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异样的娇喘

夏如梦十分疑惑：您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女人打成这样？

看着他青紫的眉骨透着殷红的充血血块：她下手这么重？

男人马上解释：一则，她有病，很多次动手，都是在发病状态；二则，她是中泰混血儿，她父亲是泰拳教练，从小就指导她练拳，她出拳又快又狠；三则，我也不可能打女人啊，而且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男人说到这儿，竟然有些哽咽：小欧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

remow接过话茬：自从您约P自己的女学生，被她发现，导致她落下楼梯，流产后得了抑郁症，是吧？

男人又扶正了一下钢笔，正了正腰骨：是三哥给你说的？他并不了解全部的情况。

男人吞咽一下，喉管一动：我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也做不到坐怀不乱，但和她结婚之后，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儿。她不仅有严重的抑郁症，还伴有癔症，经常性幻想，关于我出轨，就是她子虚乌有，完全想象出来的。

一直在聆听的夏如梦，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李教授！既然您来找我，那我们就要开诚布公，不然我怎么帮您呢？您听听这一段！

如梦打开手机，调出一段录音，点了下播放，想了想，又按下暂停。

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摸了下墙体上一个触摸按钮，四面落下隔音玻璃墙，顶上四扇清风设备从不同方向旋转开来，把所有声波吸收后散向四周，完全阻隔了这个房间有任何声音传递出去。

重又坐下，这才又按下播放键，手机里传出令人玩味的女声。粗重的呼吸伴着年轻女人发出的一声声嗯嗯嗯，足够叫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面红耳赤。如梦故意抬眼，审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出乎意料，男人目光投向窗外，面色竟然未见异常。他神色自若，微微皱眉，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手机里的女人急促地呼唤：微老师，不要停，不要停……

“李教授，您来找我，到底是要离婚，还是想修复感情呢？”如梦抚摸着沙发旁隔断上自己心理咨询师的证书，中指不断敲击着木质的边框。倒不是她故意非要在身为心理学家的李微面前班门弄斧，给予他心理压力。确实身为女人，她觉得像李微这样的渣男，出轨被揍，难道不是大快人心？他自己怕是都觉得寒碜，觉得这种丑事不易张扬，所以才拖了发小穆卅迪来找她寻个对策。不然以李微的人脉圈，怎么不委托法律界的大咖呢？

如梦看李微还是没有一点要坦诚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就烦躁起来。无名火一上头，她默默握了下手心，眼睛飘往窗外，心里默数，1、2、3、4、5、6…足足数了十五下，才渐渐平静下来。

窗外的成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下。尽显神秘、疏离。

这个城市，好似一个有着高级感的冷清少女。对谁都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一年365天，仅能有五分之一不到的时间有太阳，因为地处盆地之中，雾霾产生之后，很难得消散。偶尔太阳一出来，大家欢呼雀跃，总爱在树影婆娑里摆几桌麻将，呼朋引伴晒晒太阳，血战到底。

成都是非常休闲的，大规模城市改造，也给这里土生土长几千年来从不愁吃喝的天府之国的幸福人民带来了巨大财富。人民公园随处可见抽着软中华喝盖碗茶的中年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怡然自得，等着旁边的大叔大婶帮他们擦皮鞋或者采耳。天灾人祸在这块群山环绕的大平原上非常少见。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后，成都人从陡然收紧的心理防线下走出来，更感到生命的可贵和灾祸的突如其来，所以更为追求舒适安逸的生活。也更加热爱这片富饶肥沃的土地。

坐在这48层的办公室里，除了手边的这一堵置物墙，其他几面都是落地窗，虽然没出太阳，但并不影响采光。四处高楼耸立，斜对面就是一栋神似大笨钟的建筑。那巨大的指针，无需费太多眼力，就看得真真切切。夏如梦一时有些恍惚。伦敦也惯常都是那样的天气。

每次出太阳，她都喜欢拉着三哥，在校门外的咖啡馆，喝老板最拿手的手冲咖啡。阳光下，奶沫浮在她嘴角时，三哥会伸出他修长的手指，用他的方格手帕摁掉。可惜，再也没有三哥。穆卅迪也不再用手帕了。自从那梦幻般的21天过后，她从小心心念念的三哥，仍然还是女孩们的梦中人，却和她咫尺天涯，成了同事、伙伴、队友，不曾再贴近过彼此。他们曾经那么近，那么近，似是要融入到对方躯体里去，一同攀升云霄的时候，她也曾如此忘情地轻呼过。

夏律师？李微唤她一声，她回神一佻眉，冷冷的横扫他一眼：李教授，今天就这样吧。您需要另外找个律师。说着就想起身送客。

李微局促的摸了下钢笔，一侧身换了个姿势，就这一瞬间，已调整了情绪，淡然道：夏律师，三哥也把这个发给了我。我这里也有一段录音，是从我的来访者个案分析视频中翻录下的。

夏如梦一听就是刚才那段，她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相同的音频又放一遍，有什么意义呢？

疑惑的眼神一闪而过，不到1秒的转瞬即逝，就被李微捕捉到了。他轻轻咳嗽一声，成功引起了夏如梦的注目。他微微一笑，做了个坚定的表情，示意夏如梦稍安勿躁。

继续往下听，竟然峰回路转。

音频里娇喘着呼唤微老师的女孩，陡然声音充满了惊恐，大声呼叫：微老师，您别，您别走，别丢下我！有大蚂蚁从海面上飘过来，要吃掉我。您救救我，我不要在这海上了，我要回家，要回家......

夏如梦有深厚的心理学功底，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在做催眠治疗。但非常疑惑的是，一般接受催眠的来访者，在梦境中出现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的人、事、物，或身边与自己有莫大关系的人。这是在何种情况下，李微承担了保护者的角色，他与来访之间有什么特殊的除开心理咨询之外的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