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小

被打上“斯文败类”标签的裴一轩这晚没有离开“造梦空间”，回想着今天董月梦的记忆转换过程：自己那一瞬间的眩晕是怎么回事？跟自己当初试验时有关吗？董月梦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无法确定和掌握的事情让裴一轩略显急躁。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要提取电话响起时董月梦的记忆片断，需要当事人同意。裴一轩想着该如何跟董月梦解释，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捏了捏鼻梁。

此时的裴一轩看上去凭添了刚毅，他双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眼睛不停地扫视着电脑。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后，他盯着飞快闪现的一行行数据，拿起了电话。

电话拨通，这边彩铃都快听烦了，那边才接起来。

“干嘛？”电话那头传来没好气的质问。

裴一轩眉毛一挑揶揄道：“脾气这么差，又在哪个女人身上呢？”

对方立刻反击：“你又在加班呢？你天天做和尚撞钟有意思吗？”

“少废话，要么我挂电话要么你从女人身上滚下来。”

“欸，不闹，我还在跟‘启梦’的老板喝酒呢，我都快喝吐血了，回来你得犒劳我。唉`你是不知道……”

“祥林嫂附体？”裴一轩沉声打断他，不让他喋喋不休下去。

“行，你说，怎么了？”李少云赶紧正经问。

李少云听裴一轩讲了白天董月梦的事，沉默了几秒，说：“我明天回来。我去找我妈。你呢？去找罗教授？”

“是。就这样。”裴一轩说完利落挂断电话，不给对方聒噪的机会。

裴一轩将董月梦的记忆转换失误和自己的大脑瞬间眩晕感联想了一下，也不能确定两者有必然的联系。

回想当初自己测试时也有这么一段情形，至少可以肯定电话响起的瞬间，对记忆转换是有影响的。具体有什么影响目前还不得而知，因为自己测试的时候选择的是无关紧要的记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懊恼没用，想办法解决吧。

第二天一早，裴一轩直接去了学校找他的博士导师罗浩文教授。

裴一轩从小对计算机就有浓厚的兴趣，兴趣班、网课、论坛，但凡能学到计算机应用知识的渠道都去学去逛，早计划好往这方面发展。

只是后来外婆生病，裴一轩改为学医，并且一路读完了博士。

走在南大校园，那些青葱的岁月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李少云，裴一轩的发小、死党，两人是穿开裆裤的友谊，打有记忆开始就在一起，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打架。

男孩子总是一言不合就开打。李少云小时候娇小可人跟个女孩儿似的，走哪儿都被欺负。因为瘦弱打架就没赢过，偏又不肯认输。越打越输，越输越打。

裴一轩则相反，个头高出同龄人半个头的他总是解救李少云于危难之时。李少云人小鬼精，抱住裴一轩大腿不撤手，抱团闯关，从此不再输架。

李少云的母亲是医生，如今是炙手可热的脑神经专家。当初为了儿子的成长没少费心。牛奶、钙片没少吃，骨头、蛋壳砸碎了和饭吃都干过，可这小子到初中毕业还没小他两岁的妹妹高，辜负了母亲一番心血。

就在全家人已不对他的身高报任何希望的时候，李少云如婴儿般见风长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长。到高三的时候，竟然可以用上玉树临风这个词了。

许是小时候不受待见，18岁后的李少云风格突变。小时候不得女孩子欢心，进了大学成了女孩眼中的翩翩美少年。他由初时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泰然自若，也算是风流倜傥，就差左搂右抱。不过他说女孩子的心是海底针，他不想掉到海底被针扎得千疮百孔，所以一次交往一个就够了。他倒是一直都只有一个女朋友，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是同一个而已。

裴一轩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长得好，成绩好，教养好。拿奖拿到手软、心烦。除了一件事：打架。便是打架也是被称赞的，人家那是路见不平，英雄仗义。

同样与李少云相反，裴一轩从小到大都有女孩稀罕，男孩子这方面不开窃，被追得心烦，总是摆着一副酷酷的脸。到大学，换李少云来救他于水火。李少云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裴一轩只剩嗤笑他。

原本两人都要往IT发展，不曾想两人都学了医，裴一轩是因为外婆，李少云则是因为母亲。

裴一轩在教室外一直到等罗浩文教授下课，走上前恭敬地打招呼：“罗教授，早上好!”

“一轩来了啊。”罗浩文看见裴一轩很高兴，过来拍拍裴一轩的肩膀，

寒暄过后，裴一轩说明来意，罗浩文的表情不禁严肃起来：“看来这件事刻不容缓啊。”

想了想，罗浩文说：“走，我们去实验室。”

一边走罗浩文一边说着：“这人的神经是很复杂的，记忆也是不可捉摸的。你能在不伤害神经的情况下将记忆剥离已经是个创举。这人的记忆分感觉记忆、短时记忆还有长时记忆，记忆也有深有浅。有些事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忆，有些事转眼就忘。”

罗教授在喜爱的学生面前滔滔不绝：“不是有个形容吗？人的大脑是一个宫殿，每个宫殿里住着不同的内容。你这是把宫殿里的每个房间都给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简单啊。当然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蹙而就的，我们要想办法攻克它。说说吧，你对这件事的想法。”

裴一轩说：“其实电话响起时它的频率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的。但是人在睡梦中被电话惊醒大脑会感受到惊恐。而我们在做导出记忆的时候如果有电磁电波等干扰大脑就会不受控地接收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者丢失一些东西。”

一夜无眠的裴一轩太阳穴有些突突跳，随着罗浩文教授走进实验室，坐在精良的仪器前，开始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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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月梦早上从梦中醒来后，没有再睡，而是想着梦中的情景，总觉得不是梦那么简单，这个梦太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了，而且就像自己经历过的，或者……是未来要经历的？想到这儿，董月梦打了个寒颤，觉得有点惊悚了：我不是会未卜先知了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