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亲嘴

斗门镇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朗月清风中，刺梅夫人吩咐将接风酒宴备在了镇上空旷之地。

陈文星端起一碗酒：“今日，李银兄弟，陆岩兄弟能前来与我等汇合，实乃头陀军一大幸事，陈某人特备了上等的十八仙，众位哥哥今日定要喝个畅快。”

说罢一饮而尽。

“多谢首领大人。”众人同说。

一时，众人都忙着杯酒言欢。

莫三郎端了个酒碗来找李银：“哥哥，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斗门镇，这碗酒算是跟哥哥的辞别酒了。”

李银早料到，像莫三郎这样的江湖儿男，自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管是如今的头陀军还是昔日的小朝廷都无法圈住他那颗热忱的心。

“三郎自去就是，哥哥在这里你大可安心。”

“大哥为人我自放心，但将来需要三郎出力的地方尽管来寻我便是，有江湖的地方自会有我。”

当下两人饮尽碗中酒，豪情万丈摔了酒碗。

莫三郎刚转身离开，阿岩蹭到李银身边有些心事重重：“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李银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莱音，淡淡开口：“我早说过你的好日子在后面！”

“喔。”阿岩很顺从的点点头，“那大哥帮还是不帮？”

李银收回眼光自顾喝酒。

见李银不理自己，阿岩摸了摸鼻子，舔着脸又凑过去，哀求道：“大哥，我的好大哥！”

“喝酒吗？”李银端起一碗递给他。

“大哥。”阿岩继续央求道：“你帮我瞧着林家娘子，我去去就来。你看，林家小娘子如今也算是国破家亡了啊，我总得想法安置安置吧，要安置她那不得先铺垫铺垫啊。”

李银端起酒碗咕咚喝下，把碗礅在桌上摸了把嘴：“你......”

“滚！是吧，好大哥，我亲大哥。”阿岩展颜：“我一会儿还滚回来。”

阿岩蹭到陆又又身边碰了她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嘿，忙着呢，我正要跟大哥他们喝酒呢！”

阿岩拖上她就走，陆又又拗不过他顺手从赵昺手中抢了一罐子酒提在手中，边走边回头：“你别走，等我回来继续跟你喝酒。”

“哎......”赵昺看着两人拉拉扯扯走远了。

“哥哥，我们去哪里？”陆又又半推半就跟在他后面。

阿岩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斗门镇，沿着条溪流一直走。

走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陆又又撒娇：“哥哥，到底要去哪里嘛？”

阿岩转头看见陆又又微醺的样子十分可爱，又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她趴在他床边睡得香甜，微微有些鼻息声，头上挽着两个小团子，团子上插着一只珍珠簪花，发丝上还涂抹了桂花头油。

如今这小团子跟在他身后，发丝上依然还是他喜欢的桂花头油，正昂着那张酷似顾易的脸一眨不眨盯着他。

阿岩心动，一把拉过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陆又又推开他，把手中的酒罐子凑近阿岩的嘴上：“哥哥你喝喝看，这十八仙的味道真不错！”

阿岩就着她的手仰头喝了几口，嘴巴一抹心一横：“我有话给你说。”

“......”陆又又也就着罐子喝了一大口，“哥哥，你是不是要给我说林家姐姐的事情？”

“......”阿岩沉默。

“那我猜对了，”陆又又有些醉眼朦胧，“哥哥，我知道你是要给我说林家姐姐的事吧！”

原来小丫头心里什么都知道。

阿岩“嗯”了一声。

陆又又提着酒罐子找了一处平整石头坐下来，她转头瞧着阿岩笑了笑，又望着天幕上那颗黄灿灿的月亮，轻轻唱起来：

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

阿岩也跟着她轻声哼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陆又又把酒罐子递给他：“哥哥，要不要再喝一点。”

阿岩接过，一口气将剩下的酒悉数喝尽，跟着把酒罐子扔进了溪流里：“这以后啊又是个文物！”

“？”陆又又望着他：“什么是文物？”

他揽过陆又又的肩膀，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肩上靠着：“这东西虽说只是个日常生活用品值不了几个钱，但它在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一件宝贝。”

“嗯。”陆又又只管点头，反正阿岩说话一贯高深。

——小丫头这么乖巧，倒让自己心痛！阿岩闻着她发丝上的桂花味道，鼻子顺着她的发丝往下触碰到她的脸颊，再一路下滑触碰到她柔软的双唇。

他轻轻的一下一下触碰着顾又又的唇瓣，心神安宁却又像潜伏着狂风暴雨。他认真亲了片刻慢慢启开了她的双唇，舌尖顶着她的唇齿往里搅了过去，一下一下直到身边的小丫头发出了嘤咛的声音。

亲了许久，陆又又突然嘟嚷了一句：“哥哥，你是要我接受林姐姐是不是？”

阿岩亲她的动作顷刻止住，睁开眼睛见顾又又那双桃花眼正铜铃般盯着自己。

阿岩的舌尖从她嘴里出来，尴尬地说道：“能不能亲完了再说，每次都是这样。”

上次也是，两人正缠绵悱恻，遇上一个蒙古兵。

陆又又咯咯咯笑了起来，她转身捧起阿岩的脸，双手使力将阿岩那张脸挤压到变形。左右看了看，附身亲了一下又一下，边亲边说：“哥哥怎么这样好看。”

阿岩推开她，一本正经说：“你说，那林家小姐姐也真的是可怜，你说如今咱们怎么办，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陆又又凑近他，“哥哥喜欢的，自然是要的。”

“哦，要，那我们就勉为其难要了吧。”阿岩说话声音转着弯，拉长了音调学她讲话。

陆又又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月色似水，前方的小山岭也泛着水波。

阿岩叹了口气：“如今她是没有地方去了......”

陆又又乖巧回他：“哥哥，我懂。”

她靠在他肩头，一颗亮亮的珍珠从她那双桃花眼滴落下来。

察觉到她哭了，阿岩心里立刻慌乱起来：“你不喜欢林姐姐吗？”

“我不是因为林家姐姐哭，我是为了我爹爹哭。”

陆又又将头埋在阿岩怀中，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这还是陆秀夫两夫妻跳海之后，陆又又第一次这么大哭。

阿岩轻轻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丝，耳垂。他捧起她的脸，顺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一路吻下去，阿岩边吻边说：“哥哥在这，你还有哥哥呢，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又又“嗯”了一声，最后趁其不备，狠狠咬上了阿岩的嘴唇。

说不痛是假的，但眼下，阿岩只得忍住，谁让他喜欢这姑奶奶呢。

陆又又咬了片刻后才松开，她懒懒趴在阿岩身上：“哥哥，你以后要待我和林姐姐好。”

——嗯。

两人在溪流边又温存了片刻，才手牵手往镇上去。

“哥哥，你再唱首歌给我听听，除了这个月亮。”

阿岩想了想，唱道：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 啊 啊——