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京城之行

秦姝和李冉刚到得月楼，便看到孙盼在二楼冲着她俩招手，孙盼身边只跟着一个青衣少年，正是孙盼的玩伴兼护卫萧祈。

“孙盼，啥事呀，神神秘秘的。”秦姝一进来，孙盼立刻让萧祈把门关上。

“重要消息。”孙盼故作高深的说，“秦姝，你可知道你订亲对象是谁？”

“知道呀，大将军林琼的第三子林瞻。”秦姝无语道，“你不会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吧。”

“自然不是，你知道的这些信息太表面，我可给你打听了更多的。林瞻，年十八，大将军林琼第三子，神武卫最年轻的指挥使，他是先皇后的侄子，与当今太子是表兄弟，关系甚笃。”孙盼瞥了一眼秦姝，见秦姝一脸不以为然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才继续道，“传闻林瞻订过一门亲，订亲对象正是你的三姐姐。”

秦姝震惊的看着孙盼，完全消化不了这个消息，转头看看李冉道 “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订过亲了？”

“没有呀。”李冉一脸迷茫，转头对孙盼道，“孙盼，你说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错了错了，不是李冉，我说的是你京城秦家的三姐姐，你大伯家的女儿。你两能不能机灵点。秦姝，就你这头脑，进京可不得被人卖了。”孙盼渲染的神秘气氛被这两人破坏殆尽，分外无语，但也只能继续说道，“我特意打听到先皇后幼时见过你这位秦三姐姐，特别中意，当时就要给她和林瞻订亲，可是当时两人年岁小，皇后怕早早订亲两人反而不能正常相处，便想着等大了再订不迟。后来先皇后薨逝，订亲的事也就耽搁了。但我听说，其实两家已经有这个意思了，只是还没有正式下聘而已。”

“怎么会这样，既然已有约定，为何会突然换成小姝？”李冉奇道，“莫不是那个林瞻有什么缺陷？”

“咳咳，换人的原因我知道，你这个三姐姐即将成为二皇子妃，她自然不能再嫁给林瞻。至于为什么换成秦姝，我也真想不出来，秦府适龄的女儿的确不止秦姝一个。”孙盼说着斜了李冉一眼，“林瞻有没有缺陷这种私密的事情我是打听不到的，就我打听到的消息，林瞻一表人才、洁身自好，京中风评甚佳。怎么看都是一个如意郎君。”

孙盼说完手指在面前的空杯子边点了点，抬眼看着秦姝，一副我出了这么多力还不快来感谢的样子。秦姝失笑，决定满足孙盼的小私心。她端起酒壶，先替孙盼斟满，再自己也满上，端起酒杯笑道，“兄弟，多谢了！我的事劳您操心了。兄弟我结草衔环，无以为报。”语气那叫一个诚恳，表情那叫一个真挚，换上戏服画上妆绝对能去戏台上唱戏。孙盼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自得的一饮而尽，喝完还在那叨叨，“哪里哪里，为兄弟两肋插刀，义不容辞”。李冉被这两人的幼稚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再次决定下回绝对不跟这两在一起，忒丢人了。几人说说笑笑的喝到日暮西斜，见时间不早了，便各自散了。

又过了三日，到了秦姝出发的日子。李夫人早早就替秦姝和李林打点好一切，指挥着下人将东西一一搬上车。李遥则在交待李林，“现在是冬日，日短天寒的，你们行路当以稳妥为主，宁愿走的慢些也不要走夜路，每天必须在驿站或客栈休息，不可胡乱在野外林间过夜。秦姝那丫头鬼点子多，你做大哥的要时刻看着点，不可由着她胡闹…”如此种种交待一番，见李林一一应是，方觉得安心了一点。

看着东西装的差不多了，两人拜别李遥和李夫人，正要上车，见李冉骑着枣红马跑过来了。

“你怎么骑马过来的？”李夫人问道。

“我跟小姝从来没有分开过，这次小姝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去送送她。”李冉答道。

“行吧，你送他们不可跑太远，送到城外就回来。”李夫人道。

“那不行，古人云十里相送，我跟小姝的情义，起码要送二十里。”李冉坚持道。

“你这孩子，罢了，随你吧。”李夫人摇头，不再去管李冉，嘱咐了秦姝几句，目送他们的马车渐渐走远。

 “小冉和小姝感情真好，还二十里相送，亏她想的出来。”李遥笑道。

“哪是什么二十里相送，她就是想去京城玩。”李夫人叹道，“她那点小心思还想骗过我，以为把行李放在小姝的箱子底下，我便看不出来？”

“哎呀，夫人既然知道，为何不阻止呀？一个就够能折腾的，这还去两个？”李遥跳脚，说着就要喊小厮将人追回来。

“老爷，儿女如今大了，想出去闯一闯就让她们去吧。有林儿在，总归不会出格。”李夫人安抚道，“再说了，今天将她追回来，难保她不再找机会偷偷跟过去。倒不如让他们一起，相互照应，咱们也安心。”

李夫人的明察秋毫李冉是不知道了。她们此时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期间李林无数次催促李冉回去都被搪塞了过去。

“李冉，你说的送二十里，现在已经远远不止二十里，你是不是该回去了？”李林又一次催促。

“好啦。”李冉答道，说着下了马，摸了摸马头，说了句“回去吧”，挥手一拍马屁股，小马立刻哒哒的向来时的方向跑去。李冉拍拍手，笑着爬上了马车，“好了，马回去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你…”李林被这一幕堵得说不出话来，震惊的看着李冉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以及她身边毫不惊讶的秦姝，“你俩串通好的？”

“没有,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点点。”秦姝一脸无辜道，“好啦，大哥哥，放宽心，反正你也拗不过三姐姐。咱们早点出发吧，舅舅可说了，不让在野外露宿，再不走，天黑前可就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最终，在李冉的死皮赖脸和秦姝的插科打诨中，李林只能妥协了，答应带上李冉一同进京，然后就对怎么说服父亲母亲产生了深深的忧愁，好在这一点点忧愁在第二日收到李夫人的信后烟消云散，于是李林便心安理得的带着两个麻烦继续了进京之行。

陇西到长安一路官道，沿途三十里设一堡，五十里置一寨，交通十分便利。秦姝一行沿着官道走了四五天，一路上遇到不少商队和小镇，倒也热闹。秦姝和李冉好久没出远门，又没有长辈约束，顿时如出笼的雀儿。李林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还严肃的训斥几句，可这两位大小姐惯会阳奉阴违，李林见实在管不住，又见两人虽闹腾但不会出格，便渐渐由她们去了。

这日一行人走了半日，待中午时分，李林让下人找了处宽阔平坦处生火做饭、稍事休息。休息地不远处有一分岔路口，路口一边是宽阔的官道，一边是一条崎岖小路，昨天秦姝和李冉看舆图时就注意到了，两条路最终都能到达下一个驿站。

“三姐姐，这个就是舆图上的小路入口，不如今日你从官道走，我走小路，看看谁先到驿站，怎么样？”秦姝提议道。

“昨日看舆图明明是小路更近，你倒是会占便宜！”李冉不服气道。赛马是两人这几天的日常娱乐，前几日两人厌倦整日呆在马车里，便在途径一处城镇时跟商队买了两匹骏马，这几天两人时不时便要比上一次。

“我可不是在占便宜，大路虽远但宽阔平坦，小路虽近却崎岖难行，两条路各有利弊。而且小路岔道众多，你又不太认路，别到头来迷失在林子里。”秦姝调侃道。

李冉：“……”

李冉想反驳，奈何想破脑袋也没找出一件足以推翻秦姝言论的具体事例，只得悻悻作罢，决定不跟秦姝计较这路程上的小小差异。作为姐姐，让着妹妹不丢人，李冉自欺欺人的想着，然后心平气和的接下了秦姝的挑战。

“你俩又在憋什么坏呢？”李林走过来，手里拿着下人刚刚烤好的干粮，递给秦姝和李冉，“也不过来吃饭。”

秦姝接过干粮，跟李林说了比赛的事情。这几日两人比赛不下十次，李林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次秦姝虽说要走小路，如今天下太平，沿途十分安全，加之秦姝武功不俗又聪明机警，李林倒也不担心，因此只简单嘱咐了几句也就同意了。待休整完毕，秦姝和李冉约定好赌注，便沿着两条不同的道路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