已,伸手搂抱过她。
辛月就势倒在他怀间,二人就此静静待着,望着山下出神。
爱情往往就在不经意间,他们未互诉衷肠过,也未有谁刻意暗示过对方,竟自然而然地相爱了,静静坐卧于青山的怀抱里。
看着那日头落山,看着那天色渐暗,未有半句言语,仿佛道尽了情话,说尽了不舍。
武丁见天色已晚,对她轻语道,“你进去休息吧,明天我就走了。”
辛月抬眼望着他,“带我走。”
武丁不敢看她布满泪水的眼睛,望着远山,“大祭司把你当妖女,此时带你回去,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辛月推开他的手臂坐起,“你进来吗?我等你。”
“等我有能力带你走,我才有资格进去。”
“你若进来,我不会拒绝。”
“我不进去,你等着我,见过父王,祭过亡母,我必来和你相会,我不要做什么天子,只想和你厮守。”
“小姑说天下九载一大变,人三载一大变,我就等你三载,若你不回,我就不再等。”
武丁望望洞口,感觉她那么近,却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