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宇，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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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小宇，你长大了（2217） 

“他刚才叫我小宇。是‘宇宙’的‘宇’吗？为何读音和以前的小名一样？该不会我在这世界的大名也叫‘沈擎宇’吧？”沈擎宇心中念头百转，原主的一些记忆碎片似有若无地袭来。

“你看你，这么晚了跑河边站着干什么，鞋子也不穿，小心寒气入体！”阿爹不知道眼前人的灵魂正在与原主的记忆艰难交融，嗔怪地走了过来，转个身躬下腰，作势要背他。

沈擎宇有点发慌，不知如何反应。阿爹不耐烦了，再靠近些，躬下腰，直接从身后搂起他的双腿，把少年背到了背上。

进了屋，先将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从怀里取出一个一寸长的东西，拔出盖子，十分短促、有力对着它吹了好几口气。只见一团火焰慢慢跃起，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屋子亮了起来。

沈擎宇这才看清，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土屋。房间中陈设很少。除了些零星物件外，就一张一米宽的小床，一个小斗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简陋的书架。

和心中猜测的差不多，这个家庭并不是家底殷实的人家。

沈擎宇沉默着。他还没有想清楚如何面对这个“阿爹”。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进了他的被窝，握住他冰凉的双足，上下搓揉起来。

“不，脚脏！”他挣扎着要抽出脚。

“别动！”阿爹捉住他向上缩的脚，继续揉搓着，和蔼地说，“不脏，脚太冰了！你从小体质就不好，要是不捂热和，会睡不沉的。”

沈擎宇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肌肉，感受着阿爹手上的茧子和传来的热度，心里也暖暖的。

天底下的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一样的。

“小宇啊，你今天一天心神不宁的，是又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吗？”阿爹边揉搓边担心地望向他。

嗯，这是什么话？难道原主还有预测未来的特异功能，知道今天“五星连珠”，命运将发生改变？

“不，不是的。”沈擎宇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含混地否认着。

“唉，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阿爹幽幽地叹了口气，“你是在怪你母亲骂你吧？”

“母亲？”沈擎宇暗自觉得奇怪。如果原主记忆里称呼眼前这位是“阿爹”，那称呼妈妈应该是“阿妈”才对，怎么叫“母亲”？

只听阿爹继续轻声地说着：“其实，今日你母亲冲你发脾气，并不是真的嫌你太容易伤感没有男儿气概，她只是担心前几天和阿爹一起回来的嬢嬢的伤势。”

“嬢嬢？这是西南地区对年轻女人的称呼吧？以前好象听家住这边的大学同学说过。奇怪，我一个中原人，怎么穿越到这儿了？”沈擎宇暗暗想着，开始尝试在原主大脑里搜索记忆。

现在，他脑中属于原主的记忆并不多。灵魂才占据了对方的身体，原主记忆还没和他的灵魂完全融合。

但原主对这个“嬢嬢”印象深刻，他马上想起来了。

“嬢嬢”长得十分漂亮，估计受的内伤，表面看不出来，只觉得她柔柔弱弱的，特别是和阿爹讲话的时时候。然而，原主敏感地发现，“嬢嬢”偶尔的表情与她的声音不搭调，象两个人。

阿爹让喊她“嬢嬢”，但是“嬢嬢”背着阿爹的面偷偷让他喊“小姑”，说她是阿爹的妹妹，还塞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给他。

“荷包！是啊，好象有这么个东西，里面会装什么？”他暗暗好奇。

阿爹不知眼前儿子的心思已经溜走，他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色，淡淡地说：“阿爹在集市上碰到了她，她来家里养伤，伤好后就会离开。但你母亲担心咱们一家人的安全，所以不免对你严苛了些。”

沈擎宇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嬢嬢受伤，母亲为何会担心一家人的安全？难道让嬢嬢受伤的人也会来伤害我们？”

阿爹的手顿住了，不知如何解释，只得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擎宇却不放过，继续追问道：“阿爹，嬢嬢让我喊她‘小姑’。她是你妹妹吗？”

阿爹继续上下揉搓着他的脚，说：“其实，你喊她‘小姑’也无妨。嬢嬢和阿爹一个姓，她一直说认阿爹当‘哥’。阿爹虽然口头上没有答应，但阿爹从小没有亲人，其实也是把她当妹妹看了的。”

阿爹不再往下说，叮嘱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别想了，一会儿早点睡！只是，可一定要记得，明天一早去给你母亲赔个不是。”

沈擎宇有点无奈，明明是自己被责骂了，还要去给母亲赔不是。不过，面对这么好的阿爹，他也没脾气，只好说：“好的，阿爹。”

阿爹听了，放下心来，继续给他揉搓着。

昏暗的灯光下，阿爹的神情是那样专注，沈擎宇心里的热度和脚上的热度一样，一点点回升。

也许是这份温情的感染，望着既陌生又熟悉的阿爹，他不禁脱口问道，“这么晚了，阿爹为什么还不睡呢？”

“阿爹睡不着，老毛病了。”

“阿爹，您有心事吗？”

阿爹给他揉搓的手又不由顿了一下，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说：“小宇，你长大了。”

沈擎宇这才反映过来，原主可能很少和阿爹交流，更别谈关心阿爹在想什么。

看来，今天自己的话是多了些。担心再说下去，原主被“换芯”的事情要露陷，他连忙说，“阿爹，我的脚不冰了。时间已经不早，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阿爹停下手上的动作，给他掖好被子，抬头望了他一眼，嘴唇微张，却又缓缓闭上，似乎有什么话在嘴边。

隔了一会儿，才听他缓缓地说出一句：“小宇，别担心，阿爹拼尽一切，也会保护好你们母子二人的。”

说完站起身，给他放下蚊帐离开。

关门声响起，阿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擎宇的心情不免低沉起来。

阿爹刚才那番话说得太郑重，连自己这个才穿越过来的“便宜儿子”都感到他语气中的深重和决绝。

联想到梦中“金副卫”那个女人阴狠的声音，和她向这个家方向的那种恨恨的眼神，沈擎宇不禁皱起了眉头。

被这种蛇蝎女人盯上，原主的父母真的遇上麻烦了。

虽然才穿越过来，但敦厚的阿爹一下子感动了他。阿爹待他如此好，完全不知是另一个灵魂占据了儿子的身体。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去跟踪那个狠毒女人了，看她想搞什么鬼。反正自己是灵魂状态，不怕被发现。

懊恼地拍了拍床。手触到一样东西，有点冰。

当把那东西拿到手上，看清楚后，他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