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标准

赵磊赶紧问道：“什么要求？”

张桂梅回想着慎重的说道：“我记得刚回到上善村的时候，我看到有个新闻说，外国有个移植猪心成功的，而且猪心和人的心又长得很像，我和我老伴商量着，用猪心交货，凑个数。没想到，来拿货的他家的儿子赵鹏一眼就看出来了，当场就把那些新鲜的猪心扔在了地上。

他当时很生气，还说我们的这个猪心别说用到人身上了，就是炒了吃都不够格。我对这句话印象很深刻，所以我们虽然有个养猪场却再没有用过猪心代替。”

赵磊试探着说道：“所以，他们要的必须是人的心脏？”

张桂梅点了一下头。

赵磊继续问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张桂梅继续说道：“不光必须是活人的心脏，还不能是老人或者有心脏病的人的心脏。”

“这个可以理解，因为如果他要的心脏是用于器官移植所需的话，老人的心脏基本上已经进入衰弱期了，不适合用作器官移植，心脏有疾病的更不能用于移植了。”赵磊解释着说道，他对这条要求并不意外。

但是，张桂梅似乎对赵磊的解释并不能完全认同。

赵磊看着张桂梅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张桂梅听到赵磊的问话，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但是，警察同志，你说他能看出来猪心还是人心，这还算正常，但是，他是怎么看出来这个心脏是老人的还是年轻人的呢？”

赵磊不解的问道：“你们没有给他提供心脏的供体信息吗？”

张桂梅有些心虚的说道：“供体信息...那还不是我们随便写嘛...”

“那他是拿走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还是在移植前做了测试，检查出来心脏的动力不足了？”

“拿走的当晚就发现了，不过，他倒也没有说不要，只是很生气的对我们说不准再有下次。”

赵磊默默将张桂梅刚刚的话记在了心里，接着问道：“嗯...还有吗？”

张桂梅想了想，摇了摇头。

赵磊分析了张桂梅所说的这两点，似乎都是符合器官移植的条件，看来，他们要那么多心脏，大概率是为了心脏移植所用。

虽然目前心脏供体要比肾脏等器官稀缺的多，但是，既然已经害死了一条人命，为什么不物尽其用，把死者身上的其余可以用来移植的器官一并拿走呢？

赵磊问道：“那死者身上除了心脏的其他器官，你们为什么不一并拿走，这样还清欠款不是更快吗？”

张桂梅也不明白。迷茫的说道：“我们也不懂，他不仅不要那些，还不准我们私自转卖给其他人。我们也没有卖的门路，就算弄下来了也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后来也就没有动过其他器官的心思。”

赵磊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不论是在赵鹏的暗室内还是他们自家的板房内，都只发现了心脏，并没有看到存放有其他器官。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赵鸿亮本人才能解释清楚。而且，现在郝氏夫妇的供词里都提到了是赵鸿亮在背后威胁他们，加上在他儿子那里找到的物证，赵鸿亮的嫌疑基本上可以确认无疑了。

但是，现在赵鸿亮人在镇安市，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警察只能关押他24个小时。他们如果今天回去，到达镇安市也得第二天了，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等到他们回到镇安市了，才对他采取行动。

不过，为了防止赵鸿亮逃跑，赵磊还是给省里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们对赵鸿亮的家以及医院进行严密的监视。

省公安厅警察在接到赵磊电话后，当即组织人员分别前往赵鸿亮的家以及医院准备进行暗中监视。

赵磊安排好镇安市的相关工作之后，继续回到审讯室内，对张桂梅询问道：“你们怎么想起来来镇安市打工了？”

张桂梅不知赵磊问她这个是何意，只得呆呆的回答道：“因为镇安市毕竟是省会城市嘛，各方面的机会都比我们老家强。”

“包括教育资源？”赵磊反问道。

张桂梅点了点头。

“郝仁是不是就是在镇安市中学读的高中？”

提到郝仁，张桂梅有些警觉，闭口不言。

赵磊又继续问道：“把儿子送进了省会城市里最好的高中应该不容易吧，实不相瞒，我也是镇安市中学毕业的，知道那个学校有多不好进，你们又不是本地人，是怎么把他送了进去的呢？”

张桂梅被赵磊一直盯着，才吞吞吐吐的说着：“是，是赵院长托的关系...”

“是你们请求他的，还是他自愿的？”

“他自愿的...”

“他为什么要主动帮你们？”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儿子也在那所学校，但是学习不好。”

“那郝仁的学习怎么样呢？”

“郝仁一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在我们老家的时候，年年都是全校的学习标兵，奖状都得一摞摞的抱回家。”提起郝仁的学习，张桂梅有些骄傲，言语之间都充满了自豪的感情。

看着张桂梅这般自豪的模样，赵磊问道：“那郝仁为什么没有接着读大学？据我所知，他当年的高考成绩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是，去个一般的二本大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提起郝仁退学的事，张桂梅又恢复了沉默不语的模样。

赵磊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必须尽早赶回省公安厅，实施对赵鸿亮的抓捕行动，而且明天还要留出一天的时间让他们一家人和郝乖团聚。

看来，郝仁身上是背负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在他的父母身上是不可能问出来的，看张桂梅的架势，大有一种打死也不会说的样子。

赵磊也不再继续在张桂梅身上浪费时间，毕竟另外一个审讯室里还关着一个人呢。

赵磊看着低头沉默的张桂梅，说道：“明天见郝乖的时候，不要哭，开心点，就说你们是去给她挣钱了，别让她知道她最爱的家人都是罪犯。”

张桂梅感激的看着赵磊，在赵磊临离开的时候，把赵磊喊住了，赵磊还以为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却见她掏出了一沓被包裹的很整齐的东西。

赵磊不解的打开了包裹，看到里面是一摞红艳艳的人民币。

张桂梅说道：“这是卖猪的钱，是干净的。本来就是用来给郝乖看病用的，这个钱你们拿着吧，虽然不够给她治病的，但是，这也是我们最后能为她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