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厉的惨叫声,将武魅惊得几乎跳起来!
她惊疑的睁开眼睛,撞入眼中的,是一个白衣飘飘剑眉星目的男子,男子气质清冷,飘逸出尘,可是此刻,他在杀人!
武魅低低的惊叫一声,随即捂住了嘴巴。
男子动作一顿,转眸看了她一眼,猛然抽剑,一篷鲜血随之飚出!紧接着又速度极快挥出几剑,那被刺穿胸腹的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倒地,就被分成了均匀的几块,似乎直到成为碎尸,那惨叫声都没完全停止。
武魅惊惧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吓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相比于分尸的场面,白衣男人看她的那一眼似乎更为恐怖,那视线犹如实质般向她射来,使她顿时有利刃加身之感!
这时,那男人却一步步向她走来,直走到床边才停下来,直直盯了她好一会,眼神忽然闪烁了下。
武魅寒毛直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他却转了目光,满屋子里扫视一圈,转身走了出去。
那种能绷断人心弦的气氛终于消散,直到这时,武魅的脑子才能够正常思考。
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她打量了下自已,又打量了下房间里的陈设,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陌生的,连同杀人和被杀的两个男人。
难道是穿越了?
武魅记得之前她正出差,趁便游览乾陵,当时她一边歇息一边和若萍讲电话,忽然一阵眩晕......
电话突然中断,也不知若萍会不会报警。
正走神间,外面传来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不止一个,语气中含有激动,似乎还有乞求,但说的什么,武魅一个字都没听懂。接着一个男声响起,然后就听到女声的欢呼。
武魅起身走到门口,见三个年纪不一的女孩紧紧跟在白衣男子身后,跳上一柄漂浮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大剑上,然后,咻~一下飞走了!
走了!武魅顾不上害怕,紧跑两步想搭个便车离开凶杀现场,哪怕跟随的是凶手呢,至少有伴。
然而没有人理她。有一个女孩回了一下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转回去了。
"人品这么差吗?"她喃喃自语了一句,不得不收拾心情,面对目前的困境。
沮丧解决不了问题,总不能指望抹脖子再穿回去吧!
武魅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封闭的小院。
四间不大的房屋围成一个"口"字,屋顶和墙壁上爬满绿色的藤蔓,如果不走进来,几乎看不出这是住人的地方。与其说是小院,不如说是个绿色的囚笼。
如此隐蔽,这是,逃避追杀吗?
三个房间内有低矮的木床,床上光溜溜的,连被褥都没有,只有一张简陋的茶几,床的不远处有一个木架,应该是放衣服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如此简陋!
屋主人得多抠门啊!
三间屋子的陈设大致相同,其中一间榻、几的样式精致些,武魅猜测,应该是那个被杀的中年男人的房间。
能被修士追杀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那些覆盖房屋的藤蔓,是否也是用法术催生的呢?
床榻大些的房间应该是几个女孩住的。
这些人是被掳掠来的吗?是绑架还是单纯的掳掠?飞剑男是来报仇还是除恶?那些女孩是人质吗?
武魅先前呆的房间,床上有一只蒲团,茶几上有纸笔和墨,木架上有两件衣服和一个包袱。衣服和包袱都是褐色的,她低头看身上,也是褐色的,深深浅浅的褐。
喜欢这个颜色的人通常讨厌浮华和花哨,并且不愿意向别人透露自己的真实感受。
那么,她是处境艰难,还是个性使然?
她和那几个女孩似乎不是一伙的,她们在排斥她,为什么?
难道她们的身份是对立的?她和那个死人是一伙的?
她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呢?父女?师徒?还是,夫妻?呃!最好不是!
另一面的房间被隔成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大概是盥洗室一一里面有疑似蹲坑的东西,坑很浅,里面是新翻的泥土。墙角有一个大木桶,应该是沐浴用的。
武魅转了一圈后回到院子中央,那里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她坐在树底下,考虑着该何去何从。
她明显是穿越了。
这件事很是匪夷所思,但也并不是很难接受。毕竟铺天盖地的小说和电视的轰炸之下,咱国家的男女老少,就没有不知道穿越重生这些事的。虽然,真正摊上了,并不是很令人愉快的事。
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先思考下人生三问吧。
我是谁?
不知道。有很大可能是个修士。
那么,旧有的身份先不论,我现在需要为自己定义一个新身份。隐修?这个好!隐秘的修仙门派,不为外人所知,够神秘,自身所有与众不同的异常,都可以推到它身上;够强大,轻易没人敢招惹。
我在哪?
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目前处在深山之中。
人是社会的产物,社会教育形成我们如今的价值观,信仰,思维与行为方式。自己是外来者,价值观和行为方式肯定和这里的人有所不同,这会遭到排斥,不被认同。消除的方法,一是改变自己,融入到这个世界;二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这个世界承认她。如果可能,她当然更愿意选择后者。
我要做什么?
唉~,做什么也由不得我呀!我想回去能行吗?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怎么活下去。不过,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倒也不必委屈自己,活不了大不了不活了,反正她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武魅深深叹一口气,壮着胆子走进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目光避开地面的尸体,将房间里不多的东西极快的收拢到一个包袱里,背在背上,走出囚笼小院,爬上最近的山顶。
极目四望,周围全是连绵不断的山峰。
一天之内是决计走不出去的,何况这山高林密的,一天根本走不了多远。按照目测,十天半个月能走出去就不错了。
一个弱女子,在深山里跋涉十几天,能活下来的那叫奇迹。
耳边有隐约兽吼,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鸟叫。
武魅极快的做了决定:回小院去。
死人虽然可怕,毕竟不会吃人。
武魅气喘吁吁地回到小院时,天已黄昏,她到厨房里寻了点吃的,顺手把菜刀拿了,赶紧进了有大床的屋子,紧紧关上房门。
一边啃着像柴禾似的熏肉,武魅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一来一回,竟然非常好运的没遇到什么野兽,难不成这几个人的主要食物就是野味?这附近的动物都被吓跑了?
据说森林里的虫子也很厉害,嗯?好像虫子也没咬自已。
武魅打量身上,目光落在腰间的荷包上,拿过耒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点头。这荷包里的东西大概有驱虫作用。也是,毕竟是修士呢,总不能让虫子咬得满头包。
那么,这个药包有没有驱兽的功能呢?这个可能性估计不大。嗯,条件允许的时候也可以试一试。
屋子里沒有灯,不知厨房里有没有,火媒应该会有,要不要点个火把呢?
悄悄移开门闩,才开了一半,武魅就感觉脊背发寒,头发竖起,机灵灵打了个寒战,忙把门重新关紧!
外面月色惨白,树影幢幢,夜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对面屋里还有一个…
武魅就着微弱的月光摸上床,凭几坐在蒲团上,感觉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深呼吸,”武魅轻声对自已说,“深深吸气~缓缓呼气~”
声音有点发颤。
“放松~”她继续对自己说,就像面对着一个患者。
她是个催眠师,刚拿到证书不久,副职业,有转为正职业的打算。
“放松~”
“专注呼吸~”
“你很安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
她一句一句,轻缓地说着,渐渐忘我,似乎催眠的对像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声音也越来越舒缓轻柔。
“宁静的夜晚,山林灵气浓郁,现在,开始修炼。”武魅最后说道,“放松身体,放空心灵,依从本能。”
武魅静静端坐,渐渐感觉有气流在身体内游走,循环往复。
身体越来越轻灵,头脑平静而清醒。
她听到鸟叫兽吼虫鸣,听到风的声音,草木生长的声音,泥土微微涌动的声音,这些声音略显嘈杂,却不再可怕,反而显示出蓬勃而有趣的生机。
她嗅到木叶的清香,花的气味,潮湿的、泥土混合着落叶的腐败,和各种难以名状的气息。
她闭着眼晴,却仿佛看到了各种东西的轮廊,犹如雷达成像。
这种感觉,新奇而又令人愉快,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忽然,一头猛兽试探着进入她的感知区域。
武魅一惊,猛然从玄妙的感觉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