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躁小蛮王

辛月与傅悦下了山，来到了她初见麻姑的地方，望望那棵，麻姑曾一跃而下的桑树，四处望望，会心一笑，带傅悦爬了上去。

二人于树上观察，见三人在前方探路，后有黑压压一片队伍随行，队伍前方数骑并行，中间是一个胖乎乎的男子，自身穿兽皮，部下又大多身穿藤甲，夹杂着一些身着残破铠甲，手执长矛的人。

“这个首领有意思，连铠甲都不穿。”辛月搭弓瞄准，只要他进到射程内，便第一个送他归天。

傅悦说，“先不急，来人我好像认识。”

“也好，放近点再射死他。”

“身长体阔，膀大腰圆，头带兕角，肩扛石斧，此人生性爱玩弄鸟兽，如果我看的没错，他应该是赤黎的国王蚩术，如果真是他，你可千万别射杀了，我有办法让他不敢前进。”

等蚩术与他们相隔约五百步之时，傅悦笑道，“果真是他。”

辛月问道，“他怀里抱着个什么玩意儿？是他儿子吗？穿那么厚的兽皮，也不怕热死了。”

傅悦笑道，“别看他身高体阔，还很年轻，胡须还未长出来，尚未婚配，哪来的孩子？那应该是麻姑救我时，送他的食铁兽，他早就想抓一只来当坐骑。”

“带这么小的宠物上战场，也够滑稽的，他为什么要来攻打我们？我们东女族与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

“应该是他旁边的黑脸汉子教唆的，他就是青黎的首领乌环，我曾经见过，为人凶狠毒辣，胆大包天，最爱趁火打劫，九黎其它部落都称此人为黑豺。”

“豺是什么东西？”

“据说在很远的地方，有种身形似细犬，毛色杂乱，容貌奇丑，自己很少捕猎，成群结队，专门抢夺其他独行猛兽猎物的走兽。”

“这个名字可真不光彩，那我就先射死他吧。”

“可以，他与蚩术并肩骑马而行，还不知他们谁是主谋，射杀了他余众自然听蚩术的，我就有办法阻止他了。”

待他们行进到约两百步时，辛月于树上放一箭，正中乌环咽喉，他来不及惨叫，嘴里冒着血泡栽倒马下。

辛月轻声道，“射中了，黑豺变死狗了。”

傅悦道，“射得好，再射蚩术旁边的细犬。”

“好，先给他个下马威。”

辛月又发一箭，正中细犬颈部。

正惊慌失措，四下张望的蚩术见爱犬又被人射中，忙下马查看，只听细犬呜呜哀嚎着，一会儿便咽了气。他丧失理智地吼道，“谁人暗放冷箭？有种出来较量！”

辛月笑道，“他也太反常了，我射死了乌环也没见他有多着急。”

傅悦说，“你射杀了他的九黎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先不要放箭，以防暴露自己。我下去阻止他，如果我失败了，你就趁其不备，射杀了前方那些领路的。如此一来，他们定会在谷中瞎转许久，要到东女族，就要费一番周折了。”

“不许下去！如果你死了，我如何跟那个傻王子交待！”

傅悦笑道，“放心吧！我死了他会难过，绝不会怪罪于你，只要你活着，他会比戴上王冠还开心的。”

“你怎么知道？”

“他的心事瞒不过我。”他又递给辛月把玉石匕首道，“这是他当年用来行刺你的凶器，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如今就送给你吧。”

辛月接过，“你不是我东女族人，不需要为我们冒险。”

傅悦深情望她一眼，“我多希望是啊！”辛月看出了他眼里暗藏的情愫，让她有点不自在，移过眼神不敢看他。

傅悦有点失落，但不觉后悔，“如果我挡住了他，我们两个人，阻挡了两千人的事迹定会是段传奇佳话，如果挡不住，你把我的尸身送往东女族，如果你能送我一程，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可别一时兴起，射死蚩术，赤黎可不像青黎那样好惹，双方结仇不是好事。射死那些领路的就逃走吧，一定要活下来。”

辛月说，“不行，待我射死那几个领路的，我们一起逃走。”

“你听我的，我下去也能掩护你。”

傅悦下了树，为了不暴露辛月位置，他绕行一番，从侧方出现。

被四下巡查的兵卒发现，见他赤手空拳，便将他押到蚩术面前。

他冲蚩术一笑，“好久不见，大王近来可好？”

蚩术怒道，“不好！是不是你射杀了我的九黎王？”

傅悦笑道，“大王想一统九黎部落，怎敢给一条细犬取名九黎王，此举让九黎其他大王作何感想？难不成要拜服于一个走兽之下，如今它一死，倒是为大王一统九黎部落扫除了障碍。”

“就说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可没有如此精良的箭法，大王应该听说过，东女族人人善射，闻听大王带兵于后山而来，她们怎敢不早早防御。你本该轻装潜行，让部下分散开，悄悄推进的，如此招摇，她们岂会察觉不到。如今去往东女族的路上，早有伏兵了，我劝大王还是率众回去吧，在此地丢了性命，太不值当。”

“不行，九黎王跟我多年，我一定要替它报仇。”

“大王是否记得，你的食铁兽可是琼仙娘娘送你的。”

“此话不假，但你得把射死我九黎王的人叫出来，让我与她一决高下，她赢了我便不计较。”

“我并非东女族人，她们岂会听我的。”

“那你废什么话，想射死我，放箭好了，我蚩尤后人，岂会怕死！”

“这么说您不打算退了？”

“不打算！你也不用唬我，过了此处就是一线天，相柳谷树高林密，猛兽众多，能藏多少伏兵？”

“是藏不了多少，但她们箭法精熟，射杀大王恐怕不难。”  

“你叫那放冷箭的人出来，我向蚩尤神发誓，如果她打赢了我，我一定率众返回。”

话音未落，空中辛月的声音传来，“好！我信你！”

只见辛月跃下古桑，向蚩术缓缓走来。

乌环部下见她身背弓，腰挎箭袋，便知道她是射杀了首领的人。有一人按耐不住，偷偷拉弓发一箭，被辛月轻松闪过。

蚩术骂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我还没下令就敢放箭？”他见辛月脚步沉稳，风姿绰约，目光透着杀气，内心暗喜。

辛月近前问道，“大王说话可作数。”

蚩术笑道，“不作数！”

傅悦生气道，“你可是九黎中最英明神武的首领，出尔反尔，不怕失信于天下，惹人耻笑，将来如何服众？如何领导九黎部落征战天下！”

“你急什么？又不干你的事。”蚩术向辛月又道，“如果你赢了我，我便率众回去，可如果你输了，得跟我回去，我还未曾见过，能配得上我的女子，你勉强凑合，就给我当妻子吧！也就不用死了，算我便宜你！”

辛月说，“你能赢了我再说吧，先说说怎么比？”

蚩术道，“随你？免得让人说我欺负你，这里是鱼凫的属地，听说那小子最瞧不上欺负女人的人，如果传到他耳朵里，还不笑话死我，就让你选。”

“那我们比观星如何？”

蚩术笑道，“你怎么不选刺绣？”

“刺绣我不会，估计大王也不会。”

“观星我就会了吗？现在大白天，哪有星星观？我让着你，你也不能不识抬举，你如果选个生孩子，叫我如何赢你？”

辛月笑道，“那好，我跟大王比箭如何？”

“可以！”

蚩术便安排人，在桑树身上画一靶。辛月正拉弓瞄准，又有一箭冲她射来。

蚩术眼疾手快，抡起石斧打落，“谁又暗放冷箭？给我带过来！”

乌环的随从，见蚩术与辛月谈笑风生一般，不管输赢如何，这射死他们首领的女人也不会死了，他气不过，就想替首领报仇。

他被带到蚩术眼前，蚩术一拳冲他面门砸去，只见他应声倒地，鼻骨尽断，五官迸出鲜血，躺地上抽搐。

傅悦虽说与蚩术不算陌生，今日才算见识了他的罡气，惊得心惊肉跳。

蚩术对乌环族人道，“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告诉乌环的儿子，就说他爹已死，他可以继任大族领了，如果要感谢，请送些好酒肥羊过来。”

又看看倒地不起的乌环随从道，“把这一拳都捱不起的废物抬走，告诉你们新首领，乌环是被我妻射死的，如果要复仇，尽管来找我，我会给他单挑的机会，如果敢欺辱我的族人，我会让你们青黎部落鸡犬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