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莲塘坠湖

“君履后土，而戴皇天，皇天后土，愿为君之言。”一股气息又款款入耳，清晰舒缓又充盈空灵。

玉莲心中频惊，眼影处见李华与赵弘献香完毕，正退身移步一侧，也急忙站起，接过道长的敬香，虔诚膜拜后插入香炉，躬身移步退到一侧。

“弘郎，我们去殿后风景处走一走吧！”

“甚好，玉莲，虹妹，一起！”

“好的！”玉莲拉着赵虹随两人后疾走，不自觉间回眸瞥了一眼大殿内庄慈祥善的地母像。

“盘古初分母当尊，阴阳二气配成婚。万物本赖风和雨，开堂先念地母经。”那空远的气息此时又传进两人的耳内，两人心慌惊乱，疾走快步，分别扯住了身前两男子的衣襟。

“怎么了，玉莲？”李华衣襟被扯，笑脸回首，却见玉莲脸色有样，急问。

“虹妹，调皮！”赵弘被扯住衣襟，回头见妹妹脸上的异样，诧异中方言脱口，“弄啥子哦？。

“走啊，去那边僻静处再说。”玉莲边回答，边脚下疾步外走，李华心中警觉，双眼向四周扫了一圈，未见有何异常，狐疑中急忙跟出。

右前方不远一高杉大树，浓荫遮避了些许阳光，光影摇晃着景墙上的文字、画饰，更显现出古朴之美。

几人疾步已来到景墙旁的回廊处，回廊延伸跨湖水而过，通联前殿与后院，回廊前呼应天然石潭形成的一潭潭湖水，流动间竟错落着红莲、白莲、粉莲生姿摇曳。

本该是六七月间盛开的荷莲竟在此间多姿呈现，让人大感意外，也顿生欢喜，“玉莲，你看！湖中的那可是白鹤、冰娇、瑰丽，还有红唇！那儿，在那儿！”

荷花是人世间最美的仙子，开花的季节更是最迷人的景色。漫步于塘岸回廊，近观花开正艳，亭亭玉立，摇拽生姿，艳而不俗。远望碧波连天，红黄交映，也或粉艳交辉，各色各异的荷花点缀湖间，荷舞绿映红的美景陶醉着人的眼球。

“呀！荷映湖韵之美，撑一支长篙，蓝天碧水间徜徉，勿寻方向，勿定归属，任满眼的芦青荷红占领身心，感悟天人合一的自然美，甚是惬意、美妙，幸福啊！” 玉莲抓着李华小臂笑颜间溢出幸福。

“或寻一条竹凳，两壶清茶，些许菱耳、花生、藕片，静静坐于塘边，张眼赏花，闭目听水，此中宁静，最能洗涤俗尘，惬意啊！” 赵弘也欣欣然的赞道。

“哥哥可得给我做鲜鱼来吃，赏荷岂能没有美食陪伴呢？”赵虹摇着兄长的手臂，调皮戏趣着。

“哦，弘郎也喜食鱼？有烹饪美味鱼鲜的手艺啊！”李华听之，顿有喜遇知音的感觉。

“哈哈，也是家常生活之法，自得其乐而已。少时曾带坤弟、虹妹在大石寺连通的活渠蜀水中，遇见那一番荷香美韵。坤弟采摘莲藕，虹妹卧剥莲蓬，我就于船头烹那鱼汤鲜美。”赵弘回忆曾经，笑眼迷蒙，“已是好多年旧事了！”

恰遇荷塘美韵，兴致高昂的四人挪步走上了通联潭湖的长廊，指指点点，谈笑深情。

“哎，玉莲啊，适才出大殿，你俩神情紧张却是为何？”此时李华才想起玉莲紧张的事情，伸手轻拍挎着自己左臂的粉手。

“哦，那？”玉莲不忘回头瞧一眼大殿处，左手抚胸，“哎呦，华郎，适才殿内时不时有女音入耳，空灵深远，却感觉不到有人在侧，心中警然，遂有些惊怕。”

“我也听到的，甚觉得奇怪，哎，你们可曾听见？”双手也挎着兄长手臂的赵虹听到玉莲的话语，遂也插言。

“竟有此事，我倒是未曾察觉到啊？”赵弘诧异着，回身望向大殿，香雾袅绕里，音钟徐徐，拜谒的人依然虔诚着。

“地是地来天是天，阴阳二气紧相连。统天统地统三光，包天包地包乾坤。坎离震兑当四柱，乾坤艮巽是为天。”

“呀！那声又来了！”赵虹和玉莲突然异口同声的惊呼，笑美如花的俏脸上，竟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身旁男子处躲着。

李华感知到玉莲挎着的手一紧，警觉的神经中下意识地让右掌行起了功力，赵弘也警觉中斜步外望，下意识地护于两女身侧。

长廊下是徐徐流淌的一谭潭湖水，河莲错落着，显然是与山泉顺应地活水，此刻于阳光的照射下竟泛起了波澜，粼粼波光，莲荷摇荡，渐渐漾动迅疾，越加汹涌起来，涌动中的湖水震荡长廊坠湖的木柱，“啪啪”溅起水花，光影灼间，似有什么随波影漾动起来。

突然，一粗大水柱从湖中窜出，迅疾朝玉莲方向窜来，李华警觉，左手把玉莲往后一带，右手三成功力凝聚迎上水柱，劲力击推。

“噗”，水柱遇到劲力未有水花四溅，却分成略细的四股水柱继续窜向四人而来，“不好！” 赵弘见此，双手连击窜近赵虹与自己的水柱。

玉莲一直觉得蹊跷，所以紧张中也一直下意识的预防着，此时见有水柱窜来，也挥出一道劲力，与李华同时间再次挥出的劲力，先后发出，意图阻碍水柱的窜袭。

“噗噗噗噗！”却见那被众人气力击碰的水柱又分窜出多股水柱来，继续缠窜四人而来。

这多股遇强则分的水柱，顽固且有劲道的缠着这四人，顿时间让四人慌乱起来，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种情形。

回廊亭阁设计，空间不大，无处腾挪展跃。

李华瞄眼来路，奋力双掌连发，希望轰出一个方向让玉莲、赵虹回逃，“蓬、蓬、蓬”，水柱在强劲掌力下相撞，又生出更多股水柱，细长又源源窜绕，继续从多个方向窜卷众人。

“哎呀”只见得赵虹一腿已被一水柱缠住，水柱之力回扯着使其一个踉跄，失声叫起。

“华郎，虹妹有险！”玉莲离之最近，探手去抓，口中急呼李华救应。却怎知另有两股水柱瞬间也缠上了她的双腿，颇有强力拉扯，“啊，啊，啊，华郎！”玉莲立时摔倒，被水柱拉扯滑向湖泊。

赵弘情急一扑，坠身拉住踉跄中赵虹的双手，顺势翻滚，想甩脱缠住赵虹腿上的水柱，哪知另来三股水柱附身而绕，缠着兄妹于水柱之力回扯，“哗啦”竟撞损了长廊木饰围栏。

李华此间也乱了，悟不出更好的破解之法，心急间担心玉莲被水柱扯走，遂提力纵起，飞扑去抓正被水柱扯往湖泊的玉莲。

“哗啦，啊！蓬，蓬”只听得坠湖声响，湖水四溢，长廊护栏破损，瞬时四人被扯落湖中。

“大地是孕育，是再生，是吉祥，是保护，是万物之母，众灵所栖。重视土地，和谐自然，就得到先祖的庇护和呵护。”

迷迷糊糊间李华感觉到有声音传耳，想睁开双眼，却又眼睑沉重，越是想睁，越是睁不开，那声音越来越近，“伏羲能化天合地。阴阳一气八卦分。神农皇帝治五谷。轩辕皇帝治衣襟。饮食衣服从此起。留下后世照样行。”

声音清缓柔和，似有气息拂面，似有柔顺包覆，心中愈发想看是何情况？是何人言语？眼睑沉重，心思灵动，就如魇着的一般，“世上只知天为大。地母敢大天一层。天降一点甘露水。地下田苗五谷生。虽然降下是好雨。还是地母骨体精。”

此时的李华大脑就如幻灯似的一幕幕快速切换着，“轰隆隆”桨叶旋转的直20武装直升机，坠绳而下的特战队员。员峤溶洞中山泉川急的水声处，异象极光的强弱变换着。七星石墩的起落间，湖水漾起的是徐博士和特战队员林统的身影。

“蓬！”湖水突然间卷起大浪水柱，扑倒了徐博士和林统。一瞬间，画面急转，恍惚水雾间竟出现了自己、赵弘、李珠被川急的湖水推入峡谷的景象，“啊！”一声惊叫，李华猛然睁开了双眼，大口的喘着粗气。

感觉身边空荡躺着的自己遍体生凉，遂急然坐起，四下张望。近眼处是流动着银光灼灼的画面，丝丝闪闪的像是放完节目的电视屏；左前方一着本色麻布百褶裙外套羊皮背心，腰间配短剑，腰后吊铜勾、铜钱、鹰爪、贝壳等物品，手持铜罗盘的羌人释比，正入定般自顾口诵坛经，一点都没有察觉李华的异样。

四周是贴挂着的羌人图腾羊头、古迹、图画、各类装饰，手触处是坐着的粗木拼接的地板，缝隙间看到玉莲与几位白眊队员正与一群黑衣人打斗着。

“当、当、当！”刀枪交互声中，听得有人大呼，“我等奉命行事，只捉你等交差，断无伤等性命！何需拼力死搏！”

“啊！”玉莲绣刀被一武莽军汉大戟磕飞，瞬间被两黑衣军士夹住。“众兄弟停手，看他等怎样处置！”眼看着拼力无望，玉莲急向几位白眊队员呼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