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贵贱有别

额间印记慢慢淡去。

圣帝睁开眼，看着满含担忧的凌晞，“这孩子，已无碍。”。

“真的吗？”凌晞激动的抓起他的衣袖，看那孩子气息平稳、灵元恢复，她展颜笑了，“太好了！”。

看着她笑，圣帝竟有些出神，是的，这笑容和住在他心中的那个小女孩儿一个样儿。

“圣帝仁慈！”那老者跪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

凌晞刚要起身去搀扶，却被圣帝拉住，携着她消失了……

念合桥边，白色的葭凌花开得茂盛。圣帝略施灵力，花自树梢纷纷落下，好似空中下起了葭凌花雨。

凌晞置身花雨之中，欢快的笑着，跳着。

心中念了千万遍的那个小女孩儿长大了，终于，她立在了他的身侧。圣帝看着她那灿烂的笑，问道：“你喜欢白色的葭凌花？”

“是啊。” 

“纳伊山上是不是种了好多葭凌树？树上开得，全是白色的葭凌花？”

闻此，凌晞含笑的脸突然僵住了，她看着圣帝，低声道：“看来，你真的会读心术。”

“你不喜欢吗？你若不喜，读心术，以后我便不再对你用了。”看到凌晞敛了笑，圣帝竟莫名的感到紧张了。

“也没有啦，我没这么小气！只是师父她有意避世，不愿被知，可我却让你知道了。”说完她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充道：“不过，之前在那个司亦殿，你替我瞒下了，我感激你！”

圣帝将她的心理活动尽收眼底，抿嘴轻笑，“只要你不愿被知，我便会一直替你瞒着。”

凌晞感激一笑，忽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来，“刚刚救下的孩子，他真身像是一块儿石头，可是，石并非活物，怎会有灵元并修灵化人形？” 

“他真身确实是块儿石头……石头能有灵元，这很是少见，你不知也正常。”

凌晞好奇心更甚了，立马追问：“圣境灵者分兽、翼、鱼、木四类，那他们归属在哪一类？”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类。”

凌晞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既没有单独的石类，又不归属四类中的任何一类，那，他们岂不是……”明亮的眼神渐渐变得暗淡，“难怪他们生活在灵子如此稀薄的碧幽山，原来他们竟是不被圣境所接受的一类。”

圣帝赶紧出言解释，“渺虚圣境，灵力至上，物种万千，贵贱有别……他们，便是那灵力最低下，身份最卑贱的灵者。”

圣帝语气平和，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可凌晞听了却甚为激动。

“这不公平！那些贵族的孩子们都盼着渡天劫涨灵力，而碧幽山的那个孩子却差点儿在渡天劫时丢了命！灵力至上、贵贱有别，这都是错的！同是圣境灵者，就应该众灵平等，就应该受到同样的尊重和保护！”  

圣帝是圣境之主，四大圣司就算对他再有不满，也从不敢用这样的语气顶撞他，甚至是指责他。圣帝顿时既诧异又气愤，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圣境千万年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的！”

“你到底是圣境之主，还是那些贵族的主！？”

“你！……”

圣帝都已经被怼的说不出话，凌晞这边还不留情面的补充上了自认为非常重要的最后一句，“你若承认自己是圣境之主，那你就不能不管他们！”

“你！……这并非易事，容我想想。”终于，他还是不愿和她争吵，他害怕会因为这些事儿和她有了隔阂。

“好！”毕竟人家是圣帝，而且凌晞也知道这并非易事，的确不是一蹴而就的。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凌晞心里正盘算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由头离开，却见圣帝将一个白玉质地的口哨递给她，“这是我用帝王功法幻化而成，只要你吹响它，我就会立马赶过去！”

懊恼和自责一起袭来，凌晞心中很不是滋味：刚刚自己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圣帝，他应该会不开心的吧，可是，他还想着送自己能轻易召唤他的口哨……

“以后不要用注灵之法了，太耗费你的灵力，若你需要，尽管找我。”

鼻子一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很想说“对不起，刚刚，是我把说话重了……”然而，她最终还是只轻轻说了声，“谢谢你！”

圣帝却是笑了，“以后，我若想你了，便叫你来这里相见，可好？”

凌晞脱口而出，“你是圣帝，你说好，当然就好了。”

“我叫缪杰，在你面前，我不想做圣帝，只想做缪杰。”声音深沉，显然他是认真的。

“啊？这个，不好吧？”

“我说好，当然就好了……你叫我‘缪杰’，我叫你‘凌晞’，你我之间，再没有‘圣帝’和‘神使’。”

“好吧。”凌晞弱弱称呼了一声，“缪杰”。

不待缪杰有所反应，她紧接着便放声感慨道：“哇！白凌晞，你厉害了，你竟然能直呼圣帝的名字！”

缪杰也被她引得笑了起来，明眸一动，满含宠溺。

虽说凌晞贪玩儿，还捡空儿去了趟碧幽山，但到了该认真的时候，她却一点儿都不会含糊。

沐妍宫的规矩，任职神使七日之后，会有一个小考。

当日一早，凌晞便在小聪聪的陪同下去了女娲的闺房。来沐妍宫足足有七日了，她平日里常与小聪聪待在一起，却是没怎么见到大神司。

“来来来，坐下等吧，女娲姐姐这里，无需那么多礼节！”

小聪聪一阵催促，凌晞只好挨着他坐下。落座处白色的木质椅子上雕刻着唯美花纹，银白色的坐垫上绣着红色的花儿，很是精致。

“稍等我下哈，这就好啦！”伴着甜美的少女音，女娲端着茶水自帘后走了过来。

她依旧身着红裙，脚上踩着一双有坡度的鞋，走路时身体摇曳出最最恰当的幅度，尽显优雅妩媚。

是的，这幅度刚刚好，多一分会显得做作，少一分则欠了些。

凌晞见到了，立马起身，恭敬的道了声：“大神司。”

“别那么见外，跟他一样，叫我姐姐吧。”少女一边摆放茶水，一边笑脸招呼道，“坐啊，坐。”她两侧发髻用红色丝带缠绕，弯腰时，两侧垂落下的丝带在脸颊处微微摆动，尽显可爱。

凌晞莞尔一笑，“好的，女娲姐姐。”

女娲一边招呼凌晞喝茶，一边缓缓说着：“这几日我去了趟混沌之地，未曾教授你什么，不过，小聪聪向来尽职，让他来教你也是一样的。”

凌晞安静的听着，点头道了声，“是。”

接下来，女娲却是把脸向她凑近了，嬉笑着问：“那你先说说，你和圣帝是怎么好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