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将军府

“那算了。”

金吾卫吃了一个瘪，这个时候又不好发作，只好把刀又收了回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宋念安到底想干嘛，但是这个时候，能破眼前这个局的，也就只有他，所以也就只能顺着他。

白牧仁上前一步，自己捏着刀身，把刀柄递给宋念安，说道。

“边境上砍过几个蛮子的脑袋，军功换来的这虎头腰带，用我这把。”

宋念安接过那把长刀，然后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这个白牧仁。

能混到吃皇城饭的兵，大多家中要么有点关系，要么就是有些家底。这个白牧仁如果只是靠军功坐上的这个位置，那确实很不一般。

于是宋念安就多解释了一句。

“杀过人的刀，叫杀生刀，刀身上附着怨念和煞气，妖邪鬼祟，就怕这些玩意。当然，杀猪杀多了，杀猪刀上也会有怨念，但那跟人命比起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解释之后，宋念安右手拿刀，左手竖起二指，立在唇前，口念咒诀。

“黑夜惶惶，希冀朗朗，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急急，如律令。”

咒诀念完，宋念安“啪”的一声，把手里的刀插进了地上。

这地面，铺的是一条条青石板，经年累月石板上蹭的锃亮。别说刀插进去，就算是用锤子想把这石板砸烂，也得废点力气。

可宋念安就是一刀扎进了石板里，就像是插在豆腐上一样，让众人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宋念安身体里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斩妖，没什么难的。跟杀人也差不多。

现在难的就是，怎么把妖怪给抓住。

宋念安走到铁匠身边，伸出右手，一把按在了铁匠的脑袋上。然后就像是薅头发一样，抓住铁匠的头，用力往外拉扯。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宋念安手里拽的那个头发，越拽越长，越拽越长，最后，竟然拽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

女人脑袋，“咿咿呀呀”，嘴里不知道在叫什么，声音十分刺耳。

宋念安不管那些，头颅，肩膀，直到双脚。全部从铁匠身体里拽了出来。

右手抓住脑袋，就像是拖拽着一条死狗，几步就来到插刀的位置。

任凭那个女妖怎么挣扎，宋念安也不管。

把那颗脑袋往地上一按，插在地上的刀就像是一口闸刀。

手起刀落，“咔嚓”一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大街上总算是清净了。一刀下去，脑袋和身体分了家，随后整个身体开始慢慢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宋念安脸色难看，然后从石板上拔出长刀还给白牧仁。说道“完活了，以后你这把刀，不光可以杀人，还可以斩妖了，用那句话咋说来着，这叫开光了。”

白牧仁收刀入鞘，不由得赞了一声。

“小兄弟，这番修为，让我长见识了。”

宋念安干笑两声。

“铁匠也许还有救，赶紧找个郎中……噗……”。

话还没说完，宋念安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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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宋念安清楚的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昨日斩妖之后，自己的身体里的灵气就已经被榨干了，已经支撑不住身体，这才吐血昏厥。

吐完那一口血之后，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一阵阵的温暖，还有就是被褥中传来的阵阵清香。

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温柔嗓音。

“你醒了。”

然后，宋念安就看见一个貌美的婢女坐在自己身边，满脸的欣喜。

“官人稍等，我这就喊我家少爷过来。”

说罢，那女子迈着步子，离开了屋子。

“我这是在哪？”

宋念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睡得是一张红木雕花架子床，身上盖着三床锦绣棉绒被，书桌书架一应俱全，花瓶彩绘一样不少，朱红色的窗户印着阳光，屋子的正中央还有一个炭火炉子燃的火旺。

这是个大户人家啊。

宋念安出身贫寒，自己家里只有破房三间，日子过的也是疾苦。五岁那年，父亲跟着商人去了西域，赶上了黑沙暴，就再也没有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永远的消失在了漫天黄沙里。

娘亲得知父亲已故的消息，整天是以泪洗面，不多日就哭瞎了眼睛。五岁起，宋念安就学着沿街乞讨，打小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就是要饭。

宋念安跟着玉瑶学习阵法，其实就是想有朝一日以此赚钱为生。所以昨日官府贴出五百两赏银的告示，宋念安才想拼上一拼。

宋念安掀开被子想要起床，忽然感觉全身上下凉飕飕的，往下一瞧，自己身上光溜溜的，竟然一丝不挂。他又赶紧重新盖上被子。

“我衣服呢！”

还没等宋念安找到衣服，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门被打开，进来两人。

为首的正是那金吾卫都尉，白牧仁。

还有一个就是那刚刚出去的婢女。

宋念安看到来的是白牧仁之后，心里先是苦笑了一声，心说“还以为白大哥会和那些纨绔不一样呢。原来也是一个富家的公子哥。”

白牧仁看见宋念安，先是温暖的笑了笑，说道。

“小兄弟昨天突然晕倒，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把你带到我家来了。郎中瞧过，说你只是气虚，伙房正熬着药，稍等你喝上一副。”

白牧仁突然变得这么友善，宋念安还真是没有想到。

宋念安问道“那个铁匠怎么样了？”

“好在有小兄弟出手相救，铁匠还活着，不过手脚断了，再想打铁是不可能了。好在，是捡回了一条命。”

“哦，活着就好。”虽说自己不爱管闲事，但起码救人一命，心里总归还是舒坦很多。

宋念安又问。

“我衣服呢？”

婢女赶紧回答道。

“昨夜少爷让我伺候着，我看你那衣服又湿又脏，就给你宽了衣。找了身合身的放在你床头……”

宋念安吓得赶紧裹了裹被子。

“那我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婢女脸色娇羞，双手扭捏，低头小声说道。

“也……没什么好看的。”

宋念安一阵无语，白牧仁赶紧笑着说道。

“哈哈哈，小兄弟别这么惊慌，昨日事情紧急，小蝶也是情非得已。再说你堂堂八尺男儿，还怕一姑娘家玷污了你的清白？若是你实在介意，我把小蝶予你做妾，意下如何。”

宋念安不明白，白牧仁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无事献殷勤，肯定没什么好事，于是赶紧拒绝道。

“不用，也就是看看，不打紧。”

“我还……摸了呢。”小蝶声音更小，杀伤力却无比的大。

“你……”宋念安脸涨得通红。自己十六年来的清白，就这么被玷污了？

引得白牧仁哈哈大笑。然后说道。

“小蝶，你下去吧，我和我小兄弟有要紧的事要说。”

遣走了婢女之后，白牧仁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五百两，昨日答应你的，我给你带来了。”说着，就把银票递了过去。

宋念安接过来银票瞧了瞧，他识字不多，但银票上的“五百”二字，还是认得。

然后宋念安觉得不太对劲，把银票又递了回去，说着。

“官府给的赏银，应该是官银锭子，从来没听说过给银票的。我只想赚点官府的赏钱，如果没有，那就算了。这银票路子不清楚，我不收。要是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讨饭长大的宋念安，受白眼和歧视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好，让宋念安并没有丝毫的感动，而是警惕。

白牧仁些许有点差异，然后又释然，看样子宋念安还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把银票放到了一边，白牧仁说道。

“我爹，是长安城宣威将军，这里，就是宣威将军府。 前些年，我爹派我去了北方边境，在那砍了几个突厥脑袋，算是攒了点军功，然后回到长安就混了个都尉。能在虎贲营当差，那都是我爹安排的。”

宋念安心说，吃皇粮的虎贲营，还真是非官既贵，刚才还以为白牧仁只是个富家公子，看样子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

宣威将军，正四品的官，负责的就是皇城禁卫。安排儿子当一个都尉，那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怕小兄弟笑话，自从当上这都尉，身边闲话就不断。虽然我更愿意认为我的虎头腰带是我用军功换的，可实际上我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我爹，我这都尉之职，哪里会这么容易得来。我是想请你帮我。”

“帮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