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然而不到一周家里就突遭遇变故，小姑告诉我爸爸骑车带奶奶过马路时抢了绿灯的最

后几秒钟，奶奶却预判这个红灯过不了而决定从后座上跳下来，结果两人没沟通好，各自做

了自己的预判，爸爸加快车速抢着过，奶奶急忙跳车等红灯，结果在爸爸自行车行驶中跳车

导致摔下车，当时就起不来了，爸爸赶紧喊周围人帮忙叫 120，奶奶送到医院，腿摔断了，

膝盖打了钢钉固定，腿部被几十斤的秤砣拉着，看着都疼，奶奶愣是没哼一声，奶奶醒来后

着急房子的事情，问爷爷花了多少钱，爷爷说花了五千多，奶奶心疼买房钱不够了，大姑妈

来看奶奶，奶奶开口向大姑妈借一万块钱，大姑妈说钱在银行存的死期，一时拿不出一万，

奶奶伤心，让爷爷跑去向分期付款买我家房子的叔叔要钱，但人家是做生意的，只肯按协议

付款，给了一千块钱，爷爷沮丧地告诉奶奶结果，奶奶说咱家和这房子没缘分，让爸爸跟房

主说好房子不买了，这是我家离买房最近的一次，后续我们家再也没能力买房了。

奶奶腿完全好大概是小半年后了，那会儿都是爷爷在照顾奶奶，奶奶腿病好，爷爷又

倒下了，家里给爷爷治病又花了笔钱，总之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去世后家里连遭变故，

等爷爷治好病家里已经买不起房子了，奶奶和大姑妈商量着，大姑妈当时房子买的早花了三

万块，奶奶想给大姑妈一万块，买下房子的居住权，给爸爸住到死为止，奶奶的私心是爸爸

腿脚残疾，和大姑妈住一起多少有个照应，大姑妈一算又不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还有一万块

拿，平时奶奶还会贴补点，这生意划算，便同意了。

爷爷奶奶生病那段时间奶奶总提到我妈，说一定是我妈的鬼魂缠着他们老两口导致家

里人生病破财，这让我很生气，我斥责奶奶迷信，告诉她没有鬼魂一说，争来争去我与奶奶

关系渐渐变得紧张起来，奶奶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吃素，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带零钱去寺庙

供奉菩萨，她见我不信神灵便对我意见很大，还因为我长的很像妈妈，说我长大以后一定婚

姻不顺，我最烦奶奶说我妈坏话，虽然妈妈去世时我还小，但我印象中的妈妈美丽大方，气

得我骂奶奶老糊涂，那段时间我在小姑家过的挺不顺，我对奶奶有意见，小姑也维护她妈，

总让我做家务，有一次我冲开水时被热水壶里的烫到了，她不送我去医院，热水泡破了溃烂

了才带我去医院做了简单处理，还有一次晚饭，小姑让我吃放了好几天的腌豇豆，说倒了可

惜了，让我就着馒头吃腌豇豆，我记得她之前没有放冰箱，但她从冰箱里拿出了这道菜，我

并不喜欢吃腌制品，可不吃又饿，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吃，如我所料，腌豇豆是常温的而不

是冰的，说明并未放冰箱保存，她只是当我面拿出来做做样子，我用馒头夹着腌豇豆吃了一

半时突然愣住了，感觉豇豆有白色的小点点在蠕动，不仔细看不出来，一开始我以为我眼睛

看花了，于是我放慢速度，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腌豇豆，这次我看清楚了，没错，是蛆虫在蠕

动，腌豇豆没有放冰箱保存好已经生蛆了，可小姑却一个劲的让我吃，怕浪费，我跟小姑父

说腌豇豆生蛆了，小姑父拿着盘子仔细看了看把菜倒到了垃圾桶，我立马作呕，将嘴巴里吃

了一半的全部吐了出来，小姑父狠狠地训斥了小姑一顿，小姑狠狠地望着我的眼神我至今难

忘。那段时间觉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很多余，我特别想妈妈，常常晚上哭着入眠。也常常做

梦梦见妈妈带我去动物园玩，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新衣服，梦醒后才发现美梦是那样的

香甜。

我非常想念我的妈妈，然而爸爸这边却很快就把妈妈忘记了，开始接受奶奶安排的相亲活动，

没房、跛脚又带着俩孩子的爸爸很难找到对象，只能找些离异的，奶奶坚决不要带孩子的，

爸爸相亲的范围又窄了不少，后来只好降低条件，找了个长相中等偏下汤女士，汤阿姨又矮

又胖，但皮肤很白。毕竟一白遮三丑，爸爸很喜欢汤阿姨，缠着奶奶要讨这个老婆，汤阿姨

是外地人，离异不带娃，但要起彩礼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三金必不可少，还要一万块钱彩

礼钱，虽说娶的是二手女人，彩礼也不算太多，属于我家能承受的范围，但奶奶在饭桌上总

说，他们那个年代，女人一旦嫁人都是从一而终的，好女不嫁二夫，离了婚的女人多半不是

什么好女人。

爷爷半开玩笑地说奶奶真是老古董，奶奶的去世的那个堂姐也是个老古董，现在不是过去的

年代了，现在提倡婚姻自由，要看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奶奶的那个堂姐嫁的男人酗酒、家暴，

难道嫁给这样的男人也要背着“好女不嫁二夫”的十字架任由男人欺负、打骂吗？还真有这样

的傻瓜，奶奶的堂姐舍不得孩子，没工作也没有经济来源，硬不下来离婚，最后被堂姐夫活活

打死了，如果离婚总不至于被逼上死路，奶奶嘟囔几句，又把话题绕到了汤阿姨身上，说她一

个离异的二手女人，还想要彩礼，爸爸没忍住说了一句，那我不也是离异的二婚男人嘛，奶奶

拧了拧爸爸的耳朵说：“还没过门就帮媳妇儿说话了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娘了？男人

和女人哪能一样，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毕竟经济大权掌握在奶奶手中，爸爸只好服软，“疼

疼疼，妈，你还真下狠手啊，耳朵要掉了，我错了，我错了，妈妈对我最好了，你不帮我娶媳

妇啊，亲妈，我是您唯一的亲儿子，我还要给您养老呢......”奶奶立刻停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