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撕心裂肺的痛

赵希一脸的失落，垂头丧气的进入娇小玲珑的家中，就看到爷爷奶奶在客厅中以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奶奶立刻迎上来说：希儿，跟娜娜谈好蜜月的事了吗？

赵希低下头掩饰他的说谎：不说去台湾吗？

赵保国与田心雨互相看了看后小声地：告不告诉他？

田心雨：说吧，早晚得说！

赵希：爷爷奶奶，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爷爷也不说话，起身拿出个小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黑白老照片递给了赵希。赵希看到照片中的年青人：哟，爷爷年轻时候的？好精神啊！

赵保国：是你大爷爷，我的亲哥哥！

赵希惊讶：大爷爷？我怎么从没听你们提起过？

赵保国：你大爷爷1948年被国民党拉壮丁去了台湾后就一直就没消息！

赵希：噢？

田心雨抢着说：你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你大爷爷，希儿，等你跟娜娜去台湾度蜜月，就帮你爷爷把他哥哥找到，我们老俩口是死也瞑目了！

他从来没有看过奶奶如此激动，赵希也被深深打动：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不管我度不度蜜月，我都会飞一趟台湾，完成您二老的心愿，把大爷爷找回来！

赵保国惊讶：怎么？不打算度蜜月了？

田心雨急的说：你今天又跟娜娜吵架了？

赵希慌忙掩饰：没有的事……说说罢了！

赵保国放心：希儿，你大爷爷叫赵建国。建设的建，国家的国，他比我大两岁，这照片只有这一张，千万可别弄丢了。

赵希：好办，我拍下来，原件还给你们就是，或扫描都可以。

赵保国疑惑：哦，扫描？我都忘了，呵呵呵！

赵希笑：上次不是给奶奶扫描了好多照片，放到奶奶的IPad里了吗？跟原件一模一样。

看照片：大爷爷跟爷爷长得蛮像的。

赵保国：你更像你大爷爷！

田心雨微笑柔和的看着孙子：……你跟你大爷爷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赵希：真的？

田心雨端详着赵希：你看你的鼻子高高的，双眼皮，一头黑发，尤其是你的性格更像你大爷爷……他人真好，待人和善，邻里亲朋都喜欢他。

奶奶边说边看着赵希的表情，如此奇异，使赵希有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突然觉得奶奶好像是科幻片中的女神，有着很复杂的内心及思想变化。

奶奶似乎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中，赵保国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他再看看孙儿瞪着眼睛，一转也不转，好像是被“定”住了，他不觉假装咳嗽两声，赵希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状：奶奶，算起来大爷爷也应该有80岁了，哪里还有一头的黑发呀？

田心雨闻言笑了：呵呵，这倒是，哪里还会有一头黑发啊？唉，人的一生转眼云烟，快着呐！你爷爷、奶奶都快走到尽头啦！

赵希：哪里话，奶奶，你跟爷爷这劲头这精气神，朝气蓬勃、活力四射，连我跟你们一比都显得老气横秋呢！

爷爷哈哈大笑：这就叫老要张狂少要稳啊，希儿啊，你最近是有点不对劲，我看娜娜就比你强，人家多乐观多开朗啊？

田心雨：那是，娜娜就比咱们希儿知道怎么在生活中找乐子！

赵希一惊：奶奶怎么知道孙娜比我知道在生活中找乐子的？

田心雨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希大惊小怪的样子，赵希似乎心有灵犀的说：奶奶常常跟孙娜联系？

奶奶轻描淡写的：偶尔！

赵希看看一脸无邪的奶奶，也没再说什么，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爷爷奶奶惊讶地看着他的背影，奶奶说：我说错什么话吗？

爷爷摇摇头：80后弄不清！

奶奶说：是啊，我也常常想，他们长大的过程中哪一个环节错了？怎么一个个中不中不西的？

第二天一早赵希呆呆地坐在办公室向外望，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如影历历，想忘都忘不了。就好像被一只毒蛇重重地咬了一口，毒液深深地进入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那种痛，那总由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发出来撕心裂肺的痛，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不需要闭眼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看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看到高培志的车子慢慢地停到孙娜家门口，高培志轻快地出来给孙娜开门，孙娜如淑女一样把手伸出来放到高培志的手中，高培志浓情蜜意的将她扶了出来，还深深地行个礼，高培志痴痴地望着她：尽管十二点已经过了，我……还想听你再叫我一声亲爱的，可以吗？

孙娜笑了，含情脉脉地看着高培志：亲爱的，谢谢你今天带给我的一切。

高培志：这一切，天天都想带给你，只要你愿意，亲爱的。

孙娜突然变脸，轻轻拍了拍高培志的后脑勺：别想太多了，回去睡个好觉！

高培志叹了口气：女人全是变脸高手，我回去去洗个凉水澡，一切都OK啦！

孙娜：你就没有一点正经样！

孙娜突然手舞足蹈的比划如女巫的样子：现在你马上回去睡觉，脑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导出来，换句话说，脑子里就是空空如也，哈哈哈！

高培志也随着她的动作，即兴舞着：天上的星星点缀你的纱裙，月儿公主是你的皇冠，苍天大地是你的光环，黑夜的女神啊，我要回去了，你也好好的休息吧，等到明天太阳公公圣车驾到，今晚的一切就是永恒的回忆。

孙娜：亲爱的，要加油！

高培志冲她握握拳头：一起加油！

孙娜突然上前，在高培志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羞涩地转身就跑。高培志呆住，回神喊：亲爱的，加油！

孙娜很快地跑回家，进门前还很高兴的跟高培志挥手告别。

高培志快乐的开着呼啸而去的车。

赵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一个拳头重重地在桌子上敲了下去。

王曼突闯入：赵部长，这是你要的资料。

赵希吓了一跳，回过神接过资料，王曼看了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由说：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赵希：哪有？就是想一些事情。

王曼转身欲走，又回头对赵希：不要让私生活影响了工作，有问题就要去解决，否则得不偿失！

赵希：没什么问题。

王曼打量着赵希：嗯，幸福的男人啊，怎么不觉得幸福了吗？

赵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鼻子：哪里，很幸福啊。

王曼：是吗？不过通过表情我可以看到，幸福中多少带着一丝忧虑。因为你的眉毛上扬了一下，嘴唇努着，而且用手摸了下鼻子。

赵希：这些动作又有什么意义？

王曼：当然有意义，挑眉毛代表无奈，努嘴唇说明你正处于忧虑或者尴尬，摸鼻子说明你在撒谎。

赵希：你这都哪儿学来的这一套？

王曼：这是犯罪心理学啊，你的心思还想逃得过我如来法眼？

赵希却没有笑：哎，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王曼：当然是真的啊，这种种迹象，表明你对你的幸福存在问号，你对即将到来的婚姻有恐惧感、不信任。

赵希呆在那里，王曼直瞪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赵希望着她的背影，不觉怅然。突然他提高了声音说：下次进来的时候不要忘记敲门呀！

王曼扬扬眉转过身来：在别人那里受气，不要往我身上发火。

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出去。

赵希憋着嘴，如泄气的皮球一样扁了下去：王曼太厉害，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